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人渡己 深夜篝火（3）

老谭临走前给了阳木两百块钱，说先从他这儿一个月工资里扣除了，让他买一些生活用品去。对此，阳木非常感激老谭，不然他也不好意思去问老谭预付工资去买生活用品。

阳木躺在那件小杂物里，困意让他马上就陷入了梦里。

到了九点的时候，阳木设定的闹钟响了起来，阳木立马从床上起来跑到不远处的便利店里买了生活用品，并在剩下的时间里完成了洗漱和吃早餐的任务。

十点的时候阳木接过送来的食材，搬进屋内，开始按照老谭说得一般，洗菜切菜，准备好晚上的食材，其实也不是很多，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到了中午的时候，老谭才骑着他的小电动车慢悠悠过来。

正好他一来就有上网的人来这儿点炒饭，老谭进门直接甩了一句：“你来炒。”

“哦，好。”对于炒饭这个东西，阳木还是能够驾驭的，这也多亏以前和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的时候，自己有段时间好奇奶奶炒菜就和她学了一手，所以对于炒饭这么简单的东西，阳木是肯定能够随便解决的。

在服务完自己的第一位客人后，阳木居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这让他他觉得做快餐夜宵其实也是个蛮好的工作，甚至有些喜欢上这样的工作了。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老谭这儿点餐，这让阳木有些忙不过来，老谭便让阳木专门去网吧送餐去了。

然后的日子，网吧里面经常在老谭这里关顾的上网的人都知道老谭这儿多了一个不喜说话地小伙计，但是送餐的速度确实很快，有时候那些网客路过老谭摊位的时候都夸老谭这儿送餐的速度快，这让老谭笑得合不拢嘴。

阳木有时下工的时候会想，自己的父母找不到自己会不会难过地流泪呢？应该不会吧，毕竟自己的母亲都说出那样的话了，那他们会着急么？着急应该会着急吧，谁家养了十多年的东西突然丢了能不着急，一这样想着，阳木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禁笑出了声来。那他们会来找自己么？这个，阳木也不知道，他希望他们不来找自己，又希望他们来找自己，这让他感到很矛盾。

到了六月上旬快要结束的时候了，离阳木离家出走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样子了，这一个月阳木对于这份工作也越来越娴熟，很多时候能够一个人服务许多客人，以至于老谭特别买了一条睡椅放到屋子里面，在阳木忙得过来的时候，就倒在那条睡椅上呼呼大睡。

阳木觉得最累的还是晚上，因为晚上晚餐过后不就就是夜宵，这段时间工作量最大，甚至是自己和老谭两个人一起都有些忙不过来，阳木这也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顾客都说老谭这儿送餐的速度快了不少，毕竟之前只有老谭之前一个人，一个人需要做，又需要照顾摊位上的顾客，又要去送餐，自然在送餐这一点上会慢。

阳木曾问过老谭他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老谭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道：“除去房租，还有原料的钱，也就能赚个一万多块钱吧。”

听到这里，阳木惊讶地喊道：“这么多？”

“一个月才一万多，不多啊。”老谭颇为不屑地说道。

阳木笑眯眯地看着老谭，说道：“老板，要不要考虑给我涨点工资啊？”

老谭也笑着看着阳木，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的时候丢给阳木一句：“不用考虑，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阳木对于老谭这样的回答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因为和老谭相处一个月，他看到了老谭的小气，就是那种点个蛋炒饭，他都要少放点油少放葱花的那种人，然后老谭这个人又喜欢吹牛，没事的时候经常豪气冲天地和阳木说当初他在外面混的风光事迹，声音大的生怕阳木听不到他那一副炫耀的语气。

不过老谭这儿有个令阳木感到很奇怪的东西，就是店子里边儿有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746三个数字，当阳木注意到那块板子问老谭那是什么的时候，老谭看了看那块板子笑道：“那是白饭。”

白饭？阳木想要继续问老谭白饭是什么，老谭却跑到外边一边看着来往的路人一边抽着烟，时不时还笑着摇摇头。

直到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坐到店里的桌椅上，对老谭说道：“老板，来两份的白饭。”

老谭头也没有抬，做了一碗有蔬菜又有鸡蛋的炒饭，份量也是平常炒饭的两倍。在端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道了句谢后，老谭将黑板上的746改成了745。

等到那个男人吃完走后，阳木问道：“白饭和那个黑白上面的数字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谭似乎追忆着什么，缓缓说道：“我记得我当初刚出来创业的时候，到了一天真的是身无分文，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就是在这个地方，这个门面，以前的老板让我进到店子里面，给了我一碗炒饭，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晚炒饭的味道，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到后来我在外面做事有了些本钱想要回来感谢那个老板的时候，那个老板却已经因病去世了，正好当时我也厌倦了天天和个机器人一样的上班，索性辞了工作，租了这个店面做起了现在这个事情。在这十多年里，也有很多像你一样在这个城市身无分文，类似于流浪的人，每当那些人出现在这片范围的时候，我会让他们来店里吃上一顿饭，并记录到那个黑板上，等到他们有了稳定工作的时候，有钱的时候，再来付钱，虽然有些人在来过*后就再也没看见他第二次，但是有些人来了*后，每一次来都会点上好几份的白饭，他们也默默地养成了为他人付钱的习惯，这也算是在这个冰冷的城市些许的温暖吧。”

这是阳木*听到做生意还会有这样的情况，这让老谭的形象在他的内心瞬间放大了好几倍，但是老谭接下来的话再次暴露出他的本性。

“md，几百份的白饭好歹也有几千块钱啊，这几千块钱就打水漂出去了，唉。”

“老板你其实在乎的不是那几千块钱吧，而是不放心那些来了一次后就不再来的人吧。”阳木站在老谭身后，轻轻说道。

老谭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笑了笑。

“诶，老板，来份炒河粉，中辣，别放葱啊，放葱我不要啊。”此时有个顾客来到老谭的摊位钱喊着。

“好勒，你等会儿，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