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 第十章 防线崩溃

早上第一节课后，操场上两位常客又在一起聊天。孙宝愁眉苦脸对着孙少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这倒霉呢？”此刻他心里糟糕透底直达谷底，从没觉得人生如此无聊。

孙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孙宝眼皮低沉，仿佛刚睡醒一样，语气无比消沉的说道：“我不想上课！我不想去烧烤店！我的心好累啊！”

孙少看他萎靡不振，道：“可是你却没的选择，你要养活自己，你不上学却是对不起你妈！”

孙宝抬起头看着天空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照进在他脸上却照不亮他内心消沉，他慢慢蹲下双手抱头痛苦道：“孙少,我真的有点受不了，我的人生暗淡无光，是那样黑暗，暗道我看不清前面的路，而我却只能承受！”

孙宝仰头那一刹那。孙少惊讶的发现，孙宝的脸在这短短几秒里竟然变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孙宝神情绝望，声音好似刚哭完的那种语气说道：“孙少，我有种自杀的感觉！”

孙少吓了一跳道：“你有这种想法我理解，我也有过！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心中担心想道：“看来孙宝心里比自己还高傲。”

孙宝道：“的确！你说的没错，我没有胆量自杀！我们是同类人的确没勇气自杀！你不愧是我的知己。”

孙宝转过身默默的向教学楼走去，孙少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叫道：“兄弟！你并不孤单！”

孙宝转过头，脸上尽显感动的笑容，眼睛泛着欣慰的泪花，凝视孙少几秒，转过头大步走去伸出左手，却是边走边竖起大拇指！

孙少微笑道：“你这混球！”然后他跑到孙宝身边，搂着他一起离开操场！

到了班里，丁涛和李梦杨正聊的开心，见这两人搂着进班里道：“骚！原来觉得你骚！没想到却是对男人发骚啊！”说完哈哈大笑。班上男同学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女同学却似没听见，脸色却有点不自然！夏静雨表情平淡看了他俩一眼，就扭头向窗外看去。

孙宝和孙少甚是尴尬，被当面说成同性恋还真是闹了个大花脸，两人脸色涨得通红，班里全都瞧得见，李梦杨流里流气抢先道：“你们俩谁是男谁是女人呢？怎么都变成了红粉涂装，娇滴滴的怀春少女了呢！”班里又是一阵哄笑。两人被彻底干怕了，回到自己座位上沉默不语。

孙宝座了一阵，却觉自己旁边多出一个身形，扭头往右侧一看，一个长相平凡，轮廓清晰的男孩坐在自己一排的最右面的座位,这男孩梳着少见的背头，眼神冷静而镇定，仿佛没有什么事能他惊慌失措！此刻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沉思什么，感觉到有人看他，扭头看了一眼孙宝，然后又继续陷入沉思当中。

孙宝心里感叹道：“不用问，肯定他就是赵兴武了！班里面没有一个人能比的过他，我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啊！”

这二节课是英语课，孙宝趴在桌子体会着孤独忧伤的滋味，心里有种很伤很伤的感觉，由下自上一波又一波的涌来，脑海里愁云惨雾包围着自己。每次呼出的‘消极’气味，仿佛污染了周围所有空气。连续一个星期的的早出晚归，他身心疲惫！不一会就睡着。

下课后孙宝依然熟睡！孙少看他睡觉没有叫他再去操场，后面因为赵兴武的存在安静了不少，也没人再戏弄孙宝、孙少。

第三节物理课上，赵兴武正在发呆，忽听旁边有人低吟自语，却是孙宝在说梦话，:“活着好累啊，难道真的没有选择吗？没有选择吗”赵兴武听了孙宝的梦话楞了一下，勾起了他内心的回忆。脑海中反复的响起那起那句话：“难道真的没有选择吗？”

过了好半响赵兴武才被惊醒过来！却发现班里的人都往他这最后一排看去，却是盯着孙宝。只见孙宝哈喇子流的满桌都是，身体还随着梦话抖动：“我不想上课！我不想去烧烤店！”

孙宝梦话是一声比一声大。终于被老师同学听到。物理老师是一个带着眼镜，40岁左右，瘦高中年的男人，又是好笑又是惊讶的走到孙宝旁边，用手揪住他耳朵大声道：“喂！下课了！”

学生们背转头看着老师怎样处理孙宝，却没想到老师逗乐子，哈哈哈的笑起。

孙宝迷迷糊糊听人喊叫，睁开眼睛，惊觉发现物理老师，吓了一跳。物理老师叫王海冰，很有气势，上他的课班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孙宝更是不敢造次。

王海冰道：“发洪水了！”却是说他嘴边和桌子上一滩哈喇子。同学们看到他丢人好笑的样子，又听老师直言调侃。一阵哈哈。

王海冰突然严肃道：“不想上课去找校长！直接回家算了。”他正在讲课，台下安安静静的，却听有人在说话，顺着声音一看，后面学生趴着在说梦话。觉得这孩子胆子挺大，敢在他的课上睡觉！

孙宝脸色羞愧但是没有说话，他已经习惯用沉默来回答。王海冰看他样子邋遢又窝囊，道：“就你这蔫货，长大了肯定没什么出息。你家人肯定没文化吧？”

赵兴武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就似人皮面具，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心中泛起涟漪。而在班里前排靠窗的座位，一个气质淡静的女孩静静的看着窗外。

孙宝低个头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王海冰越看他越不进眼。问他什么也不回答，冲着孙宝说道：“人家放屁还有一声响，你这是拉肚子了，还是怎么了，就放蔫屁？”男同学被王海冰老师粗话彻底打败，笑弯了腰！女生一脸羞红忍俊不禁。

见孙宝根本没反应，气的没招了：“不说话出去站着。”孙宝站起来看桌子上还有哈喇子，用手擦去桌子上一片水印。

王海冰看他擦水印，只觉得这孩子不卫生摇了摇头，道：“行了…别擦了，那桌子估计比你哈喇子干净！”同学们笑的前仰后合！孙宝听了这话，看着同学的笑声，心里又羞又委屈！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来：“呜呜……”他站在座位上，边哭边用左臂擦着眼泪。声音越哭越大。这个星期连番被嘲弄、侮辱，他照单全收隐藏心里，而今天他心情沉重早已超出承受范围。再加上王海冰言语挤兑和同学嘲笑，心里所有苦处决堤般涌出。同学们看他哭的惨，再也笑不出来。

王海冰看他哭的惨却根本不给面子：“要哭出去哭，让别人上课不了。”

孙宝痛哭迈步走出班门，却听王海冰喊道：“把门关好，吵得让人心烦。”。孙宝回身又关好门，靠在走廊墙壁哭声甚凶。二、三班门口突然打开，上课的老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一班门口，一个小男生在痛哭！猜到估计上课又犯事，然后关好门继续上课。

王海冰站在讲台上叹道：“哎呀…现在的这学生我是教不了了，不服不行啊！”却听一阵下课铃声响起。

孙宝心理防线崩溃，哭声听得让人心中不忍，此时走廊里熙熙攘攘都是学生，围着他里三层外三层，不明白这什么情况，这时，初三一班的学生把状况说了一遍，众人才知道事情始末！感性的男女学生都觉得王海冰没人性。却也有看热闹爱耍宝的男孩，咋咋忽忽的嚷嚷道：“这B睡觉哈喇子流了一地，真有他妈有才！长的就一撮逼！”

话刚说完，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转头一看，眼前一亮，接着身形又是一颤。只见一个女孩双手叉腰不满意的盯着他，后面还跟着七八个男孩。这女孩头发刚到耳边，精干的短发，火焰一般的眼睛似是精力无限！身形修长有力！

周围学生赶紧让开，围在附近看这耍宝男孩怎样倒霉.心道：“早该有人教训他了，这种人就欠厉害的人折磨他！”

这耍宝男孩虽然不认识她，但却知道她大名，不自觉的叫出声来道：“苏雪凝！”

这叫苏雪凝的女孩一把抓住他的耳朵问道：“你是不是只会嘲笑弱小男生，你来欺负欺负我试试看啊！”

耍宝男孩双手晃道：“你练过武术散打的，欺负你，那不是早死啊！”

苏雪凝语气加重道：“现在就不敢了，刚才你不是笑的很灿烂吗？在叫啊？”

耍宝男孩看苏雪凝怒了，他耳朵被苏雪凝抓着，呲牙裂嘴道：“不敢了，我错了…”他心中却觉得：“今天倒霉啊！碰上这个母夜叉，后面还有几个厉害的，别被群殴了！”

苏雪凝看他求饶，满脸鄙夷，松开他耳朵道：“赶紧给我消失！看的我心烦！”只觉得这男孩善变，和电视上汉奸嘴脸差不多！

那男孩哪敢再次停留，赶紧和同类人消失的无影踪。苏雪凝走到孙宝面前，却是听见他的哭声依旧很大，没有停止的迹象。

孙宝此时脸上和洗脸差不多，衣服又土又旧，好似受了天大冤枉，竟似孩子般一样痛哭流涕，哭声感染了周围每一人，苏雪凝听的也是心中不忍，叹了口气。但她性格要强见不得哭泣：“一看就是老实懦弱的人，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我都替他丢脸！”她又看了一眼孙宝，摇摇头向楼梯口走去，旁边的学生赶紧让开一条道，她后面几个男生跟着她一起离开，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众人待苏雪凝几人拐过楼梯口，才七嘴八舌的谈论唉刚才的事情，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教训耍宝男孩让人心头大快！

没几分又是一阵铃声，物理老师王海冰走上讲台，同学们奇怪：“下节课不是语文课？物理老师怎么在这”

王海冰等学生回归座位道：“语文课王老师有事，和我换了一下课，”换课对于学生们来说不新鲜，只要不占自习课就行。

孙少却为孙宝担心：“那孙宝又得在外面站一节课了。”

上课大约过了20分后，物理老师王海冰讲完该讲的，对着靠门座学生叫道：“李亮你去叫他进来。”李亮打开门对着孙宝道：“孙宝！王老师你进去呢！”

孙宝此时停止了哭泣，上身微微抽噎着。听闻李亮的话，默默跟着李亮走进班门，李亮坐在座位上，他却站在门口前等待老师的发配。

只见王海冰面对着他，一手放在讲桌一手扶着黑板看着他道：“回座位去吧！”

孙宝抽噎的上了讲台，习惯性的从讲台回座位，却见老师双手拦在过道，他心中对物理老师产生了逃避的感觉，只感觉脑袋空白不灵光，只是傻傻的站在那，意思很明白，让王海冰给他过去一下。因为中间这组正好顶在讲桌，没有过道，赵兴武又坐着，想当然的从讲台过。

王海冰义正言辞道：“一看这小孩就没什么教养，他家人就没什么教养，长辈立于中间，做晚辈应该绕道而过。”说完他语气轻蔑，神情悲哀，好像为国家有这样的孩子感到悲哀。

孙宝进教室的一刹那！心就悬在空中生怕走错，却是越怕错就来错。物理老师再一次打击，他的心早已“死的不能再死”满面泪痕早已看不出他此刻真实写照。现在他只能借同学座位借道而过，班里只有孙少一个朋友，他都不敢相信谁会给他借道，这些人没少嘲笑他！他此刻没有退路走下讲台，这一步只觉得如此飘逸，彷徨无措：“我从谁那过？”

下了讲台，孙宝却看见了一个让他感激一辈子的举动。只见赵兴武站在自己座位旁边，善意的迎接他那彷徨无措的眼神。他脚步微顿一下，然后像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坚定的迈步走向黑暗的出口。

当他经过赵兴武的身旁时，低泣道：“谢谢你”然后终于坐回了自己座位。他悬的心终于渐渐落地。只感觉这一天，是如此艰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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