浮生流年 打架

幺鸡之前根本就没怎么进过网吧，只是拿着那张纸条在键盘上一个个的输着那些阿拉伯数字。输完了就开始望着屏幕发呆，他不是在想柳禾包里的那个纸条，他是不知道在电脑上干点啥。就转头看着柳禾的电脑屏幕，只看见她的屏幕上一些花里胡哨的人儿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在一个花里胡哨的房间里杀一些花里胡哨的怪物。他又看了看柳禾，柳禾很是认真的敲着键盘，看起来很是痴迷。他就打开网页随便点了一个播放器，看起了电影。但电影前面的广告足足有两分多钟，他就抽起了烟，这时候一个瘦瘦的服务生就走过来跟幺鸡说这里不能抽烟，幺鸡没有理会。过了一会一个穿着西服的男的就走过来在幺鸡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喂，你没看见吗？这里不让抽烟。幺鸡没有理睬，把半截烟用两根指头摁灭了。有一股皮肤烧焦的味道窜了出来。

“什么味道？”柳禾转头问道。

“小伙子很牛啊？”那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斯文少年搂着幺鸡的肩膀说。

“把你的手取开。”幺鸡盯着电脑的屏幕说。

“你们要干什么？”柳禾转身对搂着幺鸡的眼镜男说。

“小妹妹，没你的事。你安心打游戏。”眼镜男转头说。

这时候的眼镜男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他一个趔趄，眼镜就掉在了地上。他就趴在地上找着自己的眼镜。他后面跟着的那个服务生就跑去吧台上找人。那个脖子里纹着蝎子的马尾小伙子就跑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幺鸡就站起身说：“柳禾，我们走。”柳禾就跟在幺鸡的身后准备离开。这时候那个眼镜男摸到了自己的眼镜。追上来就朝着幺鸡的身后踏了一脚，幺鸡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柳禾惊恐的拉起幺鸡问没事吧？幺鸡说了句没事，转身就跟眼镜男扭打在了一起。柳禾惶恐的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幺鸡一打三不是对手，网吧里就有一部分人站起身离去，有些人却还在认真的打着游戏，因为这一切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柳禾颤颤巍巍的打了报警电话，她看着幺鸡在地上被这三个人用脚踏的翻来覆去。她不知道怎么办，冲上去推开了马尾。又推开了眼镜男。那个服务生看着两个人被推开，自己也就不敢再踏了。柳禾就去拉幺鸡，刚刚蔫叽吧啦的幺鸡一下子翻起身抓起身边的一个椅子就朝着眼镜男砸去，眼镜男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凳子就砸在了他的头上，可能是砸的用力，眼镜男当场就昏死在地上了。幺鸡就拉起柳禾的手往外走。马尾男跟那个服务生看着眼镜男倒在了地上，就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幺鸡拉着柳禾走出网吧们，这时候却迎上了JC。幺鸡低着头与他们擦肩而过。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老奶奶的房子。

“完了。完了。”柳禾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要慌。我们先避两天再说。”幺鸡安慰着柳禾。

一路上幺鸡搂着柳禾，司机在后视镜里望着他们，有好几次欲言又止。幺鸡看得出来，但没有搭理。到了那个出租屋里两人才反应过来什么也没有买。房子里空荡荡的，柳禾看见那个老奶奶儿子的遗像更加心里慌的不行。

“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柳禾小声对幺鸡说。

“离开这里也没法睡啊。”幺鸡说。

“你是不是害怕警察追上来？”柳禾说。

“当然害怕啊。我真不想再进去了。”幺鸡无奈的又一次点上一支烟说。

“没关系。我们找一个不用身份证的小旅馆也比这个强吧？”柳禾说。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住一起喽？”幺鸡笑着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柳禾在幺鸡的头上拍了一下。

“不要打我头。多不礼貌。”幺鸡说。

“我这两天都不敢回学校了。”柳禾说。

“怕什么？你该上课上课啊。就算是找到了你，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直接说不认识我不就好了。”幺鸡说。

“不，我还是害怕。”柳禾走出门外。看见老奶奶在厨房里做饭，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始终还是不愿意去看。他就走出了院门。在院门前的一棵树下坐下来发呆。

幺鸡把烟头扔在了院子里的花池里，看了看天，太阳还之龊龊的挂在天上，跑到了这里他就完全不害怕了。那个眼镜男看起来牛皮哄哄的可真是不禁打，就那一凳子估计也就是砸蒙了。砸死倒真不至于。

“要不要再去吃点什么？”幺鸡问柳禾。

“没胃口。”柳禾头也不回的说。

“去找旅馆休息休息？”幺鸡说。

“等到天黑再说。”

“没必要这么谨慎。根本就没啥事。”

“都怪你，你说你好端端的抽什么烟，抽就抽吧，人家让你掐掉你就掐掉。非要跟人干一架你才爽吗？”柳禾突然间抬头对幺鸡喊道。

幺鸡当即就愣住了，没想到柳禾也会发脾气，这真是搞得让他措手不及。他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柳禾就进了院子。

幺鸡在想这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呢，不是你说要去网吧的吗。谁想要打人啊，只是那四眼也太狂了。搁谁谁能忍得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老太婆端着一碗拉条子上面盖着一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菜的菜走过来对柳禾说：“小姑娘，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一口。”

“不吃了。我吃过了。奶奶你吃吧。”柳禾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说。

老太婆就对幺鸡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幺鸡也笑呵呵的说吃过了。就进了屋子。两个人坐在什么也没有的床板上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柳禾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从裤兜里掏出来看见是马芳。

“怎么了妈？”柳禾问。

“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马芳在电话的另一头听起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吧。”柳禾淡淡的问。

“你怎么听起来不高兴啊，怎么了？那个狗日的欺负你了？”

“没有欺负，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柳禾说。

“心情不好也得有个原因嘛。”

“没事。妈，你说要跟我商量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上次出车祸的时候那个姓刘的叔叔吗？”

“姓刘的？”柳禾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说：“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把身份证掉在地上的那个人吗？”柳禾说完看了看幺鸡。

“怎么了啦你说。”柳禾开口询问。

“他回来了。说是要跟我结婚。”马芳说。

“你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跟我商量这件事情吗？”柳禾问。

“那你想是什么事。”马芳说。

“那是你自己的事。不用问我。”柳禾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柳禾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幺鸡就走出屋子去欣赏院子里的那个花池里的花。

在柳禾看来，幺鸡也跟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跟柳禾的母亲之间的关系。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幺鸡这件事。但又想了想没那个必要，就开始走出房间问幺鸡。

“你跟你爸还有联系吗？”柳禾问。

“自从少管所出来后就再没联系过。怎么了？”幺鸡有些奇怪的问。

“没事。我想起来了就问问。”柳禾说完又走进了房间。

“给你打电话的是谁？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问我爸。”幺鸡看着有些心事的柳禾追问道。

“是我妈。”

“你妈。那你问我爸，是不是你妈认识我爸？”

“也不算认识。就是你爸跑去学校门口问我妈见没见过你。说我们是同班同学。”柳禾撒谎。

“他还打问我的下落，他不是希望我早点死吗？”幺鸡说。

“你怎么能这样呢？毕竟他是你爸。”

“算了，还是不要再提他了。”幺鸡说。

“是不是还是因为你妈的缘故。”

“跟我妈没关系。他不配。”

“你就这么恨你爸啊？”

“我们去外面找个旅店吧。我有些困了。”幺鸡岔开了话题。

“你肚子饿不饿，要不我们再去吃点东西？”柳禾说。

“你饿了吗？饿了我们就去吃烤肉。”幺鸡说。

“我不是很饿。”

“我也不是很饿。”两人一起走出巷子。

临走的时候，幺鸡跟老太婆说了句今晚可能不回来住了。老太婆就点了点头。她的嘴里似乎没有多少牙了，嘴型直接看起来就像个地包天一样。

两人又像早上一样在街上溜达，但柳禾的心里还是很害怕白天的JC追到他们的头上，幺鸡却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过了两个街道，视线里出现了一家烤肉店，是专门的回族开的店铺。里面有两个戴着白帽子的胖子围着一个烤炉，抓着一大把的肉串一遍遍的翻烤着。一股子烤羊肉的香味就钻进了他们的鼻子里。

两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这时候还没到天黑，店里看起来不是特别的热闹。一个矮个子戴着一个白帽子走过来把一张塑封的菜单放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想吃什么？”幺鸡把菜单递给了柳禾。

“你点吧。我不吃羊肉。别的都行。”柳禾说。

“你要喝点什么？”

“酸梅汤。”柳禾脱口而出。幺鸡在菜单上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酸梅汤。就把刚才的小伙子叫过来问。果真是没有酸梅汤。

“那就拿两瓶啤酒。”柳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