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LoM：诡秘之主牌圣杯战争秘史 第八章：少女与虫

查拉图的身形缓缓升起，飘起在六臂雕像身前的空中。他双臂平展，微微昂首，姿态有如神祇，他带着兜帽的斗篷在身后扬起，下一刻，无数空气弹勾起涌动的黑暗，无声无息地飞射而来！

这些空气弹带着安眠与恐惧力量的结合，象征黑夜里无声无息的毁灭与消逝，只要被击中，就会被无声地消融与吞噬！

然而与原本的空气弹相比，这不过是让嘉德丽雅多加了几分忌惮，依靠“预示”的能力，避开这些空气弹对她而言并不困难。而对间桐樱而言，这些附带着黑夜力量的空气弹，与此前不带特殊力量的，甚至与普通的子弹，更是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浓墨一般的弹雨接连不断地打在她身上，晕染出的一处处“墨迹”化骨销肉，将她的身体侵蚀得千疮百孔。然而每处伤口几乎刚一出现，就会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愈合：伤口边缘那一圈血肉中蠕动着孕育出无数同样由血肉组成的蝇虫，飞快地将被吞噬的空洞填满，然后又蠕动着融化成无形的血肉，再分化成相应的组织让伤口愈合如初——这些蝇虫甚至会飞到破损的衣物处拟态成相应的颜色与材质，如布料一般将其填补起来。这一切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尤其是发生在这样一个温柔澄静的少女身上。

拜让人毛骨悚然的这一切所赐，这场有着半神级威力的密集弹雨，竟不能对间桐樱造成半分实质的伤害——不，并不是真的没有伤害。尽管每一个伤口都会飞速愈合，但每一个伤口却依然是在她身上生生侵蚀出来的，身体被洞穿的剧痛，并不会因为伤口的愈合而消失。但少女站在原地，任由无数伤口在自己身上撕开又愈合，愈合又撕开，任由无休止的痛苦将自己淹没，脸上的神色却依然平静甚至漠然。她举起右掌，一只手掌大的飞虫如炮弹般向查拉图激射而去，而与此同时，她的右胸爆开一个拳头大的空洞，骨骼、肌肉、血管以及残留的肺叶清晰可见，隐然是这一发“炮弹”所耗用的血肉！

一只、两只、十只、二十只、五十只……一只只飞虫向查拉图射去，而一团团血肉则在间桐樱身上随机地挖去又长出，挖去又长出。胸部、背部、腰部、腹部、双臂、双腿……甚至还有头部，她就像一张被图片加工软件不断恶意地随机“擦除”的肖像画，而残损的少女只是平静而坚定地发动着攻击，对自己身上这诡异，惊悚却又让人怜悯的一切彷如未觉。

她的血肉炸弹与寻常的“蔷薇主教”不同。这些飞虫光是手掌般的大小就已经足够让不少人失声尖叫，而且虽然呈现出飞虫的形状，看起来却依然是一块糜烂的血肉，处于表层的碎肉一直缓缓地蠕动、翕张、伸缩，让人汗毛倒竖，见之欲呕。这些飞虫像是有灵智一般追逐着躲闪的目标，撞在他身上炸得粉碎，而撞不到他身上的则像战斗机一般向查拉图大量倾泻弹药——也就是小一号的飞虫，同样执着地撞向查拉图在其身上炸开。而无论是否能击中目标，这些大小飞虫以及它们炸开后留下的血污和碎肉，都会重组虫形，重新飞回间桐樱身上修补她的身体，为她持续不断的攻势提供新的弹药。

查拉图无论如何也是半神级的实力，在自己的魔术工房内更是可以借用黑夜的力量进攻与防守，区区一个序列6的“蔷薇主教”，哪怕因为间桐家祖传的虫术实力有所加强，对他所能造成的威胁也几近于无。然而此时他一切攻击手段都被嘉德丽雅游刃有余地化解，已经被对方层出不穷的“神秘重现”魔法全面压制，间桐樱原本只是聊胜于无的威胁，这时候就颇有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意味了。

眼看胜利的天平正一点点倾斜，嘉德丽雅忽然眉头一皱，足尖点地猛地跃起，下一瞬，她的影子自发扭曲起来，如流水般涌动着扑向嘉德丽雅，然而却因为嘉德丽雅提前的反应扑了个空。与此同时，一柄充满堕落气息的幽黑重剑斩落在她原本所站之处，顿时便腐蚀了一大片地砖。嘉德丽雅与间桐樱齐齐回首，只见一名身穿幽黑铁甲，双眼深红闪动的高大骑士从阴影中浮现，朝嘉德丽雅疾奔而来！

忽然出现了另一名半神，间桐樱主从眉关紧锁，皆是严阵以待。间桐樱一转身，原本射向查拉图的血肉炸弹开始转而对那“黑骑士”展开狂轰滥炸。却见那开始与查拉图夹攻嘉德丽雅的黑骑士不闪不避，只是发出怪异的笑声：“樱啊，‘蔷薇主教’的能力也好，我间桐家的虫术也好，你从我手上学到的都只不过是些许皮毛……”

他的黑铁头盔化作泥浆般的稠液往下流去，露出一个畸形丑陋的老者头颅：“这么急着拿出来炫耀，樱啊，你实在太让爷爷失望了。”

间桐樱瞳孔猛然扩大，失声惊呼：“爷爷！”

眼前之人正是她名义上的祖父，收养她十年的间桐家家主，间桐脏砚！

“是你暗中操纵哥哥与斯罗学长相约晚餐，借此与Saber合谋夹击我和嘉德丽雅？”樱心念电转，瞬间反应了过来：“你，你就是Caster的Master？！”

“呵呵，还不算太蠢。”间桐脏砚一边与查拉图合击嘉德丽雅，一边诡异地低笑道：“慎二虽然是个废物，但还算是一只合格的棋子。哪怕他未必会有危险，我知道你也一定会赶去救他的。不过他还是有脑子的，我也不得已多费了些工夫。”

说到此处，他双眼眼瞳忽然竖起，眼眸也染上淡淡的金黄，无形的波浪以他为源点向四周席卷。

“观众”途径序列7“心理医生”的技能：“龙威”！

嘉德丽雅首当其冲，她双眼闪过一丝惶惑，但一瞬间就已平息下来。而间桐樱则顿时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她的身体忽然从头到脚全部崩碎，每一寸肌肉与骨骼都化身为虫，变成了一个人形的虫群。

彻底化身为虫，主动大幅降低理智并用虫群的本能来替代，是间桐家虫术中用于抵挡精神和灵魂伤害的秘法，结合血肉魔法带来的惊人生命力，让间桐家的非凡者在防御上几乎做到了无懈可击。

然而这只是在面对外敌的时候。

间桐樱刚刚让虫群重组融合，恢复人类的肉体，就听间桐脏砚的狞笑声传入耳中：

“我可爱的孙女，是时候让你见识间桐家虫术真正的威力了！”

话音方落，数十只、数百只、上千只巴掌大的飞虫破开他的皮肉，穿过黑甲蜂拥而出，密密麻麻地向樱扑来！

这些飞虫所需耗用的血肉恐怕要消耗掉数十个间桐脏砚的肉体，然而他的体型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些血肉都是幻化出来的假象一般。他对嘉德丽雅的攻势几乎没有减弱，而同时由他血肉化成这千余飞虫已经向樱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猛攻！无数小一号的飞虫如机枪子弹般从它们身上激射而出，无死角地将樱笼罩在内，一部分在樱的身上炸开，一部分则附在她身上开始噬咬她的肉体。这样的攻势实在太密集，太激烈，太疯狂，虽然樱在以虫术拼命地修复和重组自己的身体，但破坏和蚕食的速度实在太快，她受伤处产出的蝇虫往往还未来得及填补伤口，就已被同样虫形的侵略者撕扯、分食。她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失，转眼间就已只剩一半不到！

只听樱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整具身躯猛然炸开，随后一条蜈蚣，一只蜚蠊，一只蛾子，一条蚯蚓和一只天牛出现在原地。它们都有半人大小，同样完全由血肉构成，表面血肉不断蠕动翕张，不断扭动的身体简直令人作呕，完全无法想象它们竟然曾经属于一位柔美少女的身体。

“蔷薇主教”一旦主体被杀死，即使还有残余的血肉也不能借此复活，而间桐家的虫术却可以将身体分裂为几只虫类分散逃生，在一定的时间内只要还有超过一只幸免于难，都可以借此重生。

但间桐脏砚显然不打算给樱逃脱的机会。只见他脚下的阴影开始向四处蔓延——不，那不是阴影，而是他肉体化作的虫群，此时它们蠕动着组成了一张起伏的虫毯，覆盖了整个教堂的地面，随后沿着墙面往上爬伸，直至占据尖顶，将教堂的内部完全覆盖。整座教堂仿佛变成了某只巨虫的胃袋，胃壁上负责消化的虫群窸窣作响，随时准备着将已经被吞下的食物化作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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