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响。
退堂
张氏拖着疼痛的身体走出了县衙,身后还在隐隐作痛,难以行走,让她更为疼痛的是心里的那份不公,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受到了杖打?她想到了家里躺在床上呻吟的丈夫,想到了气死在刘府门口的公公,她把搓都纠结到了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丈夫和公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恨魏封,甚至不恨刘员外,她恨自己!如果当时自己听从刘员外的话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张氏神经敏感了起来,抬头看天、看人、看小雀叫...她看到天空变了一层颜色,灰蒙蒙的,嘈杂的大街上的行人都在看着自己,拉车的、卖包子的、路过的...仿佛是都在指责自己是个贱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公公,小雀的叫声比以往刺耳了许多,整个世界都变了,是啊,对于我们可怜的张氏来讲整个世界都变了,变的可怕起来...
张氏脑子嗡嗡叫着,整个脑袋连同眼眶变的疼痛欲裂起来,张氏不敢在接着往下想了,身体和精神的疼痛让她再也无法行走,两只手拼命的捶打着额头,企图解决脑袋的疼痛,更是为了解决那份不知其明的自责,她失败了,她的疼痛并没有减少一分,反而愈演愈烈。
张氏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变成了灰蒙蒙的,这是失去信心和希望的前兆,也是变疯癫的前兆,张氏已然是被双重的压力所击倒,在清醒与朦胧之间所游走,佛总说哪些行善者死后会上西天极乐的,哪里是一片乐土,是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只有着无尽的美好和漫天的祥云,白鹤丛里、佛法丛生,哪里俨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与它对立的便是地狱,恐惧和绝望充斥着哪里,到处都是吃人的妖魔鬼怪,人们只能服从着、服从着,数以百计的人站在巨石形成的桥上,下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布满了夺人命的石柱,石柱上插满了身体,表情狰狞着,充满着不甘和恐惧,来到这里的人谁能不害怕呢?只是从害怕变成了麻木,人们在桥上走着、走着...等在他们前面的是吃人的油锅,油泡在沸腾着,不时翻卷上几个残肢,人们跳啊!跳啊!直到填满后剩下的人才能继续前进,可等在他们前面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们无从知道,此时的张氏停止了思考,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面正在映照着厉鬼吃人的场景,张氏呆滞着,这时书办正奉着魏封的命令前去寻找张氏,见张氏正蹲在路上不禁一诧,走到跟前讲到:“何故蹲在此处啊?”
张氏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此时被书办的询问声吓到了,张氏害怕的两只手不停的飞舞,惧声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说话颤抖着,身体也随着颤抖,这是极其害怕了。
书办看张氏情况不对,连忙用手耸动着张氏的身体,可是张氏此时怎能感觉到,只是在反抗者,两只胳膊狠狠的敲打着书办,书办只得放手。
“看来她是疯掉了。”
书办年少喜医,曾研习过一段时日,此时见张氏疯癫,正好想起医术中曾有记载治疗疯癫的方法,虽无深研,但面对这种初发的应该还是可以奏效。
书办站了起来,两脚微微向外张开,气沉丹田,两掌心向下虚按、提升,一口琼浆玉液自深喉运至口中,吐至手上,两手一撮来到了张氏的面前,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了过去,张氏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一丝血丝,颜色逐渐的焕发了光彩。
书办一看张氏应该是好了许多,便问到:“夫人可曾感觉稍好一些?”
张氏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自嘲的说道:“先生何故救我,我已是不想活之人。”
书办:“可是为今日府衙之事?”
张氏:“怎敢怪大人,民妇有罪!”
书办笑了。
张氏微怒,说:“先生如果是特意前来笑话民妇的,还是请您回去吧!”
书办摇摇头,说:“差矣,我是奉大人的命令前来传话的。”
张氏:“请说,说罢我还回家照顾我那可怜的丈夫。”
书办:“看来还是有怨恨的..大人让我前来告诉你,如果真的有冤情还请拿出证据,还说有时候正义和脸面是相背驰的,还请夫人自己打算一番,对了,下次记得带上状纸。”
张氏心里一惊,说:“大人果真如此之说?”
书办:“字字当真,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张氏:“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两人分两头离开了。
县衙后院
“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大人。”
“又麻烦先生了。
“哪里,分内的事而已,只是小人有一事不明?”
“先生请讲。
“大人既然知道张氏有冤情为何还要如此判决?现在为何还要我去传话给张氏?小人实在是不解,还望大人赐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先生应该是儒家学派的吧!先生可能不知,我是比较崇尚法家的,吏治是以刑法作为根基,凡是皆要求一个“法”字,当时张氏在县衙畏首畏尾,拒不肯说出证据,我只能如此判决,如果我当时偏袒张氏,那我就是违背了一个“法”字,先生可知道“畏惧”二字的意思?”
“是害怕的意思吗?”
“先生说的不错,但这两个字真正在于一个“畏”字,有畏才有惧啊!今日我打张氏三大板、如此判决正是这个道理,刑法是具有严肃性的,今日我破了例,明日就会有王氏、刘氏、赵氏...如若只是按感觉判案,那要这刑法有何用?只能是当作一种攻击的工具罢了。”
“听大人一席话,在下真是感悟良多。”
“先生谦虚了,只是不知道张氏究竟会如何抉择!?”
...
张氏家中
张氏的丈夫躺在家中的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几块木板铺成的,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干秸秆当作床垫,四方都是茅草做的房屋,整个家里并不富裕。
张氏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家中,身体尽管头疼但显然此时已经被思虑所掩盖住了,她在想什么呢?我想应该是在想书办所传达的话,她到底该如何选择呢?如果说亮出证据的话那么他的丈夫将脸面扫地,他们一家再也无法在这个地方住下去了,她到底会如何选择我们都不得而知,但现在她最大的困难应该是如何和丈夫说明这件事。
门吱的一声被张氏开了起来,躺在床上的丈夫听到房门被打开扭头看去,看到是自己的妻子回来了,从她的脸上大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其丈夫安慰道:“没事的,就当没有发生过,过几天我身体好一点我们再把父亲给埋了。”
张氏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父亲,都是我的错。”
其丈夫身体受了重伤,根本无法从床上下来,当下只能装出一副宽慰的表情,说:“这不能愿你,只能算作是天公不公了。”
张氏头突然一抬,像是舍生取义一般,说道:“相公,魏大人托人给我带了一句话,只要我当堂讲出证据就能赢,也能为死去的公公求个公道!“
其丈夫问到:“什么证据?”
张氏:“就是刘员外欺负我的证据。”
其丈夫:“这种从哪里来的证据!”
张氏:“就是他欺负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尺寸还有哪里的一些细节。”
张氏的声音此时如蚊鸣一般,但在其丈夫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个字一个字的扎进了他的身上。
其丈夫身体被气的颤抖,说:“你不要你的脸我还要脸,怪不得刘员外要欺负你,你是不是在人家面前卖弄风骚了,连这种不要脸的东西都能记住,你这个贱人!下贱!你要敢把那个说出去,老子把你卖到妓院里去,不是喜欢吗?不是记得清楚吗!!?”
这是一个男人作为本能的反应,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伤人的话夺口而出,试想那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被被人玷污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诉说呢?她的丈夫现在脸涨热极了,像是被人围在了中间,嘲笑声不绝于耳,对,没错,她不能让妻子说出去,他要把这件事压下去,谁都不能说出去,他只能这么做。
这可苦了我们的张氏了,张氏被丈夫恶毒的话深深的伤害了,刘员外给予她的创伤最多是身体的,流于身体之间,而丈夫的话犹如一支利箭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她痛了,她现在真的知道痛了,她发现自己和公公受的委屈在他的自尊心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个懦弱的男人竟然会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这种时候她已经很难可以在依靠任何人了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县衙后院
“还是那样吗?”
风中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随着北风消失到了远方。
海州州府
“来人,把这封信交给晋江县知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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