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正初就拨通了小姑娘的电话。然而,电话只有铃响,一直无人接听。他反复试了几次,电话始终打不通,不得不猜想,自己是被那两个女孩联手串通戏弄了一回。
接下来的半个月,正初的精力,全部放在开拓业务上。
一顺百顺,借着第一份合同成功签订的东风,他们在深圳马不停蹄,又接连谈成了三家合作意向,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脑子里就算有小姑娘的影子若隐若现,也只能暂且搁置在心底。
这天下午,他们三个人打车回宾住地,路过高德公司。
正初想了想,就突然对余小贤和王海涛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约了吴总谈点事。”
余小贤和王海涛不疑有他,当即答应。
正初一走进电梯,心跳陡然加速。这感觉,似乎是昨日重现。
昨日重现?正初极力回想,是第一次见到杜优优的感觉吗?他很快否认,与杜优优相识到分手,心跳从来都很平稳。是沈弘雅吗?他再次否认,与沈弘雅相识到江边静坐,时间跨度将近三年,两人相处,发乎情止乎礼,心静平和。是喧美吗?他更快否认,喧美留给自己的印象,有冷眼讥讽,有暗送秋波,潜意识里只有排斥,当然也就不会为她心动。
他想到了,这样的心跳,只在狄安宜身上发生过。那是在狄安宜的办公室,她撑破第二粒纽扣的风韵,令他想入非非的暧昧,都曾经有过这样的心跳。不过,这些曾经的心跳,均一跳而过,稍跳即逝,被本能的抗拒所淹没。
只有这次,这样的心跳,令正初感到有一种幸福愉悦感,发自心底,油然而生。
电梯上升的速度,容不得正初想下去,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他的心跳声与电梯开门,产生了共鸣,连血液都差点要沸腾了。
可惜的是,正初一眼看见,高德公司前台站着的人,不是他想见的那个小姑娘,而是给他写电话号码的女孩。
失望感,顿时间正面朝正初袭来,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暗自平静下来,详装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走过去打招呼道:“嗨!您好。”
女孩一眼就认出了正初,露出俏丽的笑容道:“您好!嗨,是您呀!请问您今天找谁?”
“我找吴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哦,没有,我是路过,顺道来拜访。”
“那行,您稍等,我帮你联系。”
“不急不急!哎,对了,今天是您上班,上次那个女孩子呢?”
“哦,我明白了,您不是来找我们吴总的吧?”
“哎,这个,是,也不全是。”
“你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呢?”
“哈哈,这个、这……”
“我懂,我懂了。您是想来泡我妹的吧?”
“哟,您这话,咋那么难听呢!”
“好,我不说泡,你是想来追她的吧?”
“我就顺嘴问一声,看您这话,叫我怎么说!”
“这有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来追女孩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突然,女孩,“咯咯咯”一阵轻笑,说道:“什么来着,那叫做说曹操,曹操到,诺,她不是来了吗!”她随即压低声音,“我支持你,放胆去追吧。”
说话间,小姑娘走了过来,笑着问:“这么开心,都在说什么呢?”与正初的眼光一碰,“正总,您来啦!欢迎光临高德公司。”
正初居然有些紧张,刚想说话,一呐之间,被女孩抢了话:“明月,你来得正好,真是及时,人家是专门来看你的。”
她叫明月?像月亮那么浪漫的名字!正初记住了。
“看我?干什么?开玩笑!”明月咧嘴一笑。
“是真的,不信你问他。喂,你傻呀,说话呀!”女孩朝正初白了一眼,一脸的坏笑。
正初有些发愣地看着明月,一时间显得有点木讷:“啊!哎!这个……”他“这个”不出所以然,忍不住暗暗着急,唯能跟自己的大腿较劲,忍不住下手扭了一把。
女孩见他发窘的样子,对着明月掩口而道:“你看你看,一个堂堂正正的企业老总,见到你就像一个情犊初开的小子,你就别装模作样了。我用脚后跟一想,再掐指一算,你们之间绝对有问题。”
明月的脸微微一红,嗔怒道:“你瞎说什么啊!正总,别听她胡扯,这人就喜欢开玩笑。”
经过这一番打趣,正初终于恢复了常态,赶紧说:“我确实是来找你的。”
“你看你看,可不是吗?”女孩笑着对明月说。
明月也笑了笑,面对着正初问道:“找我?您找我有事吗?”
女孩又抢话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明月装出生气的模样,说:“我拜托,你少说两句行吧!”
女孩用手一摆,对正初说:“我懂了,我在这里碍事啦!你放心,我闪人。正总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大好机会就摆在这里,以后可别求我来帮你哦。拜拜。”说罢,她果真闪人走了。
正初指了指背影,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明月反问:“你希望是什么意思?”
正初说:“她怎么就走了呢?”
明月笑道:“要不我帮你叫她回来?”
“不用不用,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你真的是来找我?什么事呀?”
“没事,就想来看看你。”
“我们很熟吗?看我干嘛!我有什么好看的啊!”
“就想来看看你。前几天,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没接。”
“你有我电话?我怎么不记得呢?我什么时候给你电话?”
“嗯,那个,这个,是我问人家要了你的电话,可就是你没接。”
“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想你呗。”
“别无聊啊!我在上班呢,你这样就是打扰我工作啦!”
“是真的,能不能让我请你吃个饭呢?”
“你真的影响我工作了。正总,你如果是来公司谈业务,我举双手欢迎,热烈欢迎,如果你是来找我开玩笑的,不好意思,你这就是影响我上班,我要丢饭碗的。”
追女孩,正初并没有经验,脸皮也薄,被明月这么一说,当即陡然生出一丝的自卑感。
大凡男人都是这样,在心仪的女人面前,或多或少,会有自卑感藏匿在心灵的角落,正初就是这样,脸上不觉一红,尴尬地说:“我就想请你吃个饭。”
明月察觉到了正初的卑微语气,便不再咄咄逼人,微微和缓神色,悄声说:“好的,等有机会吧。”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陌生电话我从来不接的,再有,我很忙的,没空闲聊。”
“你在忙什么呢?”
“我是真的没空,马上就要考托福了,我的抓紧一切时间备考呀!”
“哦,是这样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您的理解。”
“你叫明月?什么明?有姓明的吗?”
“是的,举手望明月的明月。我姓明,是随我父亲的姓,不行吗?我倒是想过,有你姓正的吗?百家姓上有这样的姓吗?”
“哈哈,你真是有趣,我们的姓氏,都属于冷门生僻那种姓,也算是一种缘分哦!”
“你别套近乎啦!不跟你闲聊了,否则我真的可能会有麻烦的。”
“那行,我走了。”
正初说是要走,其实心里是一万个不想走。
他下得电梯,看了一下时间,离高德公司员工下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犹豫了一下,决定留下来等她。
正初等在大楼底层的大厅,坐在一隅的沙发上,双目紧紧盯着电梯门。可惜,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等人三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明月。
干脆重新乘电梯回到高德公司,却见前台已空其一人,他仰天长叹,天灭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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