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毛树满怀期待的时候,正初慢慢抽出了手,懊恼地说:“我没带这么多现金。”
毛树紧张地问:“你带了多少?你有多少就借给我多少,我绝不食言,说话算数,等我去领了奖,一定与你平分。”
“我身上只有几百块。”正初自卑地几乎不敢与毛树对视,低垂着眼睛说。
毛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你有多少就借给我多少,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事交给我来搞定,谁叫我们是老乡呢?我就认准你这个老弟了,一定挑你发次横财。”
正初的手,再一次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一个一直冷眼旁观的乘客,蹭一下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沓钱,递给了那个乞丐模样的人,干脆地说:“五千快是吗?我有,你的那个东西卖给我。”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气得毛树直叹气,显得非常意外,一双眼睛盯着那沓钱,说道:“唉唉唉!唉唉唉!这么好的事,偏偏给人抢了去。”
正初万分的过意不去,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毛哥,对不起了。”
毛树摇了摇头,用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语气说:“算了算了,也是我们没有发财的命。”并羡慕地对“程咬金”道:“老兄啊,今天是你发财的日子,我没辙了,认栽啦,我今天输给你,一点也没话说。”
“程咬金”把钱交给了那个乞丐模样的人,喜滋滋地取过拉环盯着看,边说:“今天我也是巧了,真巧到了五千元现金,本来是要给送去医院,帮我老婆交住院开刀费的……”
在“程咬金”说话的时候,拿到钱的那个乞丐模样的人,也说开了:“我发财了,见着有份,有财大家发。”边从那沓钱中抽出一张,给了中年妇女,一张给了中年男乘客,一张给了毛树。
正初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暗自思量起来,我刚才给了他一块大饼,也算是他的恩人,这钱应该会给我一张吧?但是,车内的情况,已急转直下——
突然之间,但听一声尖利的嚎叫传来:“停车!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随着长途车紧急停止,正初探头看见,一个男青年手持一把匕首,正在胁迫司机停车。
长途车戛然而停,车门徐徐打开。
就在人们惊慌失措之时,中年男乘客、中年妇女、乞丐模样的人、毛树和持匕首男青年,他们几个同时窜向车门,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一行5人跳下长途车扬长而去。
正初始终不知道,在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毛树也下车去了,而且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忍不住在肚子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家伙忒没礼貌了。
正初尚在深思中,耳边传来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话:“你上当了,他们都是连档骗子,你买下来的大奖,肯定是假的。”
正初的脑子,闻言顿时“翁”一声响,怎么可能?他急忙朝说话的人看去。他看见,这话是对那个出钱买拉环的人说的。正初的脑子闪出一道亮光,刚才下车了5个人中,有4个分明都是一起从长途车终点站上车的人。
毛树他们一伙,是不是真的是连档骗子?刚才那一幕是不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正初犯糊涂了,但迅即被紧接着呼啸而来的两辆警车,把他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几个警察跳上长途车,早有一个人迎了上去,说:“刚才是我偷偷打110报的警,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有几个骗子逃跑了。”这人猛一转身,指着正初咬牙切齿般说,“还有一个骗子没来得及逃,快抓住他,千万别给他跑了。”这人正是刚才说“你上当了”的那个人。
正初大呼冤枉,可已无济于事,警察一拥而上,把他从座位上拽了出来。
被警察逮个正着的正初,被重手锁住脖子和手臂,钻心的痛,让他杀猪般的大叫着解释:“我不是骗子,抓我干吗?你们抓错人啦?”警察根本不容他分说,给他上了手铐,即被押解上了警车,连同那个“程咬金”和报警人,径直带进了警署。
原来,正在毛树他们上演易拉罐中奖骗局中,就被一个人看出了端倪,可惜这人不敢明目张胆来拆穿他们的把戏,生怕遭到骗子的报复,便悄悄地打通了110报警电话。更可惜的是,闻警出动的警察终究来迟了一步,毛树他们速战速决,见好就收,溜之大吉了。
也是正初在车上与毛树的交谈,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他们就是同一伙连档骗子,他们以为,正初之所以没有及时脱逃,定是要潜伏在车里做同伙的卧底,留守下来打探被害人的反应。“真看不出,像做戏一样,还好被抓到了一个。”同车人在正初的背后指指点点,恍然大悟地说着。
审讯在警车里就已经开始了。
正初极力辩解,一五一十,彻底坦白经过,说自己与毛树是同乡人,可也不熟,只是路上偶然遇见,有关其它的连档骗子,当然是一口否认,说不认识他们。
可警察哪里相信正初的说,反而一再告诫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希望他老实交代,配合警方办案,并恩威兼施,要他说出毛树他们逃窜的路线,还有他们过后将去何处接头分赃的地方。
正初如何说得出警方期望得到的信息?只是一再重复与毛树相遇的过程,并灵光初现,诚恳地向警察说:“毛树本来是想骗我的钱,最后是我实在没有钱,他们才骗了人家。”
警察观察着正初的一言一行,反而认为他具有反侦讯的能力,初步认定他是诈骗集团的主犯,便充分运用他们的办案潜规则,把正初逮进警署后,立即关进了一个阴暗狭小的房间。
警察离开时仅抛下一句话:“做人放明白点。”随即进来两个穿便服的彪形大汉,正初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雨点般的拳脚便开始往他的身上招呼。
正初悲从中来,不知道招谁惹谁了,遇到了这么一件悲摧的事,除了哀嚎已无法叫屈,一心想着,这次完了,肯定不会活着走出去了。他干脆闭上眼睛,听凭两个大汉的摆布,开始设想自己的后事来,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冤死,年迈的父母怎么办?会有谁来给自己收尸?因而越来越后悔,在家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想回来了呢?而且,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遇到了毛树这厮?
就在他冥想的时候,大汉住了手。这两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打完就走人。他们一走,警察再一次进来,一左一右押解着他,直接走进的询问室。
正初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一切都听任警察的安排,忍着浑身疼痛,坐进了铁栅栏内的铁椅子上,并被铁椅子上的一根铁条锁住了身体,手铐随之解开。
他抚摸着自己的手腕,浑身的痛,已经没有感觉,只是心拔凉拔凉的。
警察开始问话,从姓名、年龄、籍贯、住址、工作单位等开始问起,一直问到了事发了经过。正初自然知无不言,秉实相告,不敢有半句虚言。
正初回忆起平生第一次被警方拘押的前因后果,依旧觉得,毛树这厮的骗局实在太过高明,一步一步把自己引入圈套,杀熟手法天衣无缝,忍不住长叹,人心难测!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心再难猜测,在金钱面前,毫无人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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