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小城

在入城前，他已经用神识大概探查了一遍，这座城都是凡人，没有发现有修士的存在。又行了一会，莫言听的前面不远处，有怒喝和鞭挞的声音。心下好奇，便加快脚步寻去。待到近前，却见有一大群人围着一个路边的一个台子。台子上有两个衣衫褴楼，蓬头垢面，带着枷锁的年青人，佝偻着身躯，身上裸露的肌肤上，还有被鞭挞的青色痕迹。面无表情，样子极为狼狈。旁边站着一位雄壮的中年男人，在叽里呱啦的冲着对面的人群说着什么。

台子后面有一个木栏，里面还关押着五六个衣衫褴楼的人，看不清面目。好像还有两位女子。随着台上那位雄壮的中年人说完，台下人群，也有了响应。在几声相互吆喝当中，那台上的汉子接过其中一人递上的袋子，看了一下收好。当即将身旁一个长的壮实一些的年青男人，一把推倒。用脚踏住，向后一伸手。却见一个烧红的烙铁递了过来。那汉子看了一眼烧红的烙铁，利落的又对着红红的烙铁吹了口气。直接将烙铁印在那趴在地上人身上。一声凄惨的悲嘶，从那人口中不断发出。一股青烟升起，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引起人群的一阵嘈杂躁动。

那木栏里的几个人，见到此幕吓的浑身发抖。但确有一人引起了莫言的注意，还是两个女子中的一个。那女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却极为冷漠淡定，嘴里似乎念叨了一下，莫言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害怕的神情。看到这莫言也算是知道了，这是一处贩卖奴隶的地方，莫言心里甚是厌恶。要说奴隶贩卖，陵城也是有的。那些大户人家，买回去当劳力，或是做佣人，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这贩卖现场是绝没有这么血腥、残忍。那交过钱的人，让手下带着新买的年轻人先走了，自己却还留在原地观看。台上壮汉一把如揪小鸡一样，将另一年轻男子蛉到跟前，对着台下又是一阵嚷嚷。显然是在介绍手中的奴隶。莫言无心注意这个，因为那女子嘴里发出的声音虽然小，但如何能逃过莫言的听觉。那是一句骂人的话，莫言能听的懂。他仔细向那女子看去，但那女子的脸，几乎都被乱哄哄的头发挡住。根本就看不清。莫言想把那女子买下来。打定主意后，用神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见他们怀里都揣着一个钱袋子，袋子里有一堆类似于小石子一样的特殊石头。这应该就是他们用的货币了。莫言心里想着。随着这青年也被卖掉，那中年汉子，直接来到木栏处，打开栏子，随手又抓出两名奴隶上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很顺利的又卖掉了几个。看着腰间鼓鼓的钱袋，那汉子面露满意之色。最后终于轮到这这两名女子。那女子虽然外表，极为脏乱。但其柔弱的身体却很挺拔，她直直的站在看台上，头微微抬起，乱发下的眼神，犹如利剑，隐隐闪着精光，透露出倔强和不屈。另一女子要胆小很多，紧紧跟在她身后。双手还拉着她破烂的衣服。

那中年汉子看了二人一眼，正待继续大声吆喝。却见半空中飞来一个钱袋，“铛”的一声砸在台子上。他疑惑的将钱袋捡起，向台下看去，却见一青年正看着他。然后又指了指台上的那两个奴隶。那汉子自然明白年轻人的意思。用手掂量了一下钱袋，份量很足的样子，心里大喜。害怕对方反悔，当即利索的将二人踢倒。那女子被踹在脚下一声不吭，另一女子却忍不住呻吟出来。中年汉子拿过烙铁，对着二人后背直接一人一下烙了下去。两股青烟冒起，确不见而人出声。那汉子也是奇怪，嘴里咕噜了几句。莫言向前，带着二人就离开了看台。那中年汉子见今日手上的奴隶都卖完了。对着台下的人群又大声说了些什么，也就带着手下会后院去了。

一路上，二人一直跟在莫言身后，也不做声。一直到了一个僻静巷子，莫言转过身，对着那女子道“我看你分明是异族人，为何会说汉人的话”？那女子猛的一愣，仔细透过发隙看着莫言。眼前的人明显就是本地人的长相，深眼窝、高鼻梁、棕色的头发，衣着普通，看起来还很年轻。嘴里却说着汉话。当下也用汉话说道“小时候学过”。虽然这女子说的汉化带着点方言口音，但莫言还是听懂了。莫言一笑道“我先带你们吃饱肚子，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要什么自己点”。说完递给女子一个钱袋。

随即，三人来到一处铺子前，莫言刚要进入，却听那女子咕噜了一句话。莫言没有听懂。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又用汉话道“没什么”。莫言也不在意，就直接进入了。这时铺子里有几群食客，大咧咧的吃着。莫言选了一僻静点的地方直接盘腿坐下，对着那女子道“我不是本地人，不会本地言语，需要什么你们自己点就是了”。那女子听到莫言的话，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大吃一顿。作为囚奴，她已经都快忘了肉的滋味。铺子里的肉香，让她的胃不停的蠕动。她咽了下口水。对着内屋大声咕噜了几句话，里面有个粗嗓门回应了一声。接着她又对身旁的女子说了些什么。然后二人都将头发拢了一下，露出脸庞，然后又从身上撕下一绺布条，将头发扎住。这时莫言才看清二人的相貌，也都是深眼窝、高鼻梁，只是面色极为难看，应该是受了不少苦。

那女子眼睛还是天蓝色的。不一会，内屋出来一个续着翘胡子的大汉，穿着坎肩，嘴里大声吆喝着什么，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当着三个烤制好的羊腿，还有三个调料碟子。大汉近前将托盘放下，冲着莫言笑着说了些什么。莫言如听懂了般，点了下头。那汉子正要回内屋，却又看到旁边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不由多看了两眼，但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去了内屋。莫言见铺子里的食客人手一把小刀，用刀割肉，蘸着调料进食。当即，悄悄从储物戒里拿出三把精致的小刀，递与二人。二人接过，迫不及待的，各自选了块羊腿割起肉，连调料也不用，就狼吞虎咽的吞了起来。看来二人饿了很久了。

莫言也学着那些食客，拿起小刀，在烤羊腿上，片下一块肉，蘸了一下调料送入口中。这烤制的羊肉，味道果然鲜嫩异常，入口滑爽。只是味道有些膻。莫言吃了几口便当下小刀，看着二人吃。不一会，内屋的壮汉又托着三碗热气腾腾的汤食，来到桌前当下，冲着莫言笑嘻嘻的咕噜一句，又回去了。莫言好奇，仔细看着汤里冒出来的东西。一股带着肉的香味和稍许的膻味，直接飘散开。此时那蓝眼睛的女子，似乎填饱了点，看到汤上来，直接将碗端起，大口的喝了几口，随后又将刀把翻过来，直接挑着又是块状又是条状的东西，往嘴里塞。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激起了莫言的食欲。莫言便有样学样的端起碗吃了起来。滚热的汤入肚，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时间，她二人就将自己的羊腿和汤都吃完了。二人见莫言没吃几口，还剩了大半羊腿，另一女子虽然都打饱嗝了，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看着那个羊腿咽口水。蓝眼女子对莫言道“你还吃吗”？莫言笑着摇摇头，刚要回话。就见她将那大半羊腿，也拿了过去冲着旁边女子咕嘟了句话。那女子顿时又开始吃了起来。蓝眼女子吃了几口才住嘴。然后看着莫言道“你买了我们，我们就是你的人了，以后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听你的”。莫言道“不说这个，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买两套衣服洗个澡”。蓝眼女子“嗯”了一声。看见莫言跟前还剩下很多汤，便毫不客气的将碗拿过去，也都吃了。直到控制不住打了个饱嗝，才对莫言说道“见笑了”。莫言道“可以理解”。

结完账后，莫言带着她们出来。这次蓝眼女子走在了前头，另一女子还是紧紧跟随着她。莫言默默看着二人心道“吃饱了，看起来精神就是不一样”。莫言跟着二人三转两转，来到一处类似于商铺的门口。蓝眼女子直接进入，对着商铺里面的一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从袋子里摸出几块乳白色的石头，扔给那人。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兴奋的带着他们进了后院。将他们领到一个宽大的套间里，又冲着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走了。这房子是用粘土垒成，收拾的也算干净，顶上是圆形的，床是一整块大土墩，上面铺着兽皮，还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个新颖的细高茶壶。窗户是一个不大的方格子。莫言来回看了一圈。然后对着二人道“这附近有沐浴的地方吧”？蓝眼女子疑惑道“沐浴”？显然她没有听懂，另一女子更是不知道。莫言又道“就是洗澡的地方”。蓝眼女子道“应该有，我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莫言笑道“那就好，你们先去置换两套衣服，然后洗个澡”。蓝眼女子听了回应道“我们是你的奴隶，身上有印记。这身装束不能私自外出，还的由你带着才可以”。莫言一时无语，便道“那就走吧”。

随后三人便一块出了客栈，买了两套衣服，找了家浴室。莫言让她们先去洗澡，自己又出去贪看异域风景去了。在一个单独的浴室里，里面弥漫着腾腾的水汽，两个女子在水中浸泡着。另一女子对蓝眼睛女子道“娜雅，下面我们还怎么办”。原来她的名字叫娜雅。娜雅在水里，半眯着美丽的大眼睛道“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是奴隶，起码还活着”。那女子道“不如我们逃跑吧”？娜雅懒洋洋道“往哪跑，只怕还没有出城就被逮了。奴隶逃跑被抓的下场，你还不知道”？那女子听到后不由眉头紧锁。娜雅看了那女子一眼道“努娜尔，不要太担心，我看我们这位主人不简单，而且也不像坏人，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吧，若有机会，还是要跑的”。努娜尔“嗯”了一声。

娜雅就这样静静的靠着水池旁，如睡着一般享受着温暖的水温。她原本是一个草原小部落族长的女儿。起初日子过得也平凡祥和。父母都很溺爱她。她性格坚强而倔强，喜欢和族里的男子一块骑马打猎，不喜欢像母亲那般，整日洗衣做饭伺候男人。直到数年前，草原也不像以前那般安宁了，时常有部落被袭扰、打劫。据说是因为草原干旱，造成牧场水草紧缺。有些大的部落就开始对小的部落进行抢劫、甚至吞并。作为小部落的娜雅一族，也过的颤颤巍巍。娜雅的父亲为了部落的生存，不惜送出许多牛羊，四下交好。妄图能躲过一劫。但还是被灭了族，男的全部杀死，女的贩卖成奴隶。娜雅被抓时，还不知道，她们的部落已经没有了。水里的娜雅至今还幻想着，逃回部落，回到父母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