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书很多,也有几本医书,平时陈潇就是通过看医书来打发时间,今天却是没有看的心情,家里没钱了,平时靠着家里的祖田还能维持,但是生活不只是柴米油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情世故。
自己要想办法搞一点钱了,可是自己唯一擅长的就是医术,嫂子又不同意行医,想起来陈潇不免头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傍晚十分,侄子和侄女从族学回来,青竹来喊陈潇出来吃饭。
江中巷陈氏有自己的族学,请了几名夫子前来教书,陈氏子弟都要来读,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古代女子是能读书了,十岁以下,不分男女,都可以读幼学,前提是家里有这个条件,长大之后,就没有专供女子读书的地方了。
陈潇的侄子和侄女都不满十岁,两人都在江中巷陈氏的族学里读书。
“娘亲,后天族里休学,要给曾伯祖父过大寿,咱们也去吗?”侄子问大嫂。
“嗯,大时候你和五叔一起去,娘亲和妹妹就不去了。”
听到大嫂的话,侄女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她是挺想和哥哥一起过去玩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她也没有哭恼,孩子虽小,确实很懂事。
听大嫂如此说,陈潇心想大嫂应该不会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了,大嫂看重脸面,礼物送的轻了,她不好意带着全家去吃酒。陈潇和侄子都是男丁,肯定是要去的。
吃过晚饭,青竹收拾了碗筷后,就去哄两个孩子睡觉了,陈潇也回屋看书了。
第二天,大嫂和青竹一大早就出门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回来了,后来还跟着几个伙计,抬着一个楠木草色琉璃深浮雕屏风。
这时的琉璃还无法规模化的生产,这个屏风一看就价格不菲,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陈潇没有想打大嫂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陈潇不知道,这屏风是大嫂王氏卖了两个陪嫁的玉镯换回来的,这两个玉镯可以说是压箱底的东西了,她本来是想留给自己的女儿的,现在无奈,只好卖了。王氏注重脸面,丈夫不在,她不愿七里巷陈氏被人看轻。
吃过午饭,王氏又安排人先把屏风给江中巷送过去了。
到了伯祖父大寿的日子。
陈潇早早的就起来了,先要去提水,把水缸填满。
路上又遇到了杨之焕老乡生,陈潇和他一碰面就看出来了他并没有去看大夫。虽然这病不会伤及到性命,但是总这么拖着,肯定会加重。
知道杨之焕可能有忌讳,但是多年的医者本能还是让他忍不住问道:“还没有请大夫看病?”
杨志焕只是笑笑,“多谢小友关心”,却丝毫不提看病的事。陈潇知道他不愿意多谈,又笑着和他说了两句,便告辞回来了。
陈潇换上大嫂为他准备好的衣裳,带着侄子陈文贡来到了江中巷。
整个江中巷住的全是陈氏一家,高高的门楼上挂着“陈府”两字。
陈潇坐着临时租来的马车,来到陈府门前,牵着侄子的手下了马车,门口有小厮迎接着来往的宾客。
看到陈潇和陈文贡走来,小厮一路小跑,“五爷,大少爷快里面请。”
陈潇点点头,牵着侄儿的手就准备往里走,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一声大喊,
“子及”
陈潇,字子及。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陈潇站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的公子哥被一群人簇拥着,正向他走来。
看清男人,陈骁回了一声,“六哥”。
来人是江中巷陈氏一族的子弟,名叫陈靖,和陈潇一个辈分,却比他大了两个月,在江中巷陈氏这边排行老六。
他是江中巷大堂伯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得宠的儿子。大堂伯今年已60多岁,他42岁那年娶了一个美妾,非常宠爱,立了测室,没过两年就生下了陈六,因为是幼子,所以大堂伯非常疼爱,可以说是到了宠溺的地步。
一个人一旦被过分的宠溺,十有八九会往纨绔子弟的路上走。
陈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说起来陈潇之所以能穿越过来,和这个陈六有很大的干系。
事情要从青竹说起,青竹年龄虽小,却生的是花容月貌,去年年末大嫂带着青竹来江中县这边拜年,被陈六看到。
陈六看青竹长得貌美,吵着嚷着要让青竹做他的小妾,这样一闹,可把大嫂气的不轻,陈氏一族上上下下都知道,青竹是陈潇大哥的通房丫头。
大堂伯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把陈六大骂了一顿。
但陈六被宠溺多年,性格有点无法无天,虽然被父亲骂了一顿,但是他并没有放到心上,趁大嫂王氏不在家,经常私下里上门骚扰青竹。
大嫂知道后也几次去大伯和大伯母跟前告状。
大堂伯狠不下心去管,大伯母就更不会多管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八月中秋,江中巷这边给大嫂和陈潇送中秋礼,陈六又借故上门。
从前的陈潇,是个闷葫芦,但是心里容不得不平。见陈六总是来骚扰他哥哥的通房,一生气就拿起榔槌要打陈六。
可怜他一个读书人,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他在正确不过,陈六常年混迹街头,他哪里是对手?
被陈六抢过榔头,一下子敲昏在地。
事后,大嫂跑去家庙哭,说再不管陈六,她就一头撞死在家庙。最终惊动了伯祖父,才给陈六下了禁令,不准他再踏入七里巷一步。
陈六第一次动手伤人,当即把陈潇打得晕倒在地(其实直接断了气),也吓得不轻。自那之后,他果然没有再往七里巷。
后来陈潇又“活”过来了,陈六也松了口气。自此以后陈潇每天都去提水,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锻炼一下身体。
因为这件事,陈六受罚,所以一直对陈潇有很大得怨气,两人算是结了仇。
此刻,陈六身后跟着门客和小厮,顾及身份,他是不会公然对陈潇口出粗语。
但是他讨厌陈潇,看到陈潇,就要故意用轻薄的话语提到青竹,来激怒陈潇。
“怎么不见青竹和大嫂”
“只有我和文贡来了。”陈潇笑笑,对陈六话里话外的挑衅视若不见,也不提青竹,只是道,“六哥最近满面红光,这是喜事临门的征兆,早有耳闻,七哥在追求惜文姑娘,是不是已经做了入幕之宾啊?”
惜文是红楼花魁。
这年头的红楼,格调是非常高的。简单的说,高档红楼卖的是情调和风雅。
红楼下面棋楼。
想要进红楼,需得在棋楼留诗。若是诗作被姑娘看中了,才有资格进入红楼,然后打点不菲的钱财,最后才有资格见姑娘一面。
见得到,不代表能睡得到。
想要做入幕之宾,除了文采,还需要大把的金钱。总之,追名妓的成本非常高,比娶个媳妇贵多了,偏偏那些公子哥乐此不疲,自谓风流。
陈六早年就在追求惜文姑娘,只可惜人家既看不上陈氏的门第和家财,也看不上陈六的诗才,迟迟不肯见一面。
这件事,是陈六的心头痛,更是陈六的忌讳,最好不要当面提起,陈氏子弟都知道,陈潇也听说过。
他就是要故意戳陈六的痛脚。
这话一问出口,陈六脸色骤变。
陈潇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六是很想打陈璟一顿的,让这小子嘴贱!
但是,陈氏家训,禁止子弟相互斗殴,而且今天是祖父的寿诞。今天谁敢闹事,去家庙罚跪是轻的,只怕会被禁足三个月。
陈六是野马一样的性子,最怕禁足了。
上次敲了陈潇两榔槌,陈六就跪了一天的家庙,禁足半个月,至今记忆犹新。
陈六被陈潇踩了一脚,阴沉冷笑了下,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堆起假笑:“什么满面红光?自及别打趣哥哥。”然后就上前,亲热搂了陈潇的肩头,拉着陈潇往里走,说起家常,“最近读什么书?”
他说话的时候,手在用力捏陈潇的肩膀,几乎要把陈潇的肩膀捏碎。
陈潇好似不知道疼,笑着道:“最近在读《伤寒论》。”
“哦,医书啊。”陈六的手,捏得更重,想要把陈潇的肩膀捏烂才能出一口气,“可有收获?”
“有点收获。”陈潇道,表情依旧不变。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
陈六还在使劲掐他,陈潇觉得好笑,手也在陈七腰间,狠狠掐了下。
陈潇的手,出得快,收得也快。
陈六只感觉一股子强烈的刺痛,猝不及防的袭来,他“啊”的一声,失声呼痛,弯下了腰。
“六少爷,怎么了?”
“六少爷,哪里不舒服?”
身后的门客见陈六和陈潇勾肩搭背,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就远远跟着。陈潇倒是如常,陈六却疼得弯下了腰。
六少爷威风凛凛,怎么会在文弱的陈潇面前吃亏?
“六哥,你怎么了?”陈潇也似茫然不知,问陈六。
陈六满眸怒焰,那股子邪门的疼痛,沿着腰际,传遍了全身,真是怪事,掐一下怎么这样痛?他捂住被陈潇掐的地方,额头沁出了汗。
跟着他的小厮和门客们都围上来,反而把陈潇挤到了外面。
陈潇就笑笑,不管陈六,继续往里走。
直到陈六看不到的地方,陈潇才轻轻揉了揉肩头。
他的肩头,青了一块。陈六的手,是真的很有力气。陈璟轻轻揉了几下,疼痛并未缓解,陈璟也就算了,带着侄儿,去了正厅赴宴。
陈六那边,疼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等他缓过神时,陈潇已经不见了。
“混账,老子弄死你!”陈六在心里想。面对众人的关切,陈六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迟迟吐了句没事,心里却恨得怒焰汹汹。
这哑巴亏吃的……
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多亏啊,必须讨回来,那个陈潇,真是太可恶了!
陈六在心里咆哮。
疼,这邪门的疼……
他又吸了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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