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狂战 第三章

噫吁嘘，危呼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猿猱欲渡悉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狠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青天，侧身西长咨嗟！

每次看到高拔险峻，山顶积着千秋不化之雪的玉龙山脉，小雀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这首黄帝纪元时期，诗仙李白的这首《蜀道难》。常常想，蜀山与玉龙山脉，哪个更加险峻。峥嵘崔嵬的剑阁雄关，与扼守八百里鹰愁峡与三百里一线天的神奈关相比，哪个更加的易守难攻，万夫莫开？神奈关，已经有六千年，未曾被人攻破。如果李白在世，同自己一样，站在玉龙山脉之下，会作出什么样脍炙人口，传颂万世的诗篇。

夏末午后的阳光，炽烈烤人。小雀和刘七，走得满头大汗，叫苦不迭。

不过还好，目的地碧圭湖已经近在咫尺。穿过大孤山下的恩陵，再前走百米，就是碧圭湖。百米宽的玉龙瀑布，从三千尺高的崖上，飞流而下形成的轰鸣之声，已经隐约可闻。一进入恩陵，玉龙瀑布的湿气与上千座高大陵台所形成的阴凉，就会消退暑热。

大孤山上魔天子夏宫的残垣断壁，依然清晰而见。皇天雕像，依然高踞于大孤山顶，俯看着大地。他的爱子，魔天早已化为尘泥。他爱子的宠妃们，也早已香消玉殒，化为坟中枯骨。不知为何，

今天刘七突然有感而发：“这也许就是皇天不佑恶人吧！”

小雀对于刘七的说法，嗤之以鼻：“行了吧你，还皇天不佑恶？魔天这个鬼王八，活了四万八千岁。娶了将近两千个妃子。这叫皇天不佑恶人？”

刘七听了他的话一时语塞。

风自陵间吹过，呜呜作响，如妇夜哭。令人说不出的难受与不适。

刘七和麻秋，曾在恩陵间穿行过不下几十次。但是这一次，却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异样。这种异样说不清，道不明。推不开，挥不掉。在恩陵间，每深入一步，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强烈一分。

“今天有点古怪。你说是不是七哥？”长得有点矮胖的麻秋问身旁的刘七。

刘七皱了皱眉：“是啊！你说小雀，恩陵会不会真的有鬼？刘七有些担心的问。

“那是一定的啊。恩陵埋了一千七百四十二个，魔天子的皇妃，并且每一个有点怨气。怎么会没有鬼呢？”麻秋虽然一到学堂，就脑袋疼。对于先生教的正经的学问，没有半点的兴趣。但是对于其他的志怪杂谈，这些没有用处的东西，可谓是兴趣浓厚。对于这些无用的知识，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咱们是不是，就别进去了。”

刘七大大咧咧：“不进去？入宝山岂能空手而还？没事小雀，有哥哥在。你哥哥我，练得一身道家绝学。谁要是挡了咱们的神龙宴，你哥我就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何况几个女鬼。”

小雀对于刘七的话将信将疑：“七哥，那你的十步逍遥剑，练到几成啊？”

刘七仰着头，摸着下巴，想了想：“我想应该快有两成了啊！”

小雀听后泄气不已：“才刚刚不到两成？有说七哥，你真的得抓点紧了。据说在神龙纪元六千年的时候，中土将有大劫。你没看我吗，现在都开始用功了。”

刘七作了一个夸张的一边去的动作：“你还用功？能不能不开这种玩笑？我听我大侄儿，小胖说，在学堂，已经有快半个月没看到你了。你哥哥我，练的可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从容定取舍的十步逍遥剑。练个八成九成，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十成功力，就出神入化了。我师傅对于我，如此年纪，就能突破一成，已经惊为天人了。高兴的不得了。”说完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吹牛吧你？一天天的，不着你师傅家的门，你师傅还高兴的不得了，我怎么不信呢？你呀要治治你的懒病。”说着摇摇头。

刘七叹了气：“你呀你呀，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道在屎尿，砍柴担水，尽可悟道。你别服，这可就是道家二祖之一的庄周说的。当然原话不是这样。我师父早早就告诉我，学我者生，像我者死。所以不用每天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明白了吧？所以我们师兄弟三人，我师傅对我是最满意的。对我也高看一眼。认为能继承他衣钵的，只能是你哥哥我。”说着拍了拍胸脯。

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小雀重重点了点头：“你说的得，信你的。不过七哥，刚才我说的神龙纪元六千年，中土要有大劫，可能真是真的。很多预言书里都写到了。据说那时魔天子将会复活，带着他的四大天王血洗中土。”

“据说的事，你也担心。再说了，现在才五九九二年，还八年时间呢。那时候你哥哥我，早就是不世的高手了。你就等着你哥哥我，挽狂澜于既到，扶大大厦于将倾就完了。”刘七对于小雀所说大劫满不在乎。

“那咱们两个就是救世双杰。”小雀也是豪气干云。“今天这顿神龙宴吃定了。”他们所说的神龙宴，就是烤蛇肉。恩陵的尽头，就是玉龙山脉。有座瀑布，从玉龙雪山飞流而下。形成了一个形似碧圭的长湖，叫做碧圭湖。里边有很多的蛇蟒。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是烤过之后鲜美尽极。据说湖中的蟒蛇，最粗的有房子那么粗，最终要在那里化龙升天。因为这个他们两人没少挨揍。但是他们两个越打越皮，让两家老人头疼不已。但是因为两人在家里都是老小儿，家人也无之奈何。他们两个对于这个说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吓唬小孩子的把戏。

他们两个边走边聊。

走着走着，突然小雀碰了碰刘七的胳膊：“你听。”

一段凄婉幽怨的歌声自陵间飘来。

凄寒冷月照，万千美人陵。

坟中枯骨曾经，集万千宠爱。

年华老去其罪，芳容不在取祸。

君王多嫌恶，生前凄冷宫，死后弃恩陵。

凄风中，冷月下，有孤魂，四处飘荡。

呜呜然，似闻有人，

苦诉前尘往事。

比之玉环飞燕，不知好多少。

芳魂何必悔，当初嫁君王。

“果然有鬼。”刘七面色有些凝重。但是在兄弟面前，跌份儿的事，他可干不出来。依然大踏步的向着碧圭湖的方向走去。

小雀天生豹胆熊心，更加之刘七在场，就是火海刀山，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上一圈。何况是不知是人是鬼唱的一曲破歌呢。

“小雀，你怕不怕？说实话。”

小雀指了指自己：“你说吗？”

刘七只一个字：“然。”

“有你在，我怕什么？”

刘七竖了竖拇指：“你是这样的，这么相信你哥哥我。如果碰不上，算他们走运。如果让我碰上，我就把他们抓住，给你做媳妇儿。”

小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坏笑：“你可是绰号鬼见愁。”

听了这话，刘七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的功夫配得上这个绰号。是谁这么慧眼识珠，取了这个绰号给我？”

小雀拍拍胸脯：“除了兄弟我，还能有谁？你的那副尊容，当真是鬼见鬼愁，神见神哭。”刘七确实长的有些其貌不扬。

刘七装作非常恼怒的样子，咆哮到：“就这么个鬼见愁啊？去你的。”

说着在小雀的胸前推了一把。小雀也极尽表演之能事，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向后左旋右转。刘七看着他转过一个高大陵寝，突然传出了“咣当”的一声。

刘七知道这小子一定惹事了。一步向前纵出。

原来小雀收脚不及，撞倒了一个圆坛。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开来。三座陵寝，围成的三角空地上，聚焦起来的灰黑色的黑压压的鬼魂四散逃逸。转瞬即去。刘七隐约的听见谢谢。

刘七和小雀被眼前的诡异场面惊得目瞪口呆，愣在了当场。

直到一个穿着黄色麻衣，手拿桃木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老者，气极败坏的发出刺耳的吼声发回过神来。

老者气得，气得发抖：“两个小杂种，坏祖太爷好事，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两人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哥两儿，经老头儿一骂，倒得了理了：“老匹夫，信不信我把你的几根老骨头，都你拆了。”嘴上从不饶人的小雀首先开骂。

“好好好......”老头儿实在气得七窃生烟，说不出话来。

这边刘七感觉老头儿不像个好人，继续火上浇油：“老头儿，别当真，跟你开玩笑的。”

随着老头儿，愤怒的一声吼叫，一只毛驴大小的灰黑色的狗的魂魄，凭空出现。吐着灰色的舌头。

“大黑，吸干他们的血。”

听到老头儿的命令，那只狗的魂魄，后足刨了几下地，向他们两人冲来。

刘七慌张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制作的精美绝仑的匕首。那是小雀的作品。小雀从兜中拿出了一根投石索，装上石弹。两人严阵以待。

那只狗魂行进至两丈左右的时候，小雀的石弹投出。石弹打在狗的身上，就像打在水中一样，只是起了几圈灰黑色的气体涟漪。石弹自狗的身体中穿过。大狗来势不减。

就在刘七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一道白影自他的身旁闪过，撞上大狗。黑白两色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声凄惨的狗叫声响起。大狗被白虎咬住脖子，一阵短促而激烈的痉挛，魂飞魄破，涣灭无影。

刘七兴奋大呼：“是白虎。“话音还未落，两人就被抓住脖领，推送到了三丈之外。

两人尴尬的无地自容。刘七师父陈玄，小雀的先生，还有智藏和尚，呈三角将那个唤出大狗的老者围在当中。

那个老者见到三人，冷笑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的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三教镇守。交给你们镇守的东西，饶你们不死。”

刘七和小雀非常的不解，这个老东西何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