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后记 第五十五章 山腰岩缝

“王兄，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夜路走的太多，亏心事做的不少，今日遇到鬼了？”张忆缓缓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酒嗝。看着跌跌撞撞走进来的王晓德戏问。

“呼呼……”

王晓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如水洗，一脸的惊魂未定。

“怎么了王大哥，莫不是你真的见了鬼不成？”张忆神色一正，上下打量一番狼狈不堪的王晓德，奇道。

王晓德一脸心有余悸地朝着身后看了几眼，见身后并无人追随，狠狠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勉强镇定下来。结结巴巴的道：

“张……张兄弟说笑了！这世上……哪里有鬼？只是……差点被人给杀了而已。”

“怎么回事？”张忆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盯着王晓德问。

“没事……没事！张兄弟你……你料事如神，他们果真心有忌惮，否则的话，我都已经见不到你了。”王晓德苦笑着说完。

“啪”

张忆猛的一拍桌子，怒道：

“他们竟敢如此？我去找他们去！”

王晓德急忙拦住去路，急道：

“张兄弟好意，晓德心领了。只是他们毕竟已经看在你的面上没有为难于我。现在张兄弟若是过去，这些个官爷必定为了颜面不惜与你大打出手，这倒无事，怕就怕你们动起手来拆了这小店，到时我可如何向我们东家交代？”

张忆犹豫片刻，略一思忖，还真是这么个理。不过口中依然愤愤道：

“姑且罢了！若是他们还敢如此肆意妄为，不讲道理，哼哼……”

王晓德自然少不了再一番感谢。自古民不与官斗，他只是将张忆的话当作了他年少气盛，并未真的放在心上。却不知，若是那几名锦衣卫真的不识好歹，他不介意真的在他们面前暴露几手功夫。

张忆面上愤愤不平地重新坐上了板凳，心却想着：

“倘若十八年前发生在这华山的异象真的与爹有关，我又该做多少事，才能弥补你毁家丧亲之痛？”

晚夜虽冷，却已有暖盆生起。二人满怀心事，一夜无话。王晓德拗不过张忆，还睡在自己的那张小床上，双眼紧闭，且伴随着轻微的鼾声。至于是否真的熟睡，不得而知。

张忆则是盘坐在火盆边，静心打坐，修炼内功心法。

初晨破晓，当第一丝光明将黑暗打破时，张忆缓缓收功站起。

“天还未明，张兄弟你怎么起这么早？”刚一起身，从门外就传进王晓德的声音。

“你不也一样吗？”张忆转身看着王晓德端着一个冒着白气的水壶笑着反问。

“这家店虽然只有七八间客房，客厅中也只有四五张桌子，但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我不得为你们这些客人提前准备好热水和早点吗？免得你们这些人找些理由来欺负我们这些个平民百姓。”王晓德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张忆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回话。看得出来，对方已经从昨儿晚的悲痛与惊恐中回复了过来。

“我知道你今早要上山，热水给你放在桌上，你先洗漱，完后在吃些早点再去。”

“不了，还是等我下山来再吃吧。你先给那些当官的备着，免得他们又有借口找你麻烦。”张忆笑着道。

“他们已经离去了。而且看方向，也应该是登山的那条路。”

张忆听王晓德这么一说，想起昨夜的话，心中不禁好奇。丢下一句，“王兄，我先走一步。”便转身朝着门外离去。几个闪动之后，便消失在王晓德的视野中。

华山，地处西陲，人烟稀少，人迹罕至，以险著称于世。却被江湖武林人士恭称为圣地。这缘由，起源于数百年前，一些在武学上屹立在绝巅的前辈人杰于此争夺天下第一，之后一直延续至今。

岂今为止，还有许多江湖人士为解愁怨，会决战在华山之巅。当然，华山山高路险，普通人无论是采药或是游览，都会止步于半山腰。能够登上华山之巅，须得在轻功上有极大的造诣方可。

张忆出门后施展轻功，一路飞檐走壁，腾墙跨岭，根本未用多久就来到了华山山脚的小路上。

说是小路，不如说是顺着山岩走出的一条毫毛小道。曲折蜿蜒不说，还险峻异常。稍不留神就会从上坠落，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普通人上山，须得手脚并用，小心攀缘，用上一整天时日，也不见的能够登上山巅。

张忆瞥了一眼迎朝采露的一些人，未曾逗留，直接双脚连动，身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好快的速度！看这身法，应该又是一个高手。只是匆匆一瞥，这人好年轻啊！”有一采药者捋了一把胡子，轻声道。

“奇怪啊师傅，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都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朝着华山山顶而去？还有，之前那些锦衣人就是锦衣卫麽？”一个跟在老者身后的腼腆少年羞涩的问老者。

“嘘，不可多言，当心祸从口出。”老者低着声音慈眉善目的道。

再说张忆，脚步如风，迅疾如电，在这奇山险峻之间忽左忽右，时而疾步奔走，时而如龙虎般腾跃，绝壁攀岩，如履平地。

“嗯……”

一声轻微的呻吟传出。张忆神色一动，猛地向前一个跨步，站在了半山崖的一颗巨树上。树干粗壮，枝叶遮天，他隐在其中丝毫不得窥见。

张忆侧耳聆听片刻，辨别出方位，伸手抓住崖壁上的一条藤曼，轻轻一荡，便如一只灵猿一样轻灵的落在了对面十多丈外岩壁的壁缝中。

说是壁缝，却足有大半丈宽，壁上潮湿一片，点点亮渍，闪闪如镜。还有大片青苔生长其上。

张忆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这壁缝分明是常年流水所形成的岩洞。洞口处足有大半丈宽，里面渐窄，黑漆漆一片，纵然以他的目力，也不能看的通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