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二十六章 花园怪人

秋娘当上侍卫总管后，日日夜夜都不敢松懈，每日结束工作总是累瘫的样子。筝儿心疼她却也帮不上忙。听说白溪、李省、道姑要回宫了，秋娘更是不敢休息，把他们离宫后自己发现的种种可疑之处一一记录在案，准备与他们商议。

“筝儿姐姐，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我忘记记上了。”夜里，秋娘换班后又准备记录每日的见闻。

“嗯...总管大人啊，我的姐妹们真的没发现什么啊，每日都来往的地方，有什么异样大家早就传开了。”

“你们就是容易忽略细节。”秋娘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就觉得后花园那个工匠很可疑啊，最近他不种花，改种灌木了？王宫里的树还不够多吗，春天里眼前都是一片绿油油的，看得我心烦。”

“你说吕师傅啊？我记得前几年的花谢的很快，去年王后说看花一批一批地谢心里不舒服，今年最好少种。”

“花哪有这么容易谢？我看就是吕师傅手艺不好。”

“总管大人说笑了吧，吕师傅的手艺我们都是见识过的，他的盆栽可是一绝。”

“这么说，就是土地的问题了？”

“这话听着耳熟...前几天说膳房送的菜有问题，昨天又说宫里的小池塘颜色太深有问题，这宫里还有安生地方吗？”

“哎呀，多留个心眼也是好的，再说白七爷回来了，我总要找点东西交差的吧。霜予姐姐身上的咒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点头绪没有。”

“先睡吧，你看你没日没夜地想也不是办法。”筝儿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劝秋娘睡觉的。

白溪终于在几日后回宫了，秋娘将自己所记的“怪事”呈了上去。

“你这记的真碎啊...”白溪嫌弃地看着秋娘的记录簿，“就没重点吗？”

“有啊！”秋娘给白溪指了指簿子上的几个地方，“池塘、花园最为可疑，平常鲜有人去，白七爷，要不您亲自去看看？”

“什么？我可没空，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这样，你就给我找几个人去勘察一番。”白溪思考了一会，继续说：“池塘问题不大，那个花园所在地确实有疑点。你去挖一抔土给我，然后去查阅一下以前那一片宫中用地是做什么用的。先这样，我走了。”

秋娘看着白溪急匆匆的背影，叹了口气。来宫中这么久，她是一个可用的下属都没有，大家都按部就班，谁也不干额外的活。看来又要我和筝儿姐姐去挖土了，秋娘想。

这个季节，后花园中还是光秃秃的，没什么人踏足。吕师傅种好了树苗也不经常来浇灌。秋娘和筝儿来这也无人注意。筝儿带了个扫地的簸箕和小铲子，二人在花园四周都挖了土。

查阅土地用途一事还费了些功夫，秋娘拜托宫里的大总管从户部调出了宫中土地规划的图纸，誊抄了一份，再还回去。只是这花园原来是片荒地，似乎没什么特别。

秋娘向白溪报告了这些。白溪捏了一小撮土放在掌心，闻了闻味道，又感知了土中气息，道：“这土，阴气太重，倒像是从坟墓周边挖来的。”

“宫中只记载后花园建在一片荒地上，应该不是坟地和乱葬岗吧。”

“你带人去挖深一些，看看有没有白骨之类的，若是没有...”

“这也不太可能是古战场吧...”秋娘还在猜测中。

“不，这阴气至纯，绝不是随便什么死尸就能产生的。等等，若是我没猜错，这花园底下埋着大祸。难道这里就是中心？”

“什么中心？”

“是一种破风水的法术，以人为祭品。”

“你说的大祸，难道是个死人？”

“恐怕是个活的。”白溪摩拳擦掌起来，“你那个簿子上是不是还写了膳房？”

“是啊，厨房里的剩饭剩菜一天要倒两次...诶？你是说去喂了那个人！”

“极有可能。我们先跟着倒泔水的人。”白溪拍拍秋娘的肩。

秋娘之前已经打听到，倒泔水的阿丘每天中午和午夜出去清理泔水桶。白溪先在中午确定了阿丘倒泔水的地方——王宫后门的大桶，一般来说会有人驾车运走，然而白溪等到傍晚也没人来。晚上的时候轮到秋娘值守此处。

晚上有人来了，只不过这次是左顾右盼的。秋娘在墙角看的清清楚楚，那不是阿丘！

那人爬进桶里，秋娘听见他在里面“大快朵颐”的声音，一阵反胃。

大约过了许久，那人探出头来观察四周，秋娘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他慢慢爬出来，往花园方向去了。秋娘快速跳起看了一眼桶，里面已空，她又迅速跟上那人。

今夜月被乌云遮住如弯钩，后花园又没有点灯，秋娘什么都没看见，她等了一会，只听见扑通一声，夜晚又恢复了平静。回去的路上她想着这声音，应该是落入池塘的声音，但是这人完全可以慢慢潜入水中，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第二日，秋娘与白溪讨论了昨日的见闻。

“池塘我去查看了，并无异样，照理说这么浅的池子没什么地方藏人啊。”

“你说有扑通一声？或许是机关。早前规划图标着这里可没有池塘。”白溪决定还是自己找机会跟踪那人，他让秋娘晚上帮他把守着花园，不许别人进出。

夜幕降临，白溪与秋娘结伴到了花园，秋娘在门口看着，而白溪嗅到了一股上次清音阁的巫术气息。他闭眼凝神，感知到脚下土地在微微颤动，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怒吼。可放眼望去，他并没有发现入口。

也许还得下池塘一趟。白溪脱了外衫，慢慢下水。池塘里十分浑浊，水也有些刺骨的寒冷，他只能感知四周，寻找线索。

他想象着这片荒地是如何被开发的，既然地底下有类似地宫的墓室，那么入口在何处？扑通、扑通是什么声音？石子落水？白溪在池塘中游动的时候确实踢到了几块体积较大的石头，他踩着这些石头，到了池塘中央，脚下的质感确实不太一样了，仿佛是有花纹的石板，还是浮动的。白溪凭直接用力踩下去，却被水的浮力弹起来了。水底其他石头又有些重，正一筹莫展之际，他浮上来透了口气，看到池塘周围围着的石头缺了好几块。哈！原来你是从岸上把石头扔下去的。白溪游回了岸上，也搬起石头朝刚才发现的石板处砸去。

周围很安静。

白溪穿好衣服正想去看园中的变化，就突然掉进了一个垂直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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