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仙 第四章 初上松柏峰

黑暗中，黄煜睁开了眼睛，怀中没有昏迷的苏怡，四周也是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黄煜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忽然前方一道光束出现，照射在前方的地上，那里竟然是有一棵柳树，一座茅屋，四个人影。一个老汉坐在柳树下抽着旱烟，看着院坝里玩耍的三人，眼中充满着幸福。而院坝中是两个中年男女和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这对男女正在逗着小孩呢，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娘！父亲！爷爷！”黄煜瞬间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头部的疼痛猛然站了起来，随即眼前一花便又倒了下去。黄煜艰难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那四道人影背对着他有说有笑的离去了，黄煜奋力想呼喊，却发现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而四道人影也消失在了泪光中。

是谁在黑暗中守望，是谁在黑暗中落泪，被黑暗吞噬的一切，是否能够重现光明？

天下分五国，大乾国居中，北为冰国，南为蛮国；西为荒国，东边海外有沧海国。其中大乾国势力最大，实力最为雄厚，占据大陆丰饶之地，其国土辽阔，被人们成为“中原”，大乾国人也被人称为“中原人”。

大乾国有四郡一都，北有蒙郡，南为岭南郡；西有泽郡，东为临海郡。

四郡拱卫之中便是大乾国都城——皇都。皇都为天下第一大城市，亦为天下最古老的城市，前朝统一天下五国疆域的“蜀国”便是以此城为都城。当时名为“蜀都”。

岚枫山，坐落于大乾国岭南郡内，是大乾国和蛮国边界“长峻岭”的一个分支。岚枫山上便是如今《修真榜之天下大势》中正道修真宗派排名第三的岚枫宗。岚枫山有五个山峰，分别为“明道峰”、“华阳峰”、“天水峰”、“明苍峰”和“松柏峰”。

“师姐！他好像动了！”一个欢快如银铃般的声音从松柏峰上传来，松柏峰道堂之后的院子里，一个房间的门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打开，露出扎着两根辫子的头激动地喊道：“师姐！快来啊！他可能要醒了！”

“咻咻咻！”霎时，几道身影便出现在这个房间之外，为首的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两人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红衣，面带纱巾的女子，此女二十岁左右，身材凹凸有致，长着一双丹凤眼。先前的那个小女孩带着欢快的笑声向着面纱女子跑去，看来这位面纱女子便是小女孩口中的“师姐”了。

“小柔，嘘！”面纱女子用食指放到嘴边，对着小女孩小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到小柔不再出声之后，便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改不了你的小调皮。”

说话时候，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早已进屋，黄煜也醒了过来，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个房间，和房间里的众人，眼神中有着对未知的胆怯和浓浓的哀伤。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旋即对床上的黄煜面带微笑轻声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黄煜身体一颤，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叫什么……名字？”

这时红衣女子和小柔也进了屋来，看着黄煜的眼神中都有着一些莫名的渴望和期盼。

“我叫什么名字？！”忽然黄煜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面容扭曲，恐怖狰狞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我到底是谁？”

“师姐！”小柔吓得抱住红衣女子的大腿。

“别怕！”红衣女子拍拍小柔的背，望着黄肆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失望的浓浓的同情。

“哎……”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这样。”

旋即对着黄肆打出了一道符文，黄肆和符文一接触便又重新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双手之上，满是别扭断的头发。

中年男子便是松柏峰首座道尊凌九影，中年妇女是他的道侣易欣，而红衣女子便是他们的女儿凌吟珂。

几人出了房门，凌九影叹了口气说道：“难为这孩子了。”

“是啊。”易欣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她虽已步入中年，但却风韵犹存，声音仍然动人。

“十岁的年纪，也才记事清楚。”易欣面带哀伤：“突然遭此大难，亲人离开，家园被毁，一天之内从一个幸福圆满的孩子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换做是十八九岁的孩子也是难以承受的。”

“这样也好。”红衣女子凌吟珂说话了，声音犹如喜鹊的啼鸣，又如三月的春风：“他忘记一切至少不会活在痛苦之中。”

“也只能这样了。”凌九影和易欣点了点头，旋即便走出了院子。

凌吟珂回头看了看那个房间，对小柔说道：“小柔，我们一起照看好他吧，他身世这么可怜，而且他的父亲是为了咱们岚枫宗才消失了的。”

“嗯！”善良的小女孩眼中带着泪珠，坚定地点了点头。

黑暗里，是谁的眸光在闪烁，无边的黑暗带来的是恐惧？还是浑噩？

黄煜揉了揉眼睛，睁开了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茅草屋的屋顶，房梁上挂着晒干的包谷和辣椒，还有着腊肉和羊腿。

黄煜挣扎着坐起，发现双手指缝中满是乌黑的头发，吓得黄煜“啊！”了一声，连忙抖了个干净。

“煜儿，你在乱叫什么呢？”木门被推开，一个清丽的农村妇女出现在门前，带着责怪的语气对黄煜说道：“都日上三竿了才醒来，你父亲都在地里耕了一上午地了，赶快起来，吃了午饭还要上山捡点柴火回来呢。”

“啊？哦……”黄煜像是没反映过来一样，嘴里哦了两声。

“这孩子，平时古灵精怪的，这大早上的怎么说话还结巴了。”农妇又嘱咐了黄煜两句，让他快点起床洗漱之后便关上门出去了。

“她？”黄煜喃喃道：“她是谁？怎么感觉有点熟悉？但是……我又不知道她是谁？……父亲？我父亲？……那她是我娘吗？”

“臭小子，快点来吃饭！你父亲都回家了！”门外传来了那个农妇的声音，黄煜答应了一声，爬了起来，拉开门出去了。

这是一个小木方桌，上面摆满了农家小菜，四副碗筷分别摆在四方，其中两方各有一个酒杯。黄煜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禁沉醉在饭菜的香味之中，知道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才从沉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个抽着旱烟的老汉从门外进来，径直坐到了上座，随即转过头来带着慈祥的微笑对黄煜说道：“乖孙孙，快去坐好，马上就可以开饭咯！”

黄煜迷茫地望着这个老汉，坐到了他的右边。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进来，他带着草帽，挽着裤脚，身上的衣服有着密密麻麻的补丁。此人摘下了草帽，露出了一张中年人的国字脸，嘴边的胡茬像是有几天都没有修理了，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黄煜，眼中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和睿智闪过。

“最后这个清炖老母鸡来啦！”农妇从厨房出来，端着热气腾腾的炖汤放到了桌上，随即落座，对着黄煜说道：“煜儿，今天是你十岁生日，十年前的今天可是你娘我最痛苦的一天，所以今天你要多吃点娘做的菜，还要不停的赞美。”

“嗯……”黄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幸福，嘴角也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可正当黄煜动筷之际，黄煜突然感觉自己被某种力量拉开，再抬头望去之时，茅屋还是那茅屋，菜还是那菜，人还是那人。可是，却隔了永恒的距离。

“不！”黄煜嘶吼，想要跑过去，但是怎么也不能接近，相反，距离还越来越远，最后，黄煜叫到声音沙哑，也只能无力地躺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的最深处。

“不！”松柏峰上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吼声震动山林，不少鸟儿被惊吓得在黑夜之中扑腾着翅膀飞起。

黄煜的床上，黄煜睁开了眼睛，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都被汗水打湿。

“怎么了？”小柔和凌吟珂推门而入，脸上都带着慌张，看她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显然是被刚刚的嘶吼声惊醒的。

“这，是哪？”黄煜穿着粗气，问道。

“松柏峰啊！”小柔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黄煜，语气里满是欢喜，因为此时的黄煜虽然狼狈，但是在其眼中却透漏着清明，而不是上次醒来时的混乱。

“哦。”黄煜哦了一声，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可是当他仔细去体会时，这种感觉便消失了，这让黄煜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一样。

“你现在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吗？……呜呜！”小柔睁着大眼睛忽然问道。凌吟珂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因为她怕黄煜会像上次醒来那样痛不欲生。可是，黄煜没有。

“我？我叫黄煜啊。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忘记了。”黄煜迷茫地望着小柔和凌吟珂：“你们是？”

“哦，没关系，你害了一场病，恐怕是失忆了，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如喜鹊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凌吟珂说道：“这里是岚枫宗的松柏堂——松柏峰，我们是这的弟子，我叫凌吟珂，她叫小柔。”凌吟珂指了指身边的小柔。

“你是我们的师弟。”凌吟珂说道，此时小柔正迷茫地望过来，凌吟珂用她的丹凤眼对她眨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刚醒来身子不怎么好，我们去给你熬点烫补补吧。”

“哦……”黄煜哦了一声：“谢谢，师……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