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记 一百五十三 下山

逍遥山下，一道青影在林间一条蜿蜒的官道上慢慢走着。这正是莫言，他拜访完了各位师兄、师姐、长老等一众人等，便独自下山了。这次一叶想陪着他，也被他拒绝了。几天后的清晨，远远的冒出几缕炊烟。莫言看见喃喃道“总算有人烟了”。

这一路上他并未使用任何法术代步，足足走了五六天才遇到一个山村。天上经常能看到闪过的流光青影，这些流光都是山中弟子外出办事的飞行轨迹，不过凡人是看不到的。

莫言顺着一条不是太宽阔的河流往前行去，慢慢经过了田间地头，地里种着各种粮食作物，长的郁郁葱葱。不远处有十几栋竹子搭建的农舍，几乎每个都带有一个大院子，有些院子里还圈养这一些家禽、牛、狗之类的动物。田间还有人在农作。看着眼前的一切，莫言心情舒畅，走到田舍，引起了几声犬吠之声。吱呀一声，只见附近一个竹屋门被推开，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拿了一个熟玉米棒子，他朝着不停吼叫的狗正待训斥。却见院外来了一个陌生人，却愣住了。莫言见到小男孩，不由朝他笑了一下。这时那狗也不叫了，门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石头，是不是虎子他们又调皮惹啊黄了”？

随即一个二十余岁的妇人出的门来。其身上穿着一套麻布粗衣，虽然不甚好看，但却收拾的很干净。手上还拿着一个擀面杖，长相端庄秀丽，面色红润。那妇人也见到莫言，见莫言一身青衣，头发随性的束与脑后，身上并无长物，整个身上很是清爽干净。其人散发出一种和善飘逸的气质。心下一惊暗叹“好一个俊俏少年”。当下走向前来微微一礼道“不知公子从何处来”？莫言笑道“打扰夫人，在下从山上下来”。那夫人一愣“山上”？莫言笑着解释道“在下从山上下来，走了有五六天，有些脚乏”。那妇人一听，不假思索的打开院门道“公子请里面歇息一下”。

说罢将莫言引进院内的一个竹凳上坐下又道“公子请坐，想必是渴了吧，我去打些水来”。说罢，转身去了屋内。莫言打量了一圈院子，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叫石头的男孩身上。男孩站在原地看着莫言也不出声。莫言冲着他一笑道“你叫石头吧？来过来”。说着便对着他招招手。那叫石头的男孩却也不害怕，乖乖的近前。那妇人端了一碗水喜滋滋道“乡野之地，也无好茶，公子权当解解渴吧”。莫言接过道“多谢妇人”。

说罢，便饮了两口清水。那妇人接着道“公子说是从山上来，走了有五六日了”？莫言笑道“是的”。那妇人心下甚奇，疑惑道“这山名唤逍遥山，不知有多深广。我们这有两家猎户经常入山打猎，却前进了几日，便进不得了”。

莫言笑道“这逍遥山面积广大，我也是第一次步行下山，不知此村唤作何名”？妇人看莫言不似撒谎，便道“此地远离集镇，只有不到二十余户人家，也没啥名字，不过我们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背牛村。附近一路上倒是还有十余个类似的小村子”。莫言道“此地山清水秀，倒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去处”。妇人道“公子说的不错，我等村上之人，追溯到源头还真是避世在此的。不知公子来此有何事”？

莫言笑道“只是路过，不知前方多远有大的城镇”？那妇人道“城镇可就远了，顺着这条清河向下走，足足有五六百里远呢。若是步行只怕要走个把月呢。平常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来”。说罢不时上下打量着莫言。接着又道“我观公子非寻常人，不知是哪里人氏”？莫言笑道“在下是楚元国凌城人，唤作莫言。跟随师傅在深山学道”。

那妇人这才恍然，难怪其气质这般独特，原来是修道之人。莫言接着道“此地生活可还好”？那妇人笑道“除了人少有些寂寞、生活吃食倒都不缺，也无外人打扰，也算是过的自在”……。二人又聊了一会，却又引得其他妇人前来。这些村里人生性淳朴，关系也处的极为好，见到妇人家里来了一位俊俏青年，气质非同一般。便都纷纷跑来瞧看。虽然心中好奇，偶尔问询一句，却也不敢大声喧哗。

其中一个妇人极为恭敬的对莫言问询道“听说公子在山中修炼，我家男人前些年上山打猎遇险，但等回来时却连呼怪事”。莫言好奇道“奥！何为怪事”？另一妇人接口道“这事我们都知道呢，他家男人是个猎户，有一年进山打猎，结果伤了一只野猪，那野猪便向深山逃去，她男人便追去了，结果追了两天也没追上，反倒迷了路，夜晚遇到大雨，掉到山涧之中昏死过去。等醒来时，却浑身无事的躺在离我们这不远的路旁，旁边还放着一头受伤的野猪”。莫言笑道“令夫君看来也是有福之人”。

“其实我们都知道，奇事还有不少呢！我们这有一年闹虫灾,大家眼看都要没了收成，结果从山上飞来一群喜鹊，才半天的功夫就将蝗虫吃尽，解了大家的安危。

后来我们还时不时的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一些受伤的猎物呢”。这群妇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莫言只是仔细倾听，并未插言。不久，来了几个庄稼汉子，还有两个猎户也都回来。他们见自家媳妇都围在院里议论，便好奇的走上前去。却见桌前坐着一位气质不同一般的年轻人，一问才知是在深山修道的。心下惊异，赶忙放下手中农具，说了些客气的话……。

直到天色已晚，众人才离去。此时，那妇人去后厨做饭去了，只留下那可爱孩童与她猎户出生的丈夫作陪。她丈夫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身体健壮，头发有些散乱，英俊的脸上长了不少胡茬子，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很健康。只是有些木讷，不善言谈，在莫言跟前显得有些拘束。莫言看着他笑着问道“山上猎物可还多”？那人答道“还好，每次出去都还有些收获”。

莫言又道“在山中打猎可有危险”？“没有，只要不去深山，就不会有危险，山中也并无大的野兽”。那人回道。那孩童只是黏着他父亲，时不时好奇的看着莫言。不似先前那般胆小。突然那孩童张口对莫言道“你是神仙吗”？莫言一愣，当即道“不是，叔叔只是学道的普通人”。那孩童又道“可你说你是从山里来的，要知道这山很深的，我和我爹都没有进去过呢”。莫言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去奥，进的深了会迷路的”。

不久，那妇人便做好了饭招呼男人一块端到桌子上。莫言见是她丈夫新打回来的兔子肉，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香味飘的满院子都是。馋的那小男孩直流口水，却始终没有动手先吃。那妇人笑道“公子，家里简陋，也没啥好吃的，权当将就一下”。

莫言正想表达一下谢意，却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那了两个大碗走了进来，里面盛着刚炒好的芦笋，放到桌上道“公子啊！这是我家媳妇刚炒的素菜，您尝尝”！莫言道“客气了”。那人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啥好吃的，就是些山间野味，望不要嫌弃才好。还有两个菜，马上就出来了，您稍等片刻”。那妇人接口道“三嫂做饭可好吃了，你先吃”。莫言多年未曾吃过饭，此时闻到饭菜的香味，不由食欲大起，刚欲动筷，却见他一家三口不曾落座。赶忙招呼道“你们也坐下一块吃，总不能这么多菜让我一个人吃吧”。那男人有些木讷，只是搂着孩子笑。那妇人笑道“没事的，公子先吃，我们有吃的，做饭时都留着呢”。

莫言放下筷子犹豫了一下道“在下上门叨扰，犹自恍洪。怎能心安理得的在此独食，这也太不合礼法。若你们不吃，我却不敢擅专”。那妇人见莫言面色不对，知道虽然自己一家人是一番好意，但也发现自己等不吃那公子定然也不会吃。便招呼她男人和小孩坐下。莫言往那小孩碗里夹了一块肉道“快些吃”。

随即大家便动起了筷子。隔壁那汉子接着又端过来两碗素菜，留不住，也回去了。莫言随性惯了，吃了不少，然后才道“嫂嫂为何你们对我如此见外”？那妇人笑道“我们是乡野粗人，不懂待客之道。但见公子，仪表堂堂，相貌不俗，定非一般人。只怕招呼不周”。莫言放下筷子道“正所谓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你们如此待我，犹是惶恐，哪里有不周之说”。

不一会，用完饭，莫言吃了不少。天色渐黑，那夫妇二人将一处房舍打扫出来给莫言。莫言谢过！入夜莫言熄了灯睡下。夫妇二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妇人道“你说这位公子，会不会是位神仙”？男子回应“我一个猎户哪有这般见识，不过我看其形象气质绝不是一般人，好好伺候就是，莫要想的太多了，快快睡吧，明天还要帮大头哥垒院子呢”。

次日清明，莫言早早醒来，那妇人也早早做好了早餐，炕了几个饼子，粥是玉米磨得糊糊。莫言吃了一些，看着对面的男孩吃的真香，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鲜艳的果子递给道“吃个果子，可甜了”。那孩子高兴的接过，却没有吃。随后莫言回屋在床铺上放了些碎银子，出门向二位告辞。夫妇二人也不便挽留，便又将去城镇的路线详细讲解了一遍，莫言谢过后，又上路慢慢继续前行。

莫约一个月后，在一座繁华的都城，一条护城河穿过门洞流入城内，河的两边开满了个数桃花，渐渐河边出现了些船只小舟，河岸边也出现了各种商铺楼宇。岸边一处台阶上有一位年轻男子，此人正是莫言，正坐在一个栏杆上欣赏着附近美景。在刚进城之前他便用神识扫视过城内，并未发现有修士存在。

在城内的正中心就是皇宫，里面戒备甚严。他在河岸边找了一处客栈住下，然后便出来到处贪看风景。在一处书馆，他看到一本书籍，听掌柜的说这本书前几年才出来，是当今的文豪李丹阳所著，在各处极为售追捧。但却被其他文人所抨击，说是妖言惑众，误人子弟，书中所写都是神鬼之说。莫言一时好奇，便打听起了李丹阳其人。

那掌柜见莫言温文尔雅，气质异常，便将李丹阳其人详细的做了一个介绍。原来这李丹阳原是朝堂之上的一个文官，主管皇家书库典籍，还做过太子夫子。其名声在民间极好，只是因为性格过于耿直，容易得罪人，便遭受排挤。他一怒之下便辞官回家。后来无辜消失了数年。举国上下到处寻找，也不见踪影，甚至就连相邻的其他国家都惊动了。谁知几年后却有出现在自己家中。然后就开始撰写此书，不过两年书成，当时就在都城引起轰动。只因写的是神鬼之说，便被其他文人抨击是妖书，祸乱文坛。就连他以前的门生也都纷纷前去质疑。

可那李丹阳却也不在意，只是说因梦所引。虽内容光怪陆异，千奇百怪。但却开启了神鬼学说的先河，里面故事精彩纷呈，构思离奇。也就让那些学子爱不释手，就连邻国都有此书出售……。

莫言翻看了几页，里面写的尽是些修仙事迹和神怪之说，还有一些人物都可以对号入座。确定这李丹阳必定是李夫子其人。便想着既然来了，拜访一下也不无不可。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湖边两旁店铺的夜灯都纷纷亮起，湖里的画舫和小舟也都明亮起，此时似乎比先前还要热闹几分。莫言站起身缓缓向前走去。

在一个显得有些简陋的院子里，李夫子正衣衫不整的躺在躺椅上纳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随风摇摆。李夫子有些消瘦，但精神状态却很好，面色红润，银发亮泽，颇有一番成仙了道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