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猛志 第三章 屈辱

刘洋也在一旁帮着说：“四爷爷，刘茂确实没掰，都是······”

“够了！”村长愤怒地喝止道，接着对刘茂说：“我瓦匠村自古都是诚实传家，村里个个老实本分，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溜奸耍滑的东西？错了就错了，你还犟嘴不认！耻辱啊，你真是我们村的耻辱！”

刘洋听到这些，继续替刘茂争辩道：“他没有不认，本来就······”

“刘洋，闭嘴！”村长再一次打断刘洋的话，接着他转身对那些外村的人说：“皮村长，今年旱季来时，水库里的水，紧着你们先用。另外，罚他们二人，一人十下荆条。这样···不知皮村长觉得可行？”

“既然老村长都这样说了，那作为晚辈也不好多说什么了。”那外村人说话间，就准备带着自己人离开。在走之前，他却突然站住脚步，转身对村长说：“处罚他们本来是你们村子自己的事，不过···对溜奸耍滑的，这么罚···哼，难怪你们村一直都不如我们村。”

说完，那外村人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开。

听完这话，村长愤怒地对众人说：“刘茂再加十下！”

在这整个过程中，刘茂全程处于懵逼状态。直到他被人按到长条凳上，脱掉裤子，荆条抽到他屁股上，他才痛得反应过来。

他哇哇大哭，边哭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喊：“我没有掰！没有！”

但没有一个人听他辩解。等到二十下荆条打完，刘茂的屁股血肉模糊。他喊得嗓子又干又哑，屁股痛得他都不敢走路。因为一走路，伤口和裤子就会摩擦，一摩擦就痛得他无法忍受。

他看向四周，人都走光了。刘洋早就在十下荆条打完后，被他父母带回家了。他看着空无一人的祠堂，和头顶有些暗淡的月光，欲哭无泪。他一个人，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向家的方向挪动。虽然每挪动一步，都会有钻心的痛，可他此刻只想回家，只想趴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挪到能看见自己家的地方，周围的几家人都已经熄灯睡了，可自己家中却还亮着灯火。他以为是父母在等他回来，但当他挪到门口，才听见屋内父亲正在闷声骂着：“死皮赖脸，死不认账，这么小就溜奸耍滑，把老子脸都丢尽了！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孬种！”

“我不是孬种！”刘茂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推开门，冲着父亲大声喊道。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大声地反驳父亲，也是第一次敢对父亲这样喊。

他愤怒又委屈地跑进自己的房间，趴到床上，头埋进枕头里，失声痛哭。这一刻，比起屁股上的痛，更痛的是他的心。他接受不了最亲最近的人，不信任自己，还骂自己孬种。他可以不在乎外人怎么说他，但最亲近的人对他的误会，不信任和侮辱，让他的心被深深刺痛。这种委屈，比外人给的，强烈几十上百倍。这种痛苦，比身体遭受的，难受成千上万倍。

这种剧烈的感情波动，让刘茂产生了强大的精神力。而这精神力，无意中唤醒了一个已沉睡十年的怪物。对，就是刘茂的启灵——刑天。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此时的刘茂依然是个懵懂少年，连启灵是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刑天由于刚刚醒来，也懒得找他交流。但刑天的苏醒，也无形中让刘茂产生了反抗的念头。

这不，就在第二天，一切该来的，都来了。

一早，刘茂被父亲拽起来，让他去后山放牛。刘茂十分不想去，可是他知道自己没力量对抗父亲，所以只得忍着痛，牵着牛去后山。

他来到后山，恰好遇到刘力带着他的跟屁虫们正在树上掏鸟窝。刘力身边那个出主意的跟屁虫，见到刘茂，嘲讽着说道：“哟，这不是屁股开花的小孬种吗？怎么，屁股好了？看来打得不够呀！”

“你···都是你们！我根本没掰高瓜，都是你们诬赖我的！”刘茂不服气地说道。

“哟，小孬种，今天脾气这么大，找揍吗？”那个跟屁虫恐吓道，接着他抬头对不远处，正在树上掏鸟窝的刘力喊道：“力，这孬种反了天，骂你无耻混蛋。”

刘力听到这话，立刻从树上跳下，跑过来：“什么？”

“他，就是他，骂你无耻混蛋！”那个小跟屁虫指着刘茂说。

刘力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将刘茂踹翻在地。接着刘力坐到刘茂身上，手掐着刘茂的脖子，将刘茂死死按在地上，凶狠地说：“你个孬种也敢骂老子是无耻混蛋？活地不耐烦了吗？”

“我没有···我只···我只说你诬赖我···”刘茂挣扎着，替自己争辩道。

“老子诬赖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呀，有人信你吗？老子揍死你，你个孬种！”刘力一边骂着，一边掐着刘茂的脖子，将刘茂的头抓起来，又砸向地面。

刘茂听到这些话，不知为何，突然十分不爽，心中生出此前从未有过的愤怒，他大声叫着：“我不是孬种！”

“你就是孬种！一辈子都是孬种！孬种！”刘力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孬种”这个词，同时一次一次将刘茂的头砸向地面。

如果刘力知道后面的事，他会后悔此时这样羞辱刘茂。不过如果没有刘力的这样一番羞辱，或许我们的故事就不会开始了，刘茂也不会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人生啊，总是有许多偶然，可这些偶然却往往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走向。许多年以后，当刘茂回想起此刻时，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感谢刘力，还是该憎恨刘力。或许过去的都过去了，无需感谢或者憎恨，那些事情都如尘埃落在心底，成了偶尔回想的记忆而已。

刘力的话和一次次被砸到地面的头，让刘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彻底被激怒了。他攥紧拳头，双手捶地，弓起背将刘力拱翻在地。同时，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不是孬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