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LoM：诡秘之主牌圣杯战争秘史 第十一章：备战

这一夜，远坂凛睡得极不安稳。

她一时梦见温柔的父亲正弯腰抚弄自己的头发，左胸忽然透出一段染血的剑尖，随后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吐血倒下；一时梦见身受重伤的自己瘫倒在地，父亲被放牧的灵魂面容扭曲，在间桐脏砚沙哑怪异的大笑声中伸出双手将自己活活扼死；一时梦见铺满儿童房的虫毯在窸窣涌动间露出一张小小的脸，那是她曾无数次梦见的，樱六岁时的脸。小小的女孩失去焦点的双眼空洞洞的，然而随着虫群退却，她两边嘴角一点点向上翘起，勾出一个诡异而癫狂的笑容……

她一头冷汗地猛然坐起，第一反应就是跑到樱小时候的房间去确认梦境的真假，直到在房门口一脚踩错差点摔倒，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右手扶在门框上，缓缓地坐倒在地。深吸了几口气，她刷地站起，开始如往常般有条不紊地洗漱更衣。

穿戴整齐来到餐厅时，格尔曼已经和昨天一样做好早餐端上了餐桌，伤势已经完全愈合的这位海盗猎人身着礼服，面容冷峻，依然是一副高级男管家的模样。凛坐好举起刀叉，正努力抖擞起精神，站在一旁的格尔曼已经开了口：“刚刚嘉德丽雅打电话过来，约我们今天上午商量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虽然是意料中事，但骤然又被挑起心事，远坂凛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气：“好。”

上午十点，伊利亚特酒店一楼西餐厅。

角落处一个四人卡座上，嘉德丽雅已经静静地等在那里。与战斗时不同，她今天身穿一件襟前带荷叶边的白色雪纺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中规中矩的方框眼镜，秀气中又带着些古板，看起来像是个刚毕业的文学系大学生。

远坂凛刚看到她一个人就皱起了眉头，走到卡座处还未坐下，她就已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樱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吗？”

嘉德丽雅摇头：“那孩子昨天受了太多惊吓，晚上一直做噩梦，到今天早上才睡得安稳了些，我就不叫她过来了。我可以全权代表樱的意见，不会影响这次作战会议。”见凛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补充了一句：“放心，她没有大碍，不过接下来她应该暂时不会参战，你们不用把她的战力考虑在内。”

凛点头坐下，但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身旁格尔曼轻咳一声：“首先是结盟的事。”

嘉德丽雅点头：“樱昨晚已经委托我传达结盟的意向，现在她虽然不在，但我相信你们姐妹应该可以确认彼此的意向，不必担心我有所欺瞒。”随后她看向格尔曼：“而我和‘世界’先生也可以互相信任，所以……”

格尔曼微微点头：“盟约成立。”

两个从者把御主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完成了结盟，而凛这时候才终于打起了精神，不过对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我和Archer都没有非要得到圣杯的动机，所以盟约直到其他四骑被击败为止都将一直有效，也就是说，我们将全力帮助你和樱夺得圣杯。”

凛顿了顿：“那么，第二项议程就是首要战略目标。”

“击败Caster组，这一点应该没有异议吧。”嘉德丽雅扶了扶眼镜。

凛凝重地点点头：“对，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间桐脏砚获得圣杯，这一点想必樱能与我达成共识。”

“那接下来就是下次进攻的时间……”嘉德丽雅话音未落，格尔曼就打断了她：“今晚。绝不能给一个‘占卜家’准备的时间。”

“但是……等等，至少要知道间桐脏砚现在的据点才能计划下一步行动吧？他现在还在间桐宅的可能性……”

格尔曼右手在桌上一抹，一张冬木市地图便在他的手掌底下从左往右蔓延，直至染满整块桌布：“我在远坂宅和这里分别用卜杖法占卜了一次。”他拿起自己面前的刀叉，末端分别放在地图上的远坂宅和伊利亚特酒店，另一边则指往不同的方向。刀叉在地图上相交，却见交点是：

柳洞寺。

“可是……”远坂凛轻咬下唇：“……查拉图作为‘占卜家’途径的半神，占卜和反占卜能力肯定都非常强，以Archer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会被干扰吗？”

格尔曼闻言瞥了一眼嘉德丽雅。嘉德丽雅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在占卜和反占卜方面，针对其他人我不好说，不过对象是查拉图的话，哪怕‘世界’先生这次的职阶是Archer，也依然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你不必有所疑虑。”

“哦……”凛回想起第五纪与两人相关的传说，顿时有所恍然：“虽然Archer还不是那个击败查拉图的‘告死天使’，但还是因为流传到现世的传说，而有着相性上的克制么……”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逐渐凝重起来：“……柳洞寺，这可就有些棘手了——不过早该想到的才对。”

嘉德丽雅闻言稍露疑惑之色，但旋即神色便恢复如常，格尔曼更是神色不变，恍若未闻。只有远坂凛一无所察，凝视着地图自顾自地为两人解释：“柳洞寺是冬木市地脉的节点所在，魔力最为充沛，但在圣杯战争七骑中只有Caster能够加以利用，借此极大地强化自身。话虽如此，历届圣杯战争中也有许多Caster对此一无所知，自然更无所谓利用。但既然查拉图的Master是间桐脏砚，倒不如说他们的据点不在柳洞寺才是怪事。”

嘉德丽雅沉稳地点点头，看起来对此已有所料，而格尔曼则开始在心里吐槽：“知道了知道了……这原本就是我本体写的游戏规则，那时候光想着为了‘游戏的平衡性’，弥补一下Caster这个最弱的职阶，没想到有朝一日亲自下场，倒把自己给坑了，真是所谓的‘作法自毙’……”

对此毫不知情的远坂凛确定两位从者都了解柳洞寺的具体情况后，三人就根据当前的情报讨论了作战策略。商议过后，远坂凛主从就告辞回远坂宅自行备战了，离开时，格尔曼回头看着嘉德丽雅偏了偏头，嘉德丽雅则回以一个无奈却温柔的笑容。

两人走后，嘉德丽雅右手四指在桌上轻叩两下，用“灰姑娘”魔法在自己身周营造出一个在旁人看来一切如常的幻境。随后她的影子一阵扭曲，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中浮出，恢复了樱的本貌。

“你要一直这样躲着凛吗？”嘉德丽雅温柔的声线中带着叹息：“哪怕她昨天没看到，间桐脏砚的虫术也肯定会让她有所猜测。而且你又能瞒她多久呢，她毕竟……几乎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樱的脸色依然苍白，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还没准备好……”她望向嘉德丽雅，一脸恳求：“今天晚上……”

“放心交给我吧，不用勉强自己。”嘉德丽雅柔婉一笑：“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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