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记 第三十一章：寻寻觅觅

楚地楚门……

“师尊，那苦紫笛可找到了？”说话之人便是楚门的大弟子——杜宇，其师尊独蔺真人几个月前为了杜宇所托，到了楚地南端寻找苦紫笛，苦紫笛是由紫竹制作而成，紫竹又是极难成形之物……

独蔺真人苦寻几月方得一支，又寻得能工巧匠制作成笛子，此物自是珍贵之极。

“自是寻得的，此后你可安心做接任掌门了吧。”独蔺真人笑道。楚门上下极为宠爱杜宇，但又对他要求甚严，杜宇本就天资聪颖，又加上师门要求严格，作为大弟子更是努力练武，但自从一年前在楚地项城见过一人后，便念念不忘……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她喜乐器，尤其是笛，故跪求师尊寻找那紫竹，制成苦紫笛，然后将苦紫笛的消息散布天下，楚地楚门将举办一场盛宴——争夺苦紫笛。如此周折，只为再见她一面……

“宇儿，你可决定了，此物虽不是至宝，可也不是凡物……”独蔺真人还是想让杜宇放弃。

“师尊，我楚门并无好乐之人，留它在此也是埋汰了，不如送给天下痴乐之人……”杜宇满是期待，她若用它演奏定是温婉动人……

不久，苦紫笛的消息传遍天下，并且楚门要为它举办一场比武，不过第一项比试的却是乐器演奏，惟有通过的人才有资格争夺苦紫笛，许多人不晓乐曲自是为此叹息，自己就算不想要，以后将它送人也是极有面子的，可惜……

楚地项城

一个面容俊美，一身白衣，身材修长之人，在这人群中显得极为突显，无别，只因他俊朗之气，可偏偏眼中却有忧伤，不像一个剑客，倒像行尸走肉的剑儡，这是美中不足之处，可也挡不了众人侧目……

陆宁走在这都城街上，繁华的，均入不了他的眼，这是多少次再走到这，已经记不清了，也没有记的意义。陆宁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三川六国他都兜了几次，可奈何难于找到他想要见的人，他也知那人在躲着……

可无论如何都只能去寻找，因为这是他欠下的，甚至一辈子都还不清的；这项城，也不过如此，陆宁自嘲道。以后的路，该去哪，他也不知道；就算懂得难以找到一个想躲着你的人这样的道理，但只要有一丝良心，就得去寻找，除非哪天良心泯灭……

陆宁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打开酒葫芦喝一口，他把心中那些许希望放在一段时间后的楚门大会上，因为他知道，她是最喜爱笛的，可惜他错过了许多，辜负了一次又一次……

但是话说回来，这么多年的起起落落让他不敢再奢求，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陆宁寻了一个酒楼，找到一处闲位，靠着窗，坐了下来；看着人潮涌动，来来往往，有多少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陆宁前世一定是一个恶人，为非作歹，却不曾受过任何惩罚，如今应是报应了；只是经书某页曾言：“种如是因，收如是果，终有一日，我须渡。”

不久一人也上了这酒楼，这人便是杜宇，杜宇因为高兴，想到不久便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便来饮酒了。杜宇也是气宇轩昂，一身正气，现在的气质比陆宁好了不知多少倍。

杜宇环顾四周，见空位不多了，便朝着陆宁这边走来，因为他发现陆宁很是俊美，自己都有些惭愧，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楚门的人没有那么自大和无知，不然也做不了着楚地的第一大派……

“打扰了。”杜宇坐下后说道。陆宁哪管什么人坐，只要不妨碍他就好了，于是陆宁也不说话，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了街上，想什么也只有他知道了；杜宇见陆宁不理睬他，也不强求，自己独自叫了酒，自斟自饮……

陆宁就这般浑浑噩噩地在项城度日，坐等楚门大会的开始；临近大会，越来越多的人到了项城，有为夺苦笛的，也有为睹天下大会风采的人，更多的人是来看热闹的，毕竟通晓音律的人不多……

终于是到了这一天，不过在此之前，要夺笛的人都得去演奏一曲，无论使用什么乐器，这也变成了一场音律切磋的盛宴，许多人感叹此行不虚……

陆宁等了许久也未曾见到心中的那人，便失望不已，“也许她知道我在这里，便不来了……”刘曲暗想，便又晃了晃酒葫芦，喝了起来……

在音律测试快结束的时候，陆宁摇摇晃晃地从后方走了出来，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她不来，那他便要替她拿了；陆宁挑了笛，这是她教的，也是她最为擅长的……

陆宁的笛声凄楚缠绵，悲由心生，再由笛传，将这泣歌，毫无预兆的给了所有人；到了深情处，陆宁便收了声，他来不及想念，再演奏下去，那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后面，都是为她而作……

笛声戛然而止，自是引来了不满，可陆宁不管这些，望了那楚门负责记录之人，那人又看向了杜宇，杜宇点了头；如此陆宁便喝着酒离场了，不过却满脑子是关于她的……

杜宇自是没有忘了陆宁，虽说两人未曾说过话；杜宇想不到陆宁有如此之才，更想不到他有这般相思之苦，他自己也有，可毕竟是不同的，也没有那么深；陆宁因相思如同行尸走肉，而他不同，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陆宁走后，场中还在继续，不过却是没有陆宁那么有感染力了；陆宁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只想拿了苦笛便离开，继续寻找……

第二天，陆宁入了内场，他看着台上的比武，倒是有些赏心悦目，因为大家都是晓音律之人，武功和招式都如轻舞一般；出手时而轻柔，时而迅疾，身形变化繁多，即便是落败也是君子之礼，倒是与以往的大多数比武有所不同……

陆宁微醺，许多人也都记住他了，也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但是却也不敢小瞧，人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切不可妄自菲薄，目中无人；终于，念到了陆宁的名字……

陆宁将酒葫芦放下，慢慢悠悠地拿着剑上台了，他的对手也是使剑之人，那人报了姓名，告罪一声，便出招了……

“住手！”就在陆宁准备出手的时候，陆宁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极为高兴，一时忘了反击，可对面之人剑锋已至，若是再不出手，那陆宁可就中剑了……

“叮——”一把剑飞至陆宁身前，挡了那一剑，不然陆宁不死也是重伤；陆宁转身，这一眼，便是不再了。

一袭紫衣，缓步而上，虽抚了面纱，但这身影，陆宁是绝不会忘记的；此人便是陆宁苦寻之人，只是这个时候陆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未见之时，心心念念；见到之后，惶恐不安，唯唯诺诺……

思绪间，那女子已经来到了台上，到了陆宁身边，可陆宁却是心脉加快，一时手足无措，以往想的那些话，到了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便是呆呆的看着那女子……

“这笛，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包括你……”那女子的话语极为冰冷，“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还没等陆宁说话呢，陆宁的对手先是不耐烦了，“如何，这场比武，还打么……”

陆宁施礼道：“此次比武，由这位姑娘代替我，无论输赢，绝不后悔……”

“不可，楚门的规矩说一是一，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找人顶替，那我楚门的脸面何在……”杜宇上了台。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不得不出面，不然楚门的脸面搁在哪里，他自是能发现陆宁的与众不同，可事关师门，他徇私不得……

“还请楚门放心，她替我，绝非戏弄楚门，只不过她路程较远，来得稍迟了些；此外我的音律都是她教的，所以她绝对有资格夺笛，如若事后有损于楚门，我一并承担，任由楚门处罚……”陆宁对着杜宇说道，此次倒是一扫之前的颓废，完全变了一个人，此时的陆宁才是屹立天地间的美男子……

“处罚倒是不用了，不过我楚门的气度还是有的，你与我一战，一招定胜负，赢了，她可以替代你，输了，你们都得离开……”杜宇改了主意，想试一试陆宁的深浅，好战之心他是最不缺的，特别是同一高度的人之中。

陆宁自是应了下来，此生，他最怕的也不过一人，除此一人，他又有何惧。

杜宇不用剑，陆宁也不会占他便宜，“你先到边上等一会……”陆宁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女子理也不理陆宁，便收了刚才自己掷出的剑，走到了边上……

两人各自告罪一声便出手了，一招定胜负多为拼掌力，此二人也不例外，两人迅速接掌，“嘭——”的一声，两人都被震开了，两人旗鼓相当，不过杜宇却是认输了，无他，陆宁最擅长剑法，和他拼内力，虽说未曾败下，可如此一对比，自己却是不如人的，故而大大方方地认输了。

陆宁也是低估了杜宇的实力，差一点他可就输了，不过他倒也佩服杜宇的为人，如此磊落，不然两人还得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