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六十四章 出镜

镜中神女的回忆在白烟面前似乎播放了无数遍。

白烟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对其中的感情戏暗暗琢磨，时不时感叹铭的生不逢时，以及大祭司棒打鸳鸯的心理。然而在她为别人的爱情流干眼泪后，再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提不起她的兴趣了，毕竟猜无可猜。可神女不会放过她，在“威逼利诱”下，白烟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她多希望这时白溪在场，从这些情情爱爱中看出些“阴谋”。

“都说狐狸狡猾，你也不过如此，论谋略竟还不如几千年前的人类。”神女出言嘲讽。

“彼此彼此。谈情说爱这方面，你与人都比我强，说到底你也不是被这些人的小把戏耍的团团转。我是看不出什么来，那时你与铭大概是真情吧。”白烟特地强调了“大概”二字，可把神女气坏了。

“哼，你嘴皮子上的功夫厉害，我不与你争。我没让你看什么情不情的，你倒是给我看看，这个大祭司，还有整个山族是如何算计我的！”

“我在想，或许他们没有算计你，是你自己挖了坑，把他们一起带了下去。”白烟皱了皱眉。

“这算什么话，我可是帮他们全族提升了实力！”神女在这几天枯燥的回忆后，心中的焦虑和愤怒也抑制不住了。

“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也不能说是从你的回忆里发现的，而是白娘娘教授的。”

“哦？你说的是一位狐仙？”

白烟点点头，继续道：“从你的来历来看，你应该是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修炼成形的，并且具有天然的神缘，比我们这些有仙缘的精怪还具天赋。照理来说，你的实力已经达到可以入神境的地步，却迟迟没有神来接应，这说明你还缺少一个契机。”

“这一点我也有考虑过。”神女对白烟的态度缓和下来，“但是我想，如果人间会有一个神出现，那么我很有可能就是为制约这个神而存在的。所以，这与我被困有什么关系？”

“那可说不定。”白烟神秘一笑，“如果当时的你发现自己是制约人类之王存在的产物，那你就很有可能把自己关在这里啊！哈哈哈哈，我终于想出来了！”

神女不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为一个无名小卒牺牲自己。”

“那万一，这个无名小卒是铭呢？”白烟停了笑声，反问道。

神女震惊了，以当时的情况来说，这完全是有可能的。这几天她的确发现自己对铭过于重视和依恋了。难道真是我牺牲了自己，成就了铭？

“不！不可能。”神女清醒过来，“你说过这人间还没有出现神，我怎么会……”

“也许是你失败了，你自己陷入了痛苦，想忘记这一切，所以给自己造了个梦境在这镜中，每日只回想美好的一切，仿佛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神女几近崩溃，神力也开始波动，世镜中的虚幻景象开始模糊，白烟趁势攻击，被神女强大的力量给撞出了世镜。

“呼！终于出来了。”白烟抖了抖身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这个老妖婆，明显撒谎，还说不知道怎么出去，要不是本大爷聪慧，扰乱你的心神，借力打力不就出来了？呵呵。”

此时白烟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一回了，以至于她刚出门撞上了王后，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神女来我院中所为何事？”王后笑着问。

“啊，并无什么大事，随便逛逛迷路了。”

“哦？那可否与本宫详谈你最近游历的成果啊？”

游历？成果？白烟心中犯嘀咕，她只好读了读王后的心事。

原来以为我被派去外地做间谍了啊，要找个什么借口比较好。白烟脑子还是转的快，直接大言不惭地答道：“这里不方便，不如我回去之后写成奏折给您。”

“也好，十日后本宫就在这见你，千万记得。”

白烟行礼拜别，目送王后远去。

真倒霉，我怎么觉得我被困住有一月了，要不先找哥哥去。白烟加快了脚步，但她突然想到白溪好像不在这。还是让他来找我吧。白烟拿出通信的纸鸢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其实，白烟对神女的这段经历除了同情还有一丝担忧。以神女的实力，竟会被类似诅咒的东西困住也着实不可思议。此时她还以为神女是神女族所供奉的对象，除卫鸢需要借助神女的力量，所以她内心还是想救神女出来的。

白烟去找了白娘娘——她也约白溪在观音庙见面。

白娘娘见到她瞬间就明白了。“你这是被困了吧，许多天没你的消息。”

“白娘娘…”白烟也委屈，她也想像哥哥那样与白娘娘亲近，但是白娘娘对她最为严厉，盼她成材，所以每次见面白烟都有些拘谨。

“我先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传于你。”白娘娘用术法营造的场面入了白烟的脑中。

“什么？卫鸢死了？”白烟不可置信。“那，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离开了？”白烟兴奋起来。

“你可以，但是你哥不行。”

“为何？他肯定是以为卫鸢迫害我，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他也可以抽身了啊！”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白娘娘摸了摸白烟的头，“可是，你还记得你哥之前的经历吗？我算出他此次又沾染了人间的因果，并且是非常深的，不可能靠我的力量切断，所以，他必须自行化解，以后才能专心修行。”

“不对啊，他不是一直以齐全的身份游历吗？怎么会呢？”

“也许齐全就是他命数中不可避免的劫吧。”白娘娘叹了口气。

“烟儿！”

白烟听到门外声音，转过身去。

“你真的回来了！”白溪紧紧抱住白烟，手都在激动地颤抖，“我们一家终于可团聚了。白娘娘，我这就带白烟回霖山，再也不过问人间事！”

白娘娘笑而不语。

“不！哥，白娘娘说你又沾染了因果，不能随便离开。”

“我想要走，谁能留我！”白溪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