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嘉靖 第十四章 效法汉武

不久之后，仇钺大军就挥师北上，与蒙古达延交战。正德也没有闲着，从皇宫禁卫中选出二百四十位武艺高强的人，命为豹卫，日夜守候在豹房，看守饲养笼中的虎豹。

这支豹卫，正德分为十二队，每队二十人，以十二生肖命名。正德对这支部队寄予厚望，虽然对外宣称为养豹军士，但是在内则是习练武功兵法。正德决定效法汉武帝游玩练羽林，自己也玩乐练豹卫。

对于豹卫的人选，正德是指示刘瑾高凤等人细心选的农家子弟，他们不是早年混迹江湖，就是投身名门大派，虽然手里可能有些人命，但是在朝中却是没多少纠葛，正德培养起来也很放心。

正德武功高强，但是兵法却有些外行，为此在仇钺出征之前，向他要了两个游击将军，在豹房日夜教导。

这天，正德罕见的坐在豹房的静室之内，脸上有些忧色。他周围除了守卫的豹卫之外，就只有刘瑾高凤。

“继续说。”看着眼前陈言的刘瑾，朱厚照语言很生硬。

“五军都督府直属的卫所与上直卫全部被编入十二团营，由兵部掌管，至今已成为定例，如今皇爷直接管理的兵士只有锦衣卫和府军前卫，还有东西二厂管理的缇骑。”

刘瑾虽然看出正德的忧色，但是他知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让正德感到危机。

实际上，得知真相的正德确实感到危机。他在朝堂上早就想拿取自己的权力，可是那些文官如铁板一块。

即使将决策中枢迁至豹房，借机分化文官团体，但是收效甚是微弱。

于是，正德决定通过军权入手，学习汉武帝，奋军伍以振君威，增强皇权的威势。

因此，自仇钺兵进北域之后，正德就开始将手伸向京营的兵马。哪知不伸不知道，一伸吓一跳。

曾经隶属皇帝的上直二十六卫，守卫紫禁城各门的天子亲军，全部被兵部掌管，听从文官号令。

更令人心惊的是，五军都督府直接统领的卫所，驻扎在京城周围的国家正规军，都被文官剥离出武官系统，归入治下。

可以说，永乐皇帝迁都北京后设立的七十二卫兵马，大部分失去了原因的性质。

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正德继续问道：“朕知道锦衣卫的职责，这府军前卫又是怎么回事？”

当了几年的皇帝，正德大多数时间只是习政和练武，初次涉猎兵事，很多事确实不知道。

当然，锦衣卫大名鼎鼎，除了充当皇帝出行的仪仗，就是负责鉴查天下，抓捕审讯皇帝钦定的犯人。正德都时常见到锦衣卫，自然了解很多。

可是府军前卫职能是哪些，正德就是一无所知了。

“启奏皇爷，府军前卫负责统管幼军，就是训练新兵，补充其他卫所的兵额，以保证京营各卫人马的充足。另外，府军前卫还要负责皇爷的安全，御前带刀侍卫就是归其管辖。”

刘瑾可是背足了文章，对京城各部军队都了如指掌，府军前卫的历史更是清清楚楚。

当初太宗皇帝重视军队，为了让皇太孙，即宣宗皇帝顺利继位。便特意设置府军前卫，其中指挥使达到五人，全军人数超过两万五千，是大明最大的卫。

由于府军前卫担负补充其他京卫的任务，太宗皇帝就给其添加宿卫皇帝的任务，曰带刀舍人，轮番带刀侍卫。

经历百年，这些人就被人成为御前带刀侍卫。而这些拥有护卫皇帝经历的人，进入其他京卫，成为大明军队中的一份子，忠诚度非常高。

那些有际遇和能力，成为中级军官的人，更是大明军队的中坚力量，是皇帝最信任的部分。

“呵呵，如此说来，这些文官还有些底线，没有将朕身边侍卫的管理权拿走。”

正德此时像是苦中作乐，又像是自嘲，将自己的困境说出来。

不过，正德心性是倔强的，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他也不会服输。

静室沉寂一会儿之后，正德缓缓的说道：“朕心底一直有一个梦，就是效仿太宗皇帝，领兵北征，扫除边患，你们说，朕的梦能实现吗？”

听到正德文化，高凤依旧如老僧坐定一般，肃立在一边，微闭着双眼。他是掌管皇宫文档机密的人，对政事没怎么关心，自然是没法接话。

“皇爷是大明天子，万民之主，若是皇爷都被难住，那天下人如何面对困难。”

刘瑾知道皇帝主要是问他，所以他也就不选择隐身，直接出言说道。

刘瑾的话让正德顿时放心不少，他知道刘瑾有能力，野心也很大。于是他放手让刘瑾在禁中施为，成就他第一权宦的地位。

显然，成为内宫第一人，刘瑾的野心仍然没有得到满足。但是这并没有让正德警惕，太监的权力都来源于皇帝，如今他的权力被内阁官员制约，刘瑾的权威也就出不了紫禁城。

于是，壮大皇权就成为他们共同的目标。

在幽暗的静室里，正德饶有兴致的看着刘瑾，他知道刘瑾向来是有备无患、面面俱到，说话不会说一半。

当然，正德想知道的心理，才是刘瑾不得不说的缘由。

“启奏皇爷，达延汗率领蒙古骑兵侵犯边塞，九边重镇弊病甚多，已经堂而皇之暴露在朝野，是时候整治了。”

玩弄政治的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刘瑾也是深谙此道。因此他没有直接说怎么拿取权力，而是将正德的注意力引向积弊甚重的边军体系。

边军是大明战力最强的部分，同时也最为纯粹。因为边军时常面对塞外势力的侵扰，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必须要绝对的武将统领指挥。

而边军分布广泛、远离中枢的特点，也使得文官不愿去接管。只是以粮草、军饷和军功审核晋升为绳索，牢牢的套住边军这匹健马。

正德是聪明人，刘瑾一点他就知道其中的深意，他略微思索，便知道从边军入手是最好的方法。

如今，蒙古势力崛起，达延已经不满足已有的财富，必然会不时的侵扰大明边疆。而内阁并没有一劳永逸解决达延的想法，那这场战争必然持续多年。

当年汉武帝以匈奴为契机，提拔亲信成为新的军功列侯，朕既然效法汉武，何不以达延为借口，提拔自己的亲信呢？

正德越往深处思索，越是心胸开阔，仿佛打开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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