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不宁 第四章 暗潮

天气阴蒙蒙，乌鸦落在枯黄的树枝上憩息，沙土飞扬，乌鸦羽毛微微飘动，枝丫也吱吱作响。

于侍郎于迁丢失赈灾所用的黄金，皇帝大怒，将于迁关入大牢，撤去官职。

沈言这几日更是焦头烂额，彻夜未眠，将赈灾途径和来往进出口查了个遍，最后把重点放在了转运口。推测是从驿州出了岔子，黄金途经当地县令向贺文之地，又经过汴州由王大人王年标接手，经沈言调查，王年标是当朝李国舅李建成所举荐。这件事突然变得棘手，怕是和国舅脱不了干系。

于迁贬职，一时局势涌动，朝堂上也异常紧张。冯远冯尚书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微臣上奏。”皇帝点头：“爱卿说来。”冯远：“微臣认为于谦多次顶撞陛下，这次运押又出问题，实乃是对陛下大不敬，对百姓着实不上心，应当严惩!”

杨文广杨太师急忙上前:“微臣认为于迁再妄为也断不敢贪污赈灾之款，更不用说是在亲自运押时出错，冯大人屡次极力弹劾于大人，我看是另有所图!”

冯远极为生气:“这次是由于迁亲自运押黄金，必和他脱不了干系!杨大人与于大人平日私交甚多，当然是要替他说话，陛下圣明，断不会听你一人之胡言!”杨文广气急攻心：“你－”

皇上轻叹一声:“爱卿们不要再争吵了，这于迁的确是大不敬。黄金丢失，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朕必得严惩。众爱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

一时朝堂无言，沈言微微皱眉，上前:“陛下，微臣认为陛下需要细查。于大人一直鞠躬尽瘁，在宫城之变时力挽狂澜，扶保社稷。臣曾去过于大人家，不免心生敬意。于大人一贫如洗，府苑旧败，家人亦衣有补丁。于大人虽曾屡次犯上，也不过是为了国家社稷，望陛下明查!”

陛下思量片刻:“沈爱卿和于迁并无交集，朕想不到爱卿会为于迁求情，看来这番敬佩发自肺腑啊。”

冯远:“”陛下。”

陛下:“不要再说了，朕允沈言查清此事，退朝!”

天空云层密集，雷声不断，沈言顿时心情不佳。

冯远走上前，望着沈言笑着说:“于迁一直使文官压制?武官，沈将军竟为于迁求情，着实令冯某诧异。”

沈言轻笑：“啧，雨常常会下，但暴雨后总会天晴，冯尚书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沈言望了望天空，嘴角轻扬：“唉，再不走怕是要淋雨了，那沈某就先告辞了。”

皇帝走入前殿，抚了抚胡须，看着一大堆奏折不免头疼。太监跪安：“陛下，抚司卫指挥使顾峋求见。”皇帝点头：“让他进来。”“是”，太监起身。片刻，一位男子进殿。身着纯色织金曳撒，上面缀着绣了飞鱼纹样的补子，衣领为交领，腰挎佩刀。棱角分明的脸，刀削般的眉，高高的鼻梁，冰冷寒冽的黑眸，薄薄却紧抿的唇。男子半跪，皇帝轻声：“赈灾黄金失窃，于迁这次犯案过于蹊跷，怕是有人构陷，你去仔细查查。对了，适当探探沈言的底子。”“是”，男子缓缓起身，走出殿内。

沈言怕沈宁贪玩，特意请了绣工顶好的刘大娘教沈宁刺绣。刺绣主要有苏绣、湘绣、蜀绣和粤绣四大门类。针法也颇多，有平绣、平伏针绣、缎面绣、、鱼骨绣、箭状绣、羊齿绣等等。沈宁学的是基础绣法－平绣，平绣讲求针法直而平，针目的长短与方向不一，主要用于填铺图案。沈宁总是将针线绣地杂乱，绣出来的成品上的线紧紧团在一起，不免扶额:“这比舞刀弄枪难多了。”终于熬到午时，急忙回房喝口热茶。

路上遇到沈言贴身侍卫华平，沈宁急忙问到：“这几日怎么很少见到小叔?”侍卫答到：“将军事务繁忙，已好几日未得认真吃饭。”

沈宁轻轻皱眉，转头吩咐侍女:“阿欢，让厨房去炖山药红枣鸡汤，务必要小火细细地炖，送到小叔房里。”

阿欢低头:“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