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颇为老旧的小区里,住在这里大多都是老人,已是夜里两三点的时间,自然都熄了灯。
然而在第三层,最靠右的一间住宅,却是亮着大灯。
“姑姑,还请交出阎王殿吧。”
一名少妇坐在沙发上,还穿着日常的衣服,眉脚微微挑起,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冷笑一声,道:“听闻你今天才到于杭市吧?千里迢迢,连大气都不缓一下,就为了一个阎王殿?”
“秦家有规矩,阎王殿是传男不传女,当初爷爷去世之时,是将令牌交给了陈煜,今朝我奉族长命,前来取回。”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不急不慌,却是充斥着让人恶心的洋洋得意。
“阎王殿给谁,要看阎王怎么说。”少妇眼中一横,冷冰冰的道:“何时轮到秦家的人,来跟我要回阎王殿了?”
“姑姑这是要挑战秦家?”少年眼中涌上一抹寒意,凝声问道。
“你一个人就代表秦家,想要跟阎王殿宣战?”少妇眼中更狠,丝毫没有退让分毫,嘴唇微微地扬起,缓缓道:“想要我交出阎王殿的令牌,也不是不行。”
少年眼中掠过了一抹疑惑,可也没有多加考虑,便是伸出手,摊开掌心,催促道:“那就请姑姑交出来吧!”
“话还没有说完。”
少妇站起身来,厉声道:“阎王殿的归属,自古都是听命阎王的。”
“你想要,只要等阎王平安回来,一句话罢了。”
话中有话,少年却是轻蔑的笑了笑,言道:“姑姑,我倒是知道一个别的条件。”
“按照阎王殿的规矩,只要阎王死了,那么秦家就有权利收回令牌。”
“你现在是不打自招了吧?”少妇眼中更狠,朝着少年逼近一步,眸子瞬间冷了下去,低声道:“你敢动阎王,问过底下的小鬼了吗?”
“只要姑姑现在交出阎王殿的令牌,我保证他无事。”少年不惧不怕,气焰更是嚣张的道。
喀嚓!
突然外头传来了开门声,少妇眼中警惕猛然凝固,偏头朝外看去。
门外一片黑漆漆的,少年眼中更加凝重,只听得一句戏虐的话语:
“想要令牌,可惜的是我这个阎王不答应。”
一只脚迈了进来,黑暗之中一张坚毅俊秀的脸蛋,嘴角噙着一丝阴狠的笑容。
“陈煜。”
少妇高呼一声,身体无力的坐了下来,像是悬着的那颗心,终于随着那口中一声长叹而放下。
陈煜看向了少妇,这女人便是他的母亲,秦淮西。
“老妈,我回来了。”
一句回来了,却是宣出了陈煜积攒在心千年的愧疚。
当年一别,秦淮西为了助他飞升,遭秦家人所杀。
一别,千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秦淮西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口中喃喃的道。
陈煜眼中平柔,只不过一息之间,转而狡黠看向了这位秦家六少爷。
秦源。
“秦家的人,有点意思!”
满身是血的陈煜,先前那胸口刺眼的伤口,此刻却已经彻底愈合,挑衅的道:“想要阎王殿,就杀了我这个阎王。”
“你当我不敢吗?”秦源眼中一狠,指尖微微一挑,便是一柄青铜长剑遁出虚空。
反手握住,便是朝前递去,怒声道:“几个人,连一个废物都看不住。”
“呵呵,我打赌,你连一个废物都杀不死。”
陈煜不怕不惧,反倒是朝前走了两步,脖子贴着剑锋,只要稍稍一动,便立马会死在这里。
这是挑衅,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竟然这般毫无畏惧的挑衅。
秦源这般的世家公子,平日受人吹捧,供在手心之中,又何尝受过这般的屈辱,还是一个没有修为,整日在网吧通宵的狗杂种。
心中越想越气,眼中越看越狠。
长剑朝后微微一抽,腕上蓄力,便是想要狠厉的来上一剑,意图一招直接杀了这个狗杂种。
而一旁秦淮西这口气还未彻底松出去,心再度被提起,口中刚欲唤阎王殿,却是出意料的被陈煜给抢先了。
“黄泉碧落好风光。”
就在那一柄剑要刺到陈煜的时候,突的周遭弥漫一股黑雾,两道身影走了出来。
秦源身子一颤,瞳孔猛然放大,青铜剑上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两根铁链,任是如何巧力,都无法在向前一分。
“奈何百鬼夜间行。”
“参见阎王。”
二人拱手,齐声而喝。
秦淮西整个人都愣住了,这陈煜何时知晓了阎王殿的暗号啊?
这暗号连自己都好久不曾去提过了,不可能会被陈煜知晓,可为何他竟然如此顺心应手的就将阎王殿的小鬼喊出来了啊!
“我说过……”陈煜眼中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道:“你杀不死我这个废物的。”
秦源咬着牙,一时气急,竟是忘了还有阎王殿。
“躲在人后的废物。”
“废物是我的代名词,无耻是我做人的准则。”陈煜十分干脆的答应,道:“可你连废物都杀不死,你算什么?”
秦源从未想过陈煜竟会如此不要脸,怒眸一瞪,眸子里的怒火似乎都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
“你们都是秦家的人,敢拦着我做事,不怕秦家族长找你们问罪吗?”
“六少爷,阎王殿只有一个规矩。”
这出现在客厅的内的两人,其中一个是老者,满头白发,淡淡的道:“阎王说的话,那就是规矩。”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缓缓接着道:“别说是要对付秦家,就是阎王现在让我们去死,也是义无反顾。”
“听到了吗?阎王殿,你今天是带不走了。”
陈煜轻轻弹了一下青铜剑,剑是好剑,人是好贱。
秦家,真贱!
“滚。”
一个字,充满了睥睨天的气势,能在天狼仙尊手下得一寸生机,这要是在谪仙大陆,恐怕立马到祖坟上烧几道高香了。
可是在秦源看来,这种羞辱简直是将他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
秦源紧紧抿着嘴,即便此刻心中有怒火,却也不敢在阎王殿面前继续撒野了。
动了动手臂,那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即愠怒的眸子朝陈煜射来。
陈煜双手负立,平淡的道:“白老先生,大晚上劳你来一趟,放了他吧!”
那位老者眼中涌上了一抹疑惑,看向了秦淮西,后者同样是困惑不解。
陈煜不像是第一次使阎王殿,不单单是暗号招来小鬼,竟然会对素日来不常露面的白无常,白疾风的姓氏都知晓…
怎么让人相信,这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陈煜。
白疾风迟疑了一下,便是手腕一抖,另外一名小鬼也没有落后,近乎同时收回了两根铁链。
而秦源冷冷一哼,今天的羞辱暂且咽下,大多也都怪自己没摸清陈煜。
秦家监视他整整两年,还以为只是一个没有废物的修为,一个还没接掌阎王殿的小孩……
能从四个反虚境的高手下逃脱,还这般轻车熟路的掌控阎王殿,这个陈煜藏的够深的。
“陈煜回房去吧,明日还要上课。”秦淮西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也丝毫不顾陈煜此刻对他的思念,低声言道。
陈煜点了点头,径直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内。
“白老,陈煜怎么会知晓阎王殿的暗号?”秦淮西疲惫的合上眼,靠在沙发上,吐出一口气,烦躁的问道。
“不知道。”白疾风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诧异的道。
“有小鬼跟他私下接触吗?”秦淮西接着问道。
“不可能,这些年只有我与老黑在阎王身边,不可能有小鬼会碰面,不过…”
白疾风话锋一转,眼中疑惑又是更加浓墨了几分,言道:“今晚阎王做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了?”秦淮西猛地睁开眼,面色一紧,惊声问道。
“他一个人,动手杀了四个反虚境的秦家人。”白疾风凝重的道。
“一个人?杀了?”
秦淮西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诧异的看向了陈煜的房间,这个平日里切菜都费劲的陈煜,竟然出手杀了四个人,还是……
“对,当时天外一颗极具灵力的流星坠落郊外,我和老黑便吩咐人去探查,一时分了神,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阎王体内有修为,剑法更是高超,远远超出我们的见识。”
秦淮西深深吸了口气,陈煜竟然躲过了阎王殿的监视,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露山水,他跟谁学得?
阎王身旁黑白无常,可是大小跟着父亲身旁,若是连他们都惊叹陈煜的剑法和修为,那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觉得呢?”秦淮西呆滞了一会儿,便是反问道。
白疾风笑了笑,道:“以前阎王殿的小鬼多有看不起阎王,连我和老黑多少也有这般心思,只是今天,他让阎王殿上了一课。”
“阎王平日里吊儿郎当,可心思如此缜密,蛰伏到了今天……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不管背后有没有人在教导阎王,单就说他如今凝神境的修为,秦家除非倾巢而出与阎王殿拼命,恐怕很难动阎王了。”
“背后什么样的高人,能够躲过我们啊?”秦淮西有些害怕的摇了摇头,这天下除了秦家和赵家,当真是找不出几个高手了。
而且刚刚听白疾风说,陈煜擅用剑,这天下除了秦家,哪还有剑法可以称之为高超的啊!
白疾风抿了抿嘴,忽的眸子一睁,赶忙道:“小姐还记得当年老族长去世之时,曾经私下里找过一次阎王吗?”
“你是说,我爹偷偷给他传授术法?”
秦淮西眼中疑惑解开大半,这倒是有可能,当初爹去世的时候,是有偷摸的来喊陈煜,那个时候他不过六岁,倒是修行的一个好年纪。
“也只有这样能够解释,为何阎王能知晓暗号,还能如此擅通剑法。”
秦淮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从沙发底下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白玉令牌,在手中转了转,轻声道:“白老,你觉得是时候了吗?”
白疾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下去吧!”秦淮西将令牌放在了桌上,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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