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行愈近愈朦胧 生死一战，不为什么

吕笑天看了看身后两名弟子，笑了笑，说：“估计大伙都会把最强的留在后边，那好吧，鳌拜，你先上。”

鳌拜点点头，便一跃跳到三名老者的中间的木板上。他体重大，木板直接沉到水里，水没过了膝盖。随后，又浮了上来。

曲未散也纵身一跃，并非跳到鳌拜旁边，而是直接展开了攻势。右拳劲力澎湃，如虎啸一般。

鳌拜哈的一声，运起全身战力，也出一掌，准备力抗曲未散。

就在两掌就要相交的一刹那，一阵清风扫过，曲未散的虎啸拳与鳌拜的烈掌被轻松地化解。两人只觉微风一扫，眼前蓝色光影一闪，天行者出现在他们旁边。

曲未散犹是大惊，不过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下意识地左手一掌击出，攻向天行者，右拳仍然以拳型攻击鳌拜。

同时，鳌拜是右掌攻向天行者，左掌抵御曲未散。

三人均不带兵器，赤手空拳，但依然激烈交锋，拳形拳影相互交擦，时而响起对掌之声。气浪将三人身后的水激荡起来，像时起彼伏的喷泉，非常的壮观。

曲未散是运足了战力，左右拳掌不停交换，一边拳一边掌，不停地变化着战术，在紧守的前提下保持着强力的进攻，以试图给对手施以压力。鳌拜则是不同，他也是左右手拳掌不停互换，但他的战技更专注，拳主以攻，掌主以防。所以他一时抵御曲未散，全力攻击天行者；在他想到的任何时候，又全力抵抗天行者，主攻曲未散。天行者的战技则如云般飘渺，身形如烟似幻，她的防御基本是靠躲，而每次出招也是连削带打。

三位老尊者看着局面，皆满意地不断点着头。另外三名弟子则看得是惊心动魄，拳心、后背全是汗。

场中三人越战是越激烈，慢慢地脚步加快了移动，随着越来越快，围着三人中间的轴点快步、到飞奔起来，带起了水浪，卷起了一阵水龙卷，并把三人转在水龙卷中心，那场面就像是遇到了真的龙卷风一样，极其壮观。

激战许久，未分胜负。

这时，辛子龙拍了拍路远的肩膀。

路远笑了笑：“师姐体力未免不及那两名强壮男子。”

再战许多回合，激战到正酣，但谁能也没击倒谁，谁也不愿认输。

突然，水龙卷中传来一道闪电声，大家还没反应到是什么情况，鳌拜飞出了战局，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曲未散是吃了一惊，鳌拜并不是他出手击倒，而且他也没看清天行者出招击倒鳌拜的过程。但眼前的对手就剩天行者，顿时压力小了很多，专注度也恢复满格，当下全力攻了上前。

左明轩看到鳌拜中招，忙跃入水中，把鳌拜捞了起来。

鳌拜爬到吕笑天旁边的木板上，磕头说：“对不起，师父，弟子学艺不精，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吕笑天：“起来，伤得可重？”

左明轩：“我看了二师弟的伤，在左胸，像是剑伤，但伤不及致命。”

吕笑天：“那曲未散以拳掌为长，这伤不像是他所能打出来的。难道那天行者有那么强？”

鳌拜：“我也没看清她何时出招击中的我，就在瞬间，胸口一痛，顿时满血翻涌，我就掉水里了。”

左明轩：“我也没看到天行者击中二师弟的那一招。”

吕笑天：“明轩，那你上去看看，看清楚天行者是怎么出的招。你也不必客气，有多少能耐，就让他们见识一下。”

左明轩：“知道了，师父。”

领命后，左明轩往天行者和曲未散那边纵身一跃，脚刚要点到水时，突然化身一道向前飞速旋转的气浪涡轮，像导弹一样激射出去，拖出两道浪花。

曲未散和天行者正在激战，突然哗的一声，左明轩杀了进来，把他们隔开。

左明轩上场，一只手对抗一个对手，局势瞬间变成了1挑2。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完全不落下风。他出掌极快，掌心力量十足，攻防一体，每出一掌，总似有一条水龙从中杀出，气势磅礴。

这碾压般的战力，看得俞向南惊讶，楚瞳发慌。

辛子龙笑了笑，说：“传说中的上古四神功，果然非比寻常。”

三人恶斗了一会，再度变成三人混战。到过大战到此时，天行者与曲未散并没有体力用尽而退出。

俞向南低声对楚瞳说：“你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楚瞳点点头：“这左明轩的实力明显在鳌拜之上，之前吕前辈也说，厉害的总是留在最后。虽然师父您先派出了三师兄打头阵，意欲迷惑对手。但是……”

俞向南：“或许，情况与表面上有所不一样。你能明白吗？”

楚瞳：“徒弟试着看清楚局面。”他清楚师父话里的意思，能来这里的人，绝对没有一个孬货，即使是弱如自己，也有着重生的力量。最可怕的敌人，往往就是最被轻视的敌手。

而且，照场上的局面，下一个被打退场的，难道轮到曲未散了？

想到这，楚瞳不禁冷汗直流，但专注度已经不在战斗的场上，而是辛子龙那边。

突然，楚瞳毛孔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并不是他清楚地看到了什么，而是微微晃动的气流，触发了他对危险的预知。于是，顾不了想那么多，照着自己的预判，拉弓搭箭，运足十成劲力，激射过去。

场上三人依旧激战不堪，突然在曲未散耳边响起一声剧响，像是惊鸟在死亡前的惨叫声。然后，一支箭从三人中间旋转晃过，然后落在水中。三人皆是一惊，各以一招拼出，然后一起退出战局，看着举着弓的楚瞳。

曲未散骂道：“七师弟，你在做什么？为何突然打断我们？”

左明轩：“未到你上场，为何出手？破坏规则，想要怎么样？”

天行者倒是不出声，长呼了一口气。

楚瞳冷冷一笑，指着辛子龙那边：“要偷袭的不是我吧。”

事已至此，辛子龙回以冷冷一笑，说：“果然厉害的都是留在后边的。”

俞向南挥了一下拳，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楚瞳：“师父明白什么？我相信您也看到了。”

俞向南：“不，我看到的不是那边，而是看到了你。”

楚瞳：“我？”

俞向南：“不错，是你的过往。”

楚瞳：“师父此言何意？”

俞向南：“我一直想让你练一手快剑，但如今看来，你再快，距那个路远仍有千里。杀人于无形不是快，而是毫无知觉，无气、无意，让人毫无防备。而你的风格，却是达不到这点，这是那个路远所拥有的天赋。”

楚瞳：“师父的意思……”

俞向南：“忘了我教你的所有、一切，全忘了。”

那边天行者一晃，留下一缕云烟，然后出现在辛子龙旁边，幽幽对路远说：“看来对手中不乏高手，我们亦不必多浪费时间，你去下手吧。”

路远笑了笑，说：“大师姐是心软啊，不愿亲手杀死他们。”说完，消失了。

楚瞳急忙飞身而出，同时连出三箭，疾攻向前。

路远出现在箭要经过的路径上，连躲带削，避开那三箭。

楚瞳抢到曲未散身前，刚刚好迎住路远。

路远也暗暗吃惊，但随即冷冷一笑：“你也不慢啊。”

曲未散吃了一大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楚瞳：“三师兄先离开此处，我来对付风行者。”

那边左明轩对曲未散说：“喂，你我还未分胜负，接着再来！”

曲未散：“我正巴不得！”说完，与左明轩再度大战起来。

楚瞳把弓别回背上，取出六支箭，插进手套上的插孔，箭尖朝前，乍一眼跟金刚狼一样，然后摆出架式。

路远微微一笑，然后双掌气流疾速挥动运转起来，以掌心为轴点，旋转出两只锋利的飞盘似的气流刃。

楚瞳战力挥驰，激得身边的水面翻涌。而路远那边，水面却是平静的。

俞向南不禁叹了一口气：“那个路远的气运用得实在太流畅了，行无声、动无形，这才是真正的刺客、完美的杀手。”

左明轩与曲未散激战难解难分，楚瞳知道，此时谁也帮不了他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可能会是他见过的最可怕之人。

两人踩着木板各自上前一步，然后攻向前。

楚瞳使出全力，力争先在攻势上压倒路远。不到一回合，路远看似被压迫，却巧妙地抓住一个机会，以千钧之力在瞬间给了楚瞳致命一击。打在楚瞳身上的那一击响似千山悲鸟之鸣，楚瞳远远地摔进湖里。

这不到一回合的几番来回，就结束了战斗，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更让人惊叹的是，路远出的那一招简直快得没有天理，看都没看见。

路远看着楚瞳掉进水的方向，冷冷地说道：“才几招，就看出你的功夫死板，几十年前的老式套路了。”

楚瞳本想游出来再战斗的，但听路远那么一说，便沉思了下来。他所遇到的高手们，包括马星流、舒扬、叶茂等，都说过和路远类似的话，自己不够强，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进了求快的死胡同，才导致一番苦练却无进展。

路远见楚瞳没有出现，继续说：“怎么你怕了吗？虽然你的武艺不怎么样，但你的战力却不一般。刚才我那一击似乎被你用气壁挡下来了吧。出来，让我尝试破了你的气壁。”

曲未散想救楚瞳，但他自己这边也非常紧张。左明轩实力非同小可，而战斗到此时，自己已然接近技穷，而左明轩却看似游刃有余。别说去救楚瞳了，自己能不能安全脱身还是个问题。战前确实是小看了其他与师父齐名的尊者的徒弟了。

突然，乱战中有个黑色的人影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到曲左二人中间，双掌齐出，同时攻向两人。

曲未散与左明轩各接一掌，轰然一声怒涛拍石般的剧响，两人同时被黑衣人击退，各自哗啦一声跌进水中。

黑衣人的出现只是让其他人惊愕的开始，又有两名黑衣人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中出现湖中。先前的黑衣人身形微微一抖，便退到两名黑衣人旁边。

曲未散和左明轩从水中跃起，湿漉漉地站在木板上，看着黑衣人。这三人皆一身酷炫的紧身黑衣，头戴面具。先前攻击他们的黑衣人身材魁梧，但身形像是壮年，战力之强他们仍心有余忌，接招的掌还在隐隐作麻。

中间的男子同样身形高大，但像是过了半旬之人。

另一侧的容易看得出性别，是名女子，因为紧身衣，勾勒出婀娜多姿的身材。

鳌拜朗声问：“何人？敢偷袭我们？”

黑衣人后边又走出一人，呵呵笑道：“你们果然打起来了。”

众人一看，是名老妇，身着华贵的衣装。

俞向南和吕笑天看到老妇，皆是一惊，说：“你怎么来了？”

老妇：“五十年不见了，第一句话，你们竟是这样问候我？”

辛子龙对老妇说：“既然你来了，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

老妇微微一笑：“有劳你了。”然后对手下三人挥了挥手。

吕笑天和俞向南一看这局势，瞬间明白了，忙对几名弟子叫道：“快走！离开这里！”

三名黑衣人中的女子攻向俞向南和曲未散，而两名男子则攻向吕笑天师徒三人。

辛子龙对天行者和路远说：“好了，我们走吧。”

天行者仍然老姿态，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了。

楚瞳一直沉到底，水面上的一切完全看不到，让自己更容易进入冥想。

俞向南问老妇：“为何，到了今日，你却要对付我们？”

老妇：“只为五十年前的约定。”

吕笑天：“那约定只为了让我们死吗？”

老妇：“只怪你们当初所负于我的。”

两名黑衣男子攻到吕笑天面前，连连出招。

吕笑天把两名弟子挡在身后，一面接招一面对左明轩说：“快走，鳌拜有伤，你要保护他离开。”

左明轩：“可是，师父您……”

吕笑天：“为师已老，没有多少日子了，你们还年轻，一定要继我香火，活下去！”

鳌拜万分不忍，决心要同师父一起与敌人决战下去。

左明轩想了想，大局为重，拉着鳌拜便要离开。

鳌拜被左明轩拉着，前进不得，忙说：“师兄，你如何能丢下师父！”

左明轩：“你被风行者偷袭，有伤在身，不宜战斗，我要带你离开这里。记住，你要继承师父与我的香火，好好活下去。”说完，拉着鳌拜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