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四十八章 他/她

白溪回到齐全房内，发现他已醒，靠着床壁发呆。

“哼哼。”白溪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刚才我仿佛听见南宫小姐的声音，你去见她了？”

白溪不慌不忙地坐下，直勾勾盯着齐全：“你是怎么惹上她的？”

齐全没有回答。

白溪接着道：“蛇蝎美人一个，本不足为患，只是冯祺落在她手里，恐怕要吃点苦头，不过我已敲打了她，想来有些作用。”

“她不过是南宫家的一枚棋子，怎么在你口中如此不堪？”齐全插了一句。

“原来齐大将军还是懂些人情的。不错，她是棋子，但她也是棋手。我刚才化作你的模样与她相见，只知她满口谎言，甚至…”

“利用我？”

“谈不上利用。有些非分之想罢了。”白溪说完就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齐全，齐全果真没搭话。

“你这小马失蹄也属正常，就她那媚眼快赶上我了，要不是借你的身，我早…”

“咳，别说了，白兄。我与她萍水相逢，君子之交，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白溪也不准备往下说，他倒挺“喜欢”齐全的幻觉。那南宫小姐定是怀过孩子的，这我可不会看错，那阴晴不定的脸是怎么骗过小齐将军的呢？冯祺这小崽子肯定栽她手里了，我还不能轻易出手相救，也许国舅之子会让她忌惮三分吧。

“白兄？”齐全摇着白溪的肩，白溪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入定了。

“嗯，何事？”

“多年未见南宫小姐，兴许她嫁了人转了性。我的判断或许不准，所以想问白兄有何打算？”

“小齐，哦不，齐将军的感悟还真是来的快。依我之见，南宫云山这个人不可信、但可用，我们就在她麾下做事，既隐蔽又方便。”

“你这话，好像她才是将军，我就是个贩夫走卒。”

“正是如此。靖州这儿，到处都是官府眼线，要不就地头蛇遍布，我们一没当地势力，二没王上令箭，三没正当身份，在这儿混，还得靠南宫云山。”

“瞧你刚把她形容得那样丑态，现在又要我去巴结她，自相矛盾，自相矛盾。”

“我是个能屈能伸的，挑拨离间最合适。将军你就在幕后表示一下对南宫家的支持，剩下的交给冯祺。”白溪神秘兮兮地加了一句，“不过以后这些信物啊，故事啊交给我，冯祺那小子不懂人心，指不定惹出什么祸呢。”

齐全象征性地点点头，又回床上躺着去了。

白溪还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南宫云山是个野心家，她嫁来公孙家的目的，决不只商业联姻这么简单，白溪觉得其中的古怪只能亲自去查。唤白铄来看看？可这毕竟是闹市，人多口杂不说，人界浊气也会影响白铄施法，远不如在霖山方便。白坻那个榆木脑袋，更玩不过南宫；白烟可来堪破她的诡计，但宫中那个昏君还得靠她牵制…想来想去，白溪得出的结论是自己上。

游戏人间又不过浪费我几年修行，这次棋逢对手，我真得好好谋划一下了。白溪哼着小曲儿，走出客栈——他用了自己的容貌，只不过是女装。先去看看这个公孙谙是个什么货色，本公子，不，本小姐来会会他。

白溪没像冯祺那样在街上乱逛，他找了一高层的包间喝茶，借此观察街上来往的行人。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几个大户家的轿辇纷纷经过，似往同一方向去。白溪留心了一下，那方向通往公孙家的宅第。不愧是商会会长，办事处设在家中。白溪哼哼几声，心中有了筹算：不如我加入商会，先熟悉门路，若卫鸢只染指了公孙家，那我倒可以利用这点上位，到时候再把公孙谙赶下台，让南宫云山接任会长，岂不妙哉？只是不知南宫家对公孙家洗钱一事知道多少，又或者南宫也参与其中？选她当会长还得慎重些。先走一步算一步，我还斗不过人嘛！我现在是女儿身，不如学卫鸢开个若水阁，名字得换换，叫什么好呢，欢水阁，应该可以混过去。

白溪说干就干，他先去挑了铺面，又招揽了不少仆役，安顿好之后，才去商会和官府申请经营许可，此时已是三天之后。

白溪在官府那儿进行的十分顺利，交了点手续费就拿到了许可。然而商会的入会资格却没那么容易得到。

“百掌柜，您是靖州新来的商户，我才多几句嘴，艺坊可入不了商会，会长夫人明令禁止的行当，您敢开，我敬您，但我不敢开这个头啊。”

“怎么其他州都允许，偏靖州例外？”白溪皱着眉。

“靖州也没不许，只是商会不许。”

“你可别蒙我，若不能入商会，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挤兑我吗？这生意做的下去吗！”

“百掌柜，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今日会长出去了，我真做不了决定。”

“哟，这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都没见着会长？还是只有我被堵在门口啊？”

“呀，那是来交会费的各商铺掌柜，不用见会长。”

正说着，门外就进来一位。

“胡掌柜，您来啦，最近裁缝铺的生意可好？”

“小李啊，我也不跟你客套了，这个月的会费在这了，收好。”胡掌柜看到了白溪的背影，眼前一亮，“小李啊，这位掌柜瞧着面生，你也不给介绍介绍，这身段，我家铺子里什么烂布破杉都能穿出气质来。”

“哦，这是从文州来咱们州开艺坊的百江小姐，您也知道…艺坊这事…”

“会长家里那母老虎可不好惹哦，百掌柜这生意怕是做不成…”

白溪背着身听到这，心中更是烦躁，不过表面上还是一个优雅转身，浅浅微笑，对着二人说道：“小李，你说与胡掌柜的话我可听见了，今日你总得告诉我会长夫人对艺坊的意见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吧！”

“百掌柜，消消气。”胡掌柜向白溪摆了摆手，“我说与你，且别为难小李。”

白溪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听胡掌柜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