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湘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借酒麻痹自己,心不由酸楚起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吧?上次把她丢下,这回把她气哭,下次还会把她怎样?她就这么承受吗?承受不了就借酒消愁吗?“车那有水,我扶你过去。”
他不敢把她扶进车,怕她还要吐,就近扶到了车边的长椅上坐下,又开车拿水过来让她涑口:“涑一下吐掉,别吞下去了。”
温尔雅听话地涑口,等他说可以喝了才喝,喝完了又开始哽咽。
“好点了吗?”江沅湘本想将她扶扶好,结果手刚碰到,她就倒了过来。
实实在在地抱着她,虽然酒气浓烈、醉态横生,真真切切地抱着她,江沅湘的胳膊有些僵硬,内心却无比柔软,比此时天际的月光还要温润,比湖畔的夜风还要和缓。
“好什么好,不会好了,我要离婚。”她说完又开始哭,即使光线不明,她头发散乱、眼神空洞、脸色憔悴、言语凌厉,真是毫无美感可言。
但江沅湘的心却更痛了,她本应美好如斯、不惹尘埃,如今却掉在泥里、陷在潭中,一身凄凉,无法自拔。
而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帮她。
“你——不想离?”听她的口气应该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不想离,你没见我绿云罩顶了吗?我恨不得杀了他。”她抹了抹泪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他要这么对我。”
“尔雅,你很好。”她哪里不好?在他眼里,她哪里都好,只是他没有资格对她好。
在爱的人眼里,是无限放大的优点,是忽略不计的缺点。在不爱的人眼里,你的优点和缺点都在,只是与他无关。
“我不好,他说我太有计划太有目标,但如果我没有计划,怎么跟他考同一所大学,如果我没有目标,怎么陪他读研。他说我有严重洁癖,可如果他不当医生不爱干净,我会有洁癖吗?如果他不说我戴眼镜不好看,我会习惯看谁都模模糊糊,让人家说我高冷吗?”她一字一句地责问,他越听越心痛,假如她坚持戴眼镜,那么自己无数次从她身边经过,她一定早就发现了他的意图吧。他当年多么心高气傲,努力了那么多次,发现她无动于衷,才不得不黯然离开,哪晓得她根本就没看清过自己这个人,更何况那颗爱慕的心。
“尔雅,也许他不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江沅湘心里再苦闷,却也还要劝她。
“笑话,连他很多同学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对他的爱真是个笑话,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是个大笑话。”温尔雅仰天而笑。
江沅湘等她笑过之后,握住了她的手,凉得像浸在冰水中的玉,不由握得紧了一些,想把自己的温度和力量传给她。“至少真诚相爱的那段,不是笑话。”
“谁说的?吃过花生米吗?你一粒接一粒地吃,结果吃到这盘的最后一颗霉掉了,让你反胃得想把前面所有吃下去的都吐出来,我现在就是这样,恨不得把前面吃的都吐出来。”温尔雅一副恶心的样子,但这回是心里恶心不是胃里恶心。
“我没吃过那么多花生米,所以——”
温尔雅没等他说完就接了口:“没尝过最好,尝到了那真叫没世不忘。”她的情绪又开始回落。
江沅湘看她埋头饮泣,俯下身低声劝慰。“咬一口不对赶紧吐了就是,你今天吐过了,就说明把那颗霉花生吐掉了。”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吐了没用。”
江沅湘想搂住她但又觉得不合适:“那怎么办?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温尔雅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报复他,让他绿云罩顶,让他吃到最后一颗霉花生。”
江沅湘觉得她应该是还醉着没醒,或者没完全醒。“你这么恨他,要这么——报复他?”
“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她的逻辑还在。
“那你——”江沅湘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那双绝望的眼,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你愿意吗?”她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的脸逆着月光,她应该看不清,但看她如此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江沅湘只能当她是喝多了,镇定地说:“尔雅,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她坚定地说。
“那你认得我是谁吗?”江沅湘站了起来,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我知道啊,你是江沅湘。”温尔雅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又软倒在他怀里。“你——不愿意?”
两个人靠得如此近,再加上她喝了酒之后散发出来的热气,让他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能动弹。
“我愿意。”看着月下那张仍然让他怦然心动的脸,他飞快地回答,生怕自己说得慢了她反悔。
“哈哈,我好开心啊!”她为能报复别人大声地笑了。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付诸行动,不然她有可能后悔,他也有可能后悔。
他不想给自己留退路。
“跟我走。”他揽起她向车子走去,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好,震泽湖边上地方很多,但熟人太多,不太方便,上次从云间回来,路过的一家民宿应该够隐蔽,开过去最多半小时。
他将她半抱上车,系好安全带,大概是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她竟心安地睡着了。
他将车绕到云巢山后,沿着山路蜿蜒而去,车子开得稳妥,内心却已奔流。
大概是山路转弯太多,好不容易看到了民宿的灯光,她突然醒了过来喊:“停车。”
他以为她反悔了,汽车吱地一声停在了路边。她打开车门,跑到路边的草丛里又吐了起来。
江沅湘只得熄了火,带着毛巾和矿泉水绕到她身边:“到底喝了多少,吐成这样?”
等他过来,她已经吐完了,就是感觉喉咙里还有些恶心:“我也不记得了。”
她捂着胃部缓缓站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和水说:“谢谢。”然后挪开一点侧过身收拾自己。
“好点没有?”自从接受了“报复”任务后,江沅湘有点不敢看她。
“好多了。”温尔雅喝了口水,整个人似乎醒过了神来:“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在这儿?”
求鲜花、求打赏、求收藏、求月票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