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 36、洗去纹身

“你烦什么？你先听听我的事，看你还有什么烦的！”时昭阳先发制人压制了黄辰姗。黄辰姗只好听阿妈说什么。

“你苦闷什么，我挨那么大一个处分都没什么。”

于是，她把女学生从楼上掉下摔死，自己受牵连的事陈述了一遍。黄辰姗惊异地看着阿妈：“这也怪你！你不冤枉呀？挨什么处分？”

时昭阳说：“全校通报批评，扣奖金一千块，取消我优秀班主任的年度评选资格。”黄辰姗夸张地是：“郁闷！”时昭阳说：“是呀，阿妈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呀。”黄辰姗问：“我能帮你什么？”时昭阳说：“女生宿舍着火，我们班有两个女同学御寒的衣服都烧光了。你可以捐助衣服、棉被什么的，给姐姐们御寒呀。”黄辰姗说：“哦，好的，我回去找。”

张潇玲见机插话说：“我回去帮你找，你安心在学校。”

这时，时昭阳才发现了张潇玲似的，问：“你是黄辰姗的妈妈？”

张潇玲说：“是的，你是鲁老师吧，我女儿经常说起你。”

时昭阳说：“说我什么？”

张潇玲说：“说你对她好，经常买东西给她吃，还每天去看望她，还给她上辅导课。”

时昭阳还是一脸的严肃，对黄辰姗说：“说说看，你有什么烦心事？”

黄辰姗说：“没有什么！”

时昭阳厉声说：“肯定有，说！”

黄辰姗看阿妈是真的要听，于是说：“今天有两个男同学说我骚，看我穿得象妇女，不像学生；还有一个女同学在戏弄我。”

时昭阳说：“你准备怎么处置呢？”

黄辰姗说：“我妈妈要去找老师反映，让老师批评他们。”

时昭阳说：“你觉得呢？”

黄辰姗说：“不知道，就是郁闷。”

时昭阳说：“男同学说你骚，实际上是说你美，下次遇到他，你可走几个猫步，表示不在意，他们就没有兴致说了；不过，你的衣服最好是要改一改，穿校服就OK了。对那个女同学嘛，你下次可乘机反戏弄就可以了。”

黄辰姗说：“他们不懂得欣赏，我对服装设计和搭配很有研究了。”

时昭阳说：“这个问题，我正想找机会专门聊。今天，我来跟你说说吧。”

时昭阳示意小姗妈妈坐下来，张潇玲就坐在了林晓音的床上。继续说：“一个女孩子，在她刚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就象一朵花正在含苞待放。这个时候，花儿不需要完全打开，还需要收敛，因为她还没有完成成熟，以免招蜂引蝶，影响发育。卓尔妍姐姐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只穿校服，只有周末、节假日才穿自己的衣服。女孩子爱美是天性，可是，自己的衣服也要注意含苞待放的。就是说，不要太花哨，不要太暴露，不要张扬。这样的年纪穿这样的衣服，才美！小姗妈妈，你说对吗？”

张潇玲连忙回复说：“是的，我们做姑娘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也跟小萱说过多次，穿得太张扬、暴露，容易惹坏人找，而且，也有过教训的。可是，她总觉得我们是过时了，不懂她们这一代人。”

时昭阳说：“你妈妈说的是对的，要听，要改。知道吗？”

说着，时昭阳从包里取出一套衣服，“小姗，今天是你听阿妈的话，在学校坐一个月满月的日子，阿妈为了表扬你，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你试试看。”

黄辰姗眼睛一亮，高兴地打开。可是，看到这套衣服后，觉得不是很称心，“这衣服，好像太幼稚了吧。”

张潇玲说：“真好看，很适合你的。”

时昭阳说：“那是因为你穿得太成熟，所以，觉得这套衣服太幼稚，其实，这很适合你！”

黄辰姗说：“嗯，我们有代沟哩。我勉强自己接受。”

时昭阳说：“不管你真心喜欢，还是勉强接受，这都是阿妈送给你的礼物，你答应在学校一个月的礼物！”

黄辰姗在想着阿妈这句话的意思，说：“就一个月了？我怎么感觉才一个礼拜呢？”

“是呀，你在学校坐一个月，很开心，时间就显得快呀。你开心吗？”

“开心。林晓音、黄赛欧对我很好。上次带她们看完文艺演出之后，我们就形影不离了。”

“你告诉你妈妈没有，今后，你是留在学校学习，还是出去打工？”

“没有说。”

“为什么不说？告诉你妈妈，你决定在学校学习。对吗？”

“是的。”

时昭阳看看手表，然后说：“记住阿妈的话，自己处理那些事。”说完，朝黄辰姗眨眨眼，然后，起身告辞。“小姗妈妈，我先走了，我到我同学黄舒兰家里去坐坐。”张潇玲挤出一点笑容，举手摇了摇，表示再见了。

下了楼，时昭阳给黄心平打电话，问他那边处理问题怎么样了。黄心平说：“煤气中毒事故，六个员工差点丧命。”时昭阳说：“哦，这么严重！不过，你女儿这里没事了，你安心厂里的事。”

时昭阳让温云霞在衣柜了帮找几件冬装，说是捐给学生。温云霞挑了几件时昭阳平时很少穿的衣服，装在一个提包里。时昭阳看也没看，第一个把衣服捐助出来，放在肖晓辉办公室。

“头，你捐献的这两件衣服太好了点吧。”肖晓辉抖着衣服说。时昭阳接过来看了看说：“是哦，这个霞姐姐怎么回事？这么好的衣服，我还可以穿几年哩。”肖晓辉说：“或许你那里跟本就没有差衣服，哪个学生运气好，穿了你的衣服，得路了。不如，我给你换两件吧。”时昭阳问：“怎么换？”肖晓辉说：“我从家里找两件差些的，换回你的这两件。”

时昭阳没有搭理，继续给黄辰姗备课，准备给黄辰姗辅导。因为，周末时昭阳准备带黄辰姗到医院洗纹身，之后，时昭阳安排了辅导数学。

黄辰姗来的时候，果真带来几件冬装。时昭阳让她交给肖晓辉阿姨，同时，代表学生表示感谢。时昭阳说：“我会跟我的学生说，我的女儿也捐了衣服。那样，可以减轻我的罪恶感。”肖晓辉说：“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冬天注意防火的事，实在说了多次。她们都是大学生了，应该自己有防范意识了。”时昭阳说：“那就是我中彩了。”

肖晓辉一边检查着黄辰姗带来的衣服，一边说：“小姗的这些衣服，我原来担心小了，现在看来，是太花俏了。你看，这款式，裤腿上那么多小洞洞，大学生会穿吗？”时昭阳也回头看了看，对黄辰姗说：“小姗，你是把我不让你穿的衣服，拿出来捐给学生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记得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的时候吗？我把你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扔进了垃圾桶。还记得吗？”黄辰姗说：“不是‘己所不欲’，这些都是我喜欢的衣服哩。”时昭阳说：“那就是说，你还准备穿的？”黄辰姗觉得自己说漏了，做畏惧状。然后，默不作声了。时昭阳说：“我女儿捐的衣服，先收了，能处理的处理一下再给学生，不能处理的，扔到垃圾箱。”

这时，时昭阳接到医院电话，让其过去带孩子洗纹身。时昭阳带黄辰姗去医院。医生看了看黄辰姗的纹身，说：“是你自己要洗，还是妈妈要你洗的？”

“我自己要洗的。”

“后悔了？”

“是的，原来不懂事，看别人纹身很好看。花钱也不多。”

“可是，你知道洗纹身有多麻烦吗？象你手臂上这多红色玫瑰花，要洗三次以上才能洗掉，时间要一年。花费也不便宜哦。而且，还有些疼痛的，不像纹身时那么轻松哦。”

时昭阳这才注意看这位医生，是位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女医生，高度近视的眼镜，却散发着慈爱的光芒。“让她吃点苦也好，做事不想后果。让她记事！”

“这位妈妈，看来是很时尚的，孩子管得少是吗？”医生的眼睛在带圈的镜片后面审视着时昭阳。

“我是她阿妈，不是她亲妈。”

“阿妈？”医生的眼神看不清楚，停顿了一下说：“哦，明白。那你这个阿妈还不错嘛。”时昭阳感觉医生把自己当成后妈了，也没去较真。

黄辰姗很快就纠正了，说：“是呀，我阿妈是大学教授哩。”

“是副教授。”时昭阳纠正。

女医生说：“现在的孩子可难教了，在我这里做洗纹身的每天都有。教授贵姓？哦......时教授，你自己的孩子怎样？”

“我姐姐今年大学毕业，准备去英国留学，品学兼优。”黄辰姗嘴巴快。

“是英国纽卡斯尔大学。”时昭阳补充。

“哦？人不可貌相嘛。看你的穿戴，这么时尚，以为又是一个绣花枕头哩。”女医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