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初一听杜优优说出事了,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杜优优快人快语,当即把在医院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央求道:“郑初,我劝不住黄毛,你能不能赶紧来医院想想办法?”
郑初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你在什么医院?我现在就过来。”
杜优优说:“我在市六医院住院部二楼,你从楼梯走上来就是。”
郑初安慰道:“别着急,你先稳住黄毛,我离你很近,一会就到。”
他收起电话,为难地看了看狄安宜,狄安宜先开了口,说:“你去吧。”
郑初摇了摇头:“哎!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好不容易再见……”
狄安宜打断道:“没事,来日方长!你别说了,赶紧走吧。”
郑初道别,紧赶慢赶到医院,一走上二楼,就看见黄毛正在病房门口徘徊,一脸惺惺然的模样,便沉着脸道:“还怎么冲动!你想干吗?”
黄毛一见郑初,不觉一愣,反问道:“你怎么来啦?”
郑初说:“来看你打人呀!”
黄毛指着病房,恨声说:“你知道里面是谁?我草他嘛的,是周军这贼,我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郑初冷冷地问道:“你扒了他的皮,能够解决问题吗?”
黄毛顿时被郑初不怒自威的样子给震慑住了,一时语噻,讷讷而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郑初叹了口气,横了他一眼说:“唉!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不会一个忍字。你听好了,暂忍一口气,先处理眼前的事,跟周军的恩怨……”
正说着,杜优优听到了郑初的声音,已抢出病房,叫道:“郑初,你终于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早已押于脑后。郑初的及时出现,在杜优优的心目中,就像是救星到了。
郑初想对黄毛说的话,因此戛然而止,转而对杜优优说:“你看看黄毛,被火烧着了一样,留在这里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优优,不如这样吧,你把黄毛带走,我进去跟他们谈。”
杜优优看着郑初,她信任郑初的处理能力,当然,杜优优更加信任的是他,会与自己同心同德,一致对外。所以,杜优优毫不犹豫,坚信郑初的决断正确性,当即点着头答应道:“嗯,好的。”
黄毛紧张地说:“郑初,你可别轻视他们,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只想讹诈钱……”
杜优优止住道:“好啦,你少说两句不会死。”
黄毛坚持着说:“我还是那句话,只出一万了事,多一分也休想,你可别大方了。”
杜优优推着黄毛,边走边说:“郑初比你有分寸,他知道的,哪里需要你来关照,走,我们走,你给我赶紧走。”
黄毛被杜优优推进楼梯,还不时回头嚷嚷着,郑初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言没发,默默准备着赔偿谈判的腹稿,等他们彻底消失后,这才从容地走进了病房。
病房是三个人的病房,每张床上都躺着病人,但只有一张病床前站满了人,郑初不用猜,已经了然,谁是刘建更。
然而,当郑初把目光转向刘建更,视线开始扫描床边人时,顿时大吃一惊,一个多么熟悉的身影,一张那么熟悉的脸,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郑初脱口叫道:“庄洁!”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庄洁。
郑初没有认错,眼前的庄洁,就是埋在记忆深处,差点被尘埃淹没的庄洁。
庄洁同样意外,她也顿时间瞠目结舌,下意识般地倒退一步,却被墙壁挡住。庄洁因而无助地倚靠在墙面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是你?”
郑初远远地站定,再也没有余心去关注周军了,同样问道:“你?怎么会是你?”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该面对的人,总归要面对,想躲也躲不掉。
庄洁很快镇静下来,她只能躲避郑初咄咄逼人的视线,陪着小心,用手指了指刘建更,解释道:“他是我表哥。”
郑初浓眉紧皱,摇着头说:“太巧了!没有想到,我们还能见面,而且是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庄洁低下头,不敢正视郑初,轻声说:“世事难料。”
这时,周军已经闻知黄毛走远了,也就顿时复活了,轻蔑地对郑初讥讽道:“郑老板,好久不见啊!”周军惧怕黄毛的武力,却不怕郑初动粗,因为他知道,郑初不是黄毛,是正人君子。而周军克君子是拿手好戏,所以,开始接着挑衅道:“大老板,你既然来了,我们就把新账老账一起算了。当年,你害我丢了饭碗,我今天就能让你老婆丢了火锅店,你可别怨我。”
怎知道,郑初根本没把周军放在眼里,继续对着庄洁说:“这几年你在哪里?我一直在找你,当时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呢?”
庄洁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咬着嘴唇道:“一言难尽。”
周军不干了,朗声叫道:“喂,我说大老板,你什么意思呀?有没有听我说话?好,看样儿你们认识,那也好办了,我让你们谈,谈到我满意为止。”
郑初突然转头,用手指着周军,爆眼圆睁,沉声而道:“闭嘴!这里哪轮得到你插话!”
周军被郑初凌厉逼人的话,给吓了一跳,赶紧有所收敛地说:“你不是来谈赔偿的吗?那我们谈呀!”
郑初厉声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
周军说:“我没有资格?谁说我没有资格!我跟刘建更是亲兄弟。”一想,失言,赶紧圆话,“我跟他不是亲兄弟更像亲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他全权委托我来跟你们谈,昨天是十万,今天可不止这个数了,你不赔我们二十万,别想摆平这件事。”
郑初把凌厉的目光,转投到了庄洁的身上,冷冷地问道:“你也是来跟我谈判的吗?”
庄洁一惊,双手乱摇着说:“不是,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会是你。要早知道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来。他真的是我表哥,我今天是特地来看他的。”随即,她指了指地上了水果等礼品,“我没有骗你,今天真的句句都是实话,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吵架要有气势!这是周军总结出来的经验,眼下,郑初以一敌四,他确认郑初已落下风,己方已经胜券在握,便朝刘建更和那个陪护递了个眼色,挑唆道:“郑大老板有钱,你伤成这样,别说要他赔二十万,就算二百万也是区区小事。”
陪护心领神会,立即说:“郑老板是吧?郑老板,我们尽管是乡下人,但我们打工的工资可不低,外加还要养家,我们的损失可大了。刘建更手骨折了,脚嘛被烫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起码得休养三个月吧?昨天我们只想要你们赔偿十万,本来想呀,那什么精神损失就不计较了。我们现在可不能不计较啦,你们这样不近情理,害得我们手发抖,心发慌,担惊受怕,晚上整夜睡不好,再多要十万精神赔偿,我们一点也不过分。”
周军跟上说:“说得对,我们的要求说到哪儿都合情合理。郑大老板,反正你有的是钱,也不会在乎那么二十万的,你还是爽气得答应了吧,否则的话,我们就闹到你公司去,我倒要看看,你堂堂一个大老板如何来收场。”他能把威胁之言,也能说得心安理得,确实是他的本事。
郑初再一次冷笑道:“刘建更,你叫错帮手了。”
刘建更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郑初不屑地说:“你请错人啦!你不该叫周军这个混账东西来搅局的。你应该看到了,他跟我们有仇,我们怎么可能给周军这个无赖面子?来满足你的要求呢?也不用脑子想想。”
周军紧张地说:“刘建更,你别听他挑拨,他不过是想赖钱。我是谁?我的名号你不会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像他们这种有钱人。”
那个陪护盯着郑初说:“郑老板,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我们也讲道理,你说,你想赔多少,你说出来,我们再协商。”他似乎松口了。
郑初不为所动,坚持着说:“只要周军在,我们一分钱都不会赔。”
这时,庄洁插话道:“正初,我能说一句话吗?”
郑初微微一笑:“你说。”
庄洁说:“正初,我先跟你道个歉,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郑初说:“都过去了,我没有怪你。相反,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我。”
庄洁的眼睛一红,却使劲控制着说:“谢谢你的宽宏,现在落到这个份上,我们一码归一码,我欠你的,不如先欠着,我慢慢再还。”
郑初点点头:“好说。”
庄洁说:“要不这样,我们借一步说话,刘建更毕竟是我的表哥,他在你们店里受伤,也确实是事实,我们回避不了。不如这样,我代表他来谈,你看怎么样?”
郑初说:“我没问题。”
庄洁转而对刘建更说:“表哥,你的要求我也明白了,你同意吗?”
刘建更点点头:“好的。”
周军却追着说了句:“二十万一分也不能少哦!”
谁也没有理睬周军,庄洁拉上郑初的手臂,把他拉出病房之外。
周军眼睁睁地看着郑初离去,偷眼打量着刘建更,一时间尴尬不已。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说又不知如何开口,不说又经受不住这样的冷落,只得双手一摊,干笑了几声了事。
陪护悄声对刘建更说:“怎么会这样的?怎么办呀?”
刘建更说:“还能怎么办?看看情况再说喽。”
陪护说:“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周军见的机会来了,连忙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一切由我呢!我肯定会帮你们的,我们不达目的不罢休。”
刘建更和陪护看着周军的表演,同时“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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