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 第二十九章 消极复燃

他板着脸，缄口不言。心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格斗技术吗？我就不相信自己练不成。”他心里不爽，但也不会直言告诉苏雪凝，想着这次见面后，就不在和苏雪凝有任何瓜葛。

苏雪凝看见孙宝一副呆板样，心里不由一阵火气，她自己要强的性格，不自觉就投射在周围人身边，因为她长相较好，在年级里有实力，父亲又是校长，别人对她都是呵护忍让。她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你真是笨的可以啊！这很简单的嘛！我看一遍就学会了。”孙宝道：“对，你看一遍就学会了，我没学会。”

苏雪凝听孙宝的话，感觉他很颓废，没有上进心。没有体会到孙宝话里有话。怒道：“你除了一股傻劲，你什么都不是！”这句话直白而伤人，

自尊让孙宝难受，让他脑子发闷。书里的妙语对答早已失去踪影，没有及时用了出来。他一贯本能反应—沉默不语发挥了功效。站在原地低头不语。他不能潇洒的扭头就走，他做不到，他觉得这样很伤人，自己承受不了那样的氛围。

便在此时，一阵铃声响起。传在孙宝耳里，仿佛变成了天籁仙音，是那样的动人。他等着苏雪凝的反应，等着她说下楼。下楼后就永远不再联系。

却见苏雪凝泄气道：“真是被你气死了！”说完掉头走下天台入口。孙宝跟着后面慢腾腾回到教室里。苏雪凝道：“太慢了！你能不能快点啊！”她实在被孙宝的反应激怒了，如果孙宝有点反应，她也会缓和一下，可惜孙宝根本没反应，让她感觉这样人就是个面瓜。

孙宝心里被一次次的冲击，最近积攒起来的信心被这突发责难一扫而光。但却始终没有反抗，侧面反应了他耐力是怎样而来。长时间避开突变的环境，让他难以承受这发难。而一旦有突变事件就呆板对待，本能会按照第一经验对待。

两人走出教室，都沉默不语，苏雪凝为他的沉默感到无奈，也就不再多言。直到各自回班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孙宝回到班里，坐到座位上，心中暗道：“以后再也不和她说一句话。自己也真是活该！”他心里不好受，趴在桌子上又开始感受伤痛暗流。好在这节课是自习课，他作业先开始还在写，后来王海冰事件后，休息了一个星期，老师也不收他的作业，让他也纳闷不解。后来从孙少口中得知，王海冰把他的事对年级老师到处宣扬，等他回来后，老师也主观认为他无可救药。

放学后，孙宝跟着夏静雨感受了阵阵温暖，短暂忘却失落。随后回到家里，跑在练习场，脱掉上衣，然后在手上缠好棉纱，狠狠的向沙袋打去，肆意发泄心中怨气，他不怨别人，只怨自己。好像自己的无能已经无可救药：“怎么生活与自己的差距是那样遥远。活着是为了什么？最后在混吃等死？然后就从世界上消失？还不如自杀！”他想到自杀却不敢做，觉得自杀很疼很恐怖。是对死亡的恐惧感。这种心境让他有种颓废的意愿：“既然不敢自杀，就这样混下去？只把格斗继续下去。”

他今天比平常晚上练的时间要长，跳过了吃饭时间，心道：“工作情况在等等吧！自己省吃点应该能坚持很久的。”他对工作还有恐惧，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第二天早上，沉睡中的孙宝被一阵铃声吵醒，他极不情愿的起来取消闹钟，心道：“真想好好的睡上他几天几夜！困死了。”他挣扎着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几分，然后穿好衣服，向学校进发，到达班里，直奔座位，抱头呼呼睡了起来。他下意识里已经放弃了学习，放弃了对生活的改变。他知道老师已经对他产生了偏见，索性就烂到低吧！毕业以后也就不用再见这群老师了。

他睡的正香，忽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醒来睁眼一看，却是孙少。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恼怒道：“干什么？没看见睡觉吗？”孙少软声道：“你怎么了？居然睡觉？”孙宝道：“睡觉怎么了，我就不能睡觉？”孙少道：“能啊！只是有点反常，不像平常的你。”孙宝这时已经清醒许多，感到自己态度不好，歉然道：“不好意思，孙少。昨天没睡好，心里也不好受。”我们下楼聊去，也只有你能分享我的秘密。”

操场上，孙少问道：“你怎么了？”孙宝把昨天的事情始末对孙少说了一遍。孙少道：“这样的女孩你别理她就行了，生气什么？我看她就是享受那种高高在上，对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孙宝道：“我看是，教格斗技术至于那样吗？她是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孙少道：“嗯！我们是老实人，总是很客观的分析，看待别人。我觉得很对。”孙宝道：“书里说过一句话，是借用戴尔卡耐基说过的，真诚对待别人，他们也会真诚对待你。全是鬼话。”孙少道：“人心难测！我们对待他人都是那样平和，没什么坏心眼，也没见别人真诚对待我。反而是嘲笑、侮辱。”孙宝道：“我看真诚没有错，就是得分人呢？比如说我们两人，我们这种类型的人。”

“唉”孙少道：“我们的命运怎么这么苦呢？你还好点，至少班里人对你很尊敬。”孙宝道：“毕业了，上完初中各奔东西，十年以后会见分晓，我只是个打工仔，而有人会成为老板。成功才是最好的尊敬。”孙少道：“也是，打个架也就是风光一下青春期，发泄一下青春过剩的精力。说白了就是吃饱撑的。”孙宝道：“还有每天幻想一下未来怎样。都是他妈的扯淡。”孙少道：“你在说我们俩吗？”孙宝道：“又被你看出来了！”两人哈哈笑道，只是笑声中充满了萧索。

孙少道：“我们光说不做，在安逸的环境下，尽情的发挥想象力，营造着幸福浪漫氛围，希望有一日能搂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高歌。”他说的直白而淫荡，正对孙宝此时心境，此时胃口。孙宝笑道：“我想去外面混！”孙少道：“难道你要舍弃未来。你现在的心态我理解，咱们这种人心态差，很容易陷入忧郁氛围。如果你要当混混，先前努力就白费了。你不是说要改变自己吗？”孙宝道：“改变哪有那么容易。我想改变，只是因为被苏雪凝一顿臭骂就让我万劫不复，让我郁闷，让我想起了过去总总的苦难，让我想起了未来的迷茫。怎么改变？”孙少被他感染，却不忍心他这样走上一条不归路，说道：“改变没那么容易，堕落却只是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啊！这一辈子可就是你自找的。”

便在此时，忽听铃声响起，两人却无动于衷，都没有回班的意思。只听孙宝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学习不成，难道我打架还不成吗？”孙少道：“其实你心里也渴望那种高高在上，被人惧怕的感觉吧？这样会让你觉得自己了不起，会让心爱的女人看到你威风？”孙宝道：“这是每个人心里的憧憬。是心底的潜藏渴望。自从打架以后，班里人对我很恭敬。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价值的，有分量的。”孙少道：“得了吧！是虚荣心作怪吧？得意一时，后悔一世！你心爱的女人未必会对你另眼相看，未来的日子，她甚至讨厌你这古惑仔。”孙宝心道：“夏静雨的为人，气质。怎么可能对古惑仔看一眼，肯定是讨厌还来不及呢！我又怎么能舍弃她，而去堕落！”他想到文静的夏静雨，心思回转。但是又想：“等等，夏静雨未必属于我，我如此平凡，就像他们说那样，像一只蛤蟆。我他妈的连蛤蟆都不如吧！”他最后一句感慨，仿佛自己心里在滴血。

他忍住不让眼泪流出，说道：“我的心背叛了我，让我反复在失落于积极之间徘徊，命运它在暗中肆意的玩弄我、嘲笑我。”孙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无法挣脱命运的怀抱。”孙宝道：“让他娘的命运见鬼吧！孙少！我们今天别上课了，去我那咱们买些吃的，买些酒。好好的放肆痛快一回。”孙少道：“我受不了酒桌那虚假氛围，我只喜欢喝饮料。咱们别学电视里那样，动不动伤心就找酒，很没创意的。”孙宝笑道：“服了你了，这时候你还要讲创意。也对，咱俩不屑那种虚假。走吧！”孙宝搂着孙少翻墙而出，到超市里买了几桶饮料和小吃，然后目标就是孙宝家。

这一下午，两人像受伤的小狗，互相舔着自己的伤口，互相安慰着彼此的心扉。在这样的心境中，唯一让他们彼此庆幸的就是，两人并不孤单，有着彼此的信赖和陪伴。释放着心中的怨伤。每一句都是带着对方的认同，加深着彼此的情谊。而两人在相互的影响下，从积极走向了消极。本来两人骨子里都是逃避困难的消极主义者，没有承受挫折的勇气和信念。刚起步的积极心态，在苏雪凝一点的刺激下，瞬间瓦解了他的意志，点燃了潜藏的消极情绪。到现在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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