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快跑 第九章 灵魂交换

拉黑实在无聊，就在思考：为什么他和方秦的时间线如此混乱？他做梦几个小时，可在方秦的世界至少过了半天，今天可能还要长一点。如果他天天这样做梦，是不是会活的更久一点？就像是压缩——他的生命被压缩——其实包含巨大的容量。这个用钱唐的话讲，就是巨大的内存被压缩在一个小小的硬盘里。

他又想，他的人生之路和方秦的人生之路是平行的两条线，两条路之间有很多小路纵横交叉，他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从自己的路上顺着小路走向方秦的路，到方秦的路上时方秦是三十岁；如果从另一条小路走，方秦就是二十岁。但中间的小路毫无规律，他和方秦只能在中间乱闯，那小路像不像“虫洞”？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读过的古代故事，两个成语：南柯一梦和黄粱一梦。

就这样胡思乱想过了一个下午，看着方秦忙忙碌碌做饭，吃饭，哄孩子，直到天黑点了油灯。他也没时间观念，不知道是晚上几点了，看到方秦和老公吹灯上床睡了，可自己还没醒，不禁有点着急——不会回不去吧？

自己在方秦的世界睡着了会不会回去呢？反正没事做，试试看吧，他几秒就让自己睡着了……拉黑真的醒了，在自己的世界。

拉黑差点被吓傻，在他自己的世界会被吓傻？他不是胆子挺大的么？是的，因为这次不一样：她发现自己不是躺着床上，而是站在地上！他本来不是被拷在床上么？而且他看到了他的床上睡着一个人——是他自己。站着的他居然穿着方秦的职业装！在方秦的世界他变成方秦，难道在他自己的世界也会这样？可躺在床上的那个他怎么解释？

拉黑想摸自己的玻璃球，却摸不出来——他在方秦的身体里拿不出玻璃球。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球，就走过去伸手拿，却也拿了个空。她借着月光伸头看小镜子，却什么也看不到。完了，怎么办？

睡在床上的他呼吸均匀，还淌着口水，拉黑急了，举手照着床上的自己“啪”就是一巴掌！

床上的他一声惊呼，一下坐了起来，穿着女装的拉黑一把捂住被打醒的拉黑的嘴，他怕吵醒老娘。

床上的拉黑明显也吓的不清，他看到站着的拉黑，一只手，他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被铐着）赶紧去摸自己的胸，又去摸自己的鸟。

站着的女装拉黑问床上的拉黑：“你是谁？”

床上拉黑回答：“我是方秦，你又是谁？”

长着方秦样子的拉黑：“我是拉黑。”

完了！拉黑发现这几天的梦都是噩梦，而这次太他妈吓人了，他居然把方秦从梦里拐到了自己的世界！可惜不能留着做“自己”的“老公”！

拉黑和方秦面对面躺着，他怕老娘从监控里看到，以为他不是发病就是梦游。老黄和赵永安都不在，在方秦的梦里他们也不会出现。拉黑明白了，是方秦从梦中来到他的身边，同样以阴差阳错的方式。

两个人商量着怎么办？可最终也没想出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方秦和拉黑在方秦的世界醒来。拉黑告诉她：等她醒来，她看到的拉黑就不是真正的拉黑了，而是她自己的幻觉。

方秦问：以后还会见面吧？拉黑说：不知道，反正自有天数。方秦又问：怎么会这样？拉黑告诉她：他第一次去方秦的世界也是这样。方秦：难怪和关中流民认识的时候，他们说她是失心疯。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聊着睡着了……他们的梦境和现实似乎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

五点半，拉黑醒了，他才睡了一个半小时，感觉好睏。他看到了床前的方秦，他不确定是不是真正的方秦，反正老黄和赵永安不在。方秦正在做那个动作，两脚并拢倾斜身体的动作，可惜并不成功，看着方秦疑惑的样子，拉黑小声说：“似梦非梦。”

方秦看着他：“是你么？”

拉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你现在还没醒，现在是在我的世界。”

外面传来老娘走动的声音，拉黑知道她起床做饭了。

拉黑喊：“大鲜花！钥匙！”

周琴进来，给拉黑开了手铐，又递给他几颗药：“要不我不上班了吧，在家陪你一天。”

拉黑：“不用，洒家自有安排。”说完一口把药吞了，然后长大了嘴巴给老娘看：“药吃了，你放心了吧？”

等老娘上班一走，拉黑立刻打开电脑，招呼方秦和他坐在电脑前。他先看了监控，确定监控里看不到方秦的身影，就开始搜索唐朝历史。他问方秦：“你认识字吗？”

方秦：“认得，不过这上面的字好像不大认识，都像营养不良一样，瘦好多。”

拉黑只好一边搜索一边讲给她听。他发现至德三年是公元758年，而上元二年是公元761年。晋安郡新罗县就是现在的福建省龙岩市永定区，那正是安史之乱的时候。他告诉方秦：战乱在两年后平定，方秦已经来到了1258年后。

方秦问：“我们村子会怎样？”

拉黑无奈地告诉她：查不到，

但还是告诉她：她们这些人现在被称为客家人。

方秦回答：是啊，当地土著也叫他们客家人，她们几个客家村子经常和土著村子发生械斗，而且当地还有很多土匪骚扰，日子过的并不太平。

她问拉黑：“现在的世界有战乱么？有土匪么？”

拉黑说：“有战乱，但天朝没有，天朝很太平，而且土匪很少，因为现在有警察。”

方秦有点不懂：“天朝？警察？”

拉黑说：“天朝就是你们的大唐，现在叫天朝，警察就是你们在县太爷手下的衙役。”

说着话拉黑就去上厕所，没注意方秦也跟了来，他正在掏鸟就听见方秦“啊”了一声跑出去，出来就看到方秦脸红红的。她说：“原来你也上茅房，我以为你一直不会吃饭，不会脱衣服睡觉，不会上茅房。”拉黑想了想，确实如此，方秦在他的世界也是一样。不过拉黑是这么对她解释的：你现在也不会上茅房，如果你现在上茅房，醒来后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尿了床。

拉黑的电话突然响了，把方秦吓的一哆嗦。拉黑接了电话，是冯健打过来的，他说马上过来有点事，叫拉黑等他。放下电话，拉黑问方秦：“你多大了？”

方秦笑盈盈：“你不是知道么。”

拉黑一愣，却看到身边还站着老黄和赵永安，明白方秦已经走了，在她的世界她已经睡醒了，是被他的手机铃声吓醒的。眼前的方秦不过是他的幻觉。

拉黑拿起铅笔画素描，他画的是方秦，正好眼前有一个现成的模特，虽然不那么真实。他一边画一边想，这几天为什么会梦到方秦？她和自己人生有什么联系吗？看情况好像还会梦到老黄和赵永安，他俩又和他的人生有什么联系呢？为什么以前不梦到，非要这几天密集梦到？

凡事都有因果，他们在他的人生中是福还是祸？他拉黑又在他们的人生中是福是祸？

拉黑正的想着，冯健来了，和另一位警官来的。他告诉拉黑，他们来看看拉黑的监控，就是案发当晚拉黑不在现场的证据。拉黑低头看看镜子，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拉黑给他们打开电脑，看过之后那位警官就开始拷贝拉黑的监控视频。冯健问拉黑：“你真有精神病啊？”

拉黑心想，冯健你可够直接的，不能委婉点问么？也不怕伤害我脆弱的小心眼。他反问冯健：“我有精神病和我有特异功能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

冯健愣了半天，回答：“我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