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我欲成魔 第五百一十七章、山高路远赴黄泉

第五百一十七章、山高路远赴黄泉

人未死，但已败。

人若死了，那即便是败，也未必是大败。

因为人未死，因此他不但是败，而且还是大败。

卫悲回清楚，他的确是败了，而且是大败。

木子云不仅胜了，而且还是大胜。

这一战中间生出了许多波折，可无论如何波折，但有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

——他的武功一直在被木子云压制。

卫悲回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他一向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因此他明白这一点，他的武功的确已被木子云压制，而且还压制的极其厉害，这一败是他平生以来败的最惨的一次。

倘若不算在师门之中败在师尊【血影神掌】欧阳独的手中，这已算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败。

——败是什么滋味？

他望着已被木子云挑飞插在脚下的剑。

他也不明白败是什么滋味，可不管如何他的确败了。

大败了。

他一向狂傲、骄纵、恃才傲物，睥睨天下，可这一刻他已狂傲不起来，骄纵不起来，恃才傲物不起来，睥睨天下不起来了。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几乎全方位压制他的人，因此又如何还能极其傲视群雄睥睨天下呢？这一战他败了，不但在武功上败了，甚至于心神也几乎彻底的败了。

可毕竟他还没有死。

他可以自尽，他原本也准备自尽，可他没有自尽。

他不怕死。

他本就不太在乎自己的命，性命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如草芥，无论自己的性命也好，他人的性命也罢。

昔日他离开血河派的时候就曾对他的师尊欧阳独说过：我这次去江湖，要搏上一搏，搏个惊天动地的大名，搏个惊世骇俗的邪名，搏个万古长青的圣名。

血影神掌欧阳独笑吟吟望着这个他平生以来最得意的弟子：“你若搏不出呢？”

卫悲回道：“若我搏不出，那证明我已经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搏下去。”

如今他已搏了个惊才羡艳、名震江湖的名头，他的这一切都是搏来的，他也可以随时搏去这一切，丢掉自己的命。

可如今他还不能丢掉命。

木子云的话，让他不能搏杀自己的命。

他对卫悲回说：“你是来杀我的，如今杀不了我，反而被我大胜，因此你的命是我的。”

他的命已暂时是木子云的，因此他没有资格搏杀自己的命，因此他也将那口由千针化为血剑的剑，收入了剑鞘。

他已走到同样收剑入鞘的木子云面前，望着木子云道：“你要如何处置我的命？”

木子云微微一笑，望着卫悲回：“这种事情你不应当问我，你应当问你自己，如果你件件事情都要问我，又如何配当未来血河派第十二任掌门呢？”

卫悲回沉默了，他转过身背向木子云。

他不怕木子云对他出手，他甚至希望木子云对他出手。

他气势汹汹找木子云而来，他气势汹汹要杀木子云，却反而大败了。

他不但在情上败了，在武功上也败了，他的心虽未死，但已枯了，此刻他想求死，只可惜他也知道木子云不会杀他，更可惜的是他也知道自己暂时不能死，因此他转过身背向木子云。

他不是为了背向木子云而背向木子云。

他背向木子云只是要为木子云做事。

他要看前方的路，前路。

他们交手于广袤无边的平原之上，平原的前方却是一座古城——蒙城。

据传蒙城正是三国时期吴国名将吕蒙修建起来的，随后后世人为了纪念吕蒙，将起命名为蒙城，但是不是如此，那就不得而知，可这里已有说百年了，一砖一瓦都带着古老与古朴。

他望着蒙城。

蒙城看上去并不算高大也并不气派，因为长年累月并未修饰的原因，远远看上去显得有些破旧。

他太古朴了。

可倘若走进去快，就会发现蒙城自有一股古风与山岳般的沉稳，而并非是远看时候的破旧。

可卫悲回瞧的都不是这些，他虽然是瞧着蒙城，可他瞧的是杀机杀气。

蒙城之中流转出来的杀机杀气。

他只是瞧了不过二十弹指的功夫，他已转过身望向木子云。

一弹指六十刹那，二十弹指一千两百刹那。

这些刹那的功夫虽然听上去很长，可实际上很短。

但似乎很长，因为卫悲回转过身的时候，木子云可以感觉得出卫悲回那枯了的心似乎已被浇灌上了水，已有了生气。

杀气、傲气、狂气、冷气、霸气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回到了卫悲回的身上，卫悲回似乎又成为了原本的卫悲回。

因此木子云笑了起来，他望着卫悲回道：“我曾败过，而且败过不止一次，我曾胜过，也不止胜过一次。”

“若无败又怎知道胜？如今我已败了一次，可我不愿意败在你的手中，但我偏偏在最应当胜的时候偏偏败了。”

木子云道：“是的，只可惜你败了，但你也并非再没有胜的机会，至少你现在已经活下来，只不过你这次败的代价非常惨重，你只有付出了这惨重的代价，才能有机会一胜。”

卫悲回望着木子云，一双略带鲜血之色的眼眸闪烁着一种妖异于近乎于妖魔的光，道：“我怀疑已中了你的圈套，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木子云淡淡一笑：“且不说我以柳五公子的身份会招来多少可怕的仇敌，就算是我木子云的身份也不知道多少人要趋之若鹜来杀我，你认为我能预料到第一个对付我的人居然是你？”

卫悲回不能不承认，这种事情即便是神仙也算不到。

卫悲回道：“可如今我的确中了你的圈套，你大败了我，因此我的命是你的了，我的命是你的了，那你被杀死的机会自然就没有那么大了。”

木子云不否认，他望着卫悲回道：‘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之一。’

卫悲回道：“除开这个原因以外，你还有几个不杀我的原因。”

“还有一个。”

“那个？”

木子云：“赵师容，你对赵师容还有用，血河派对赵师容还有用，因此我不杀你。”

卫悲回沉默望着木子云，过了很久才慢慢道：“我憎恶这个理由，也喜欢这个理由，因此我可以将自己的命暂时交给你。”

他极其郑重，一字一句道：“你会不会死，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若死了，我一定会比你先死。”

“我相信。”

木子云轻轻摇晃折扇，又已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柳五公子：‘如此就好极了，虽然山高路远，路途凶险，但有人愿意陪我一起死，这实在是件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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