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特案组第一部 冲动的代价

2005年8月1日晚上19点

月书白和乐苗在审讯室来回确认了好几遍的细节，对于这次审讯至关重要，一旦这盘热菜放凉了，再想从齐雍雅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就难了。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月书白抬头对看管人员说到“带她进来吧。”

齐雍雅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进来后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看到这个动作，月书白有点受打击，这说明齐雍雅非常自信，没有任何紧张感，那很有可能今晚她所丢弃的尸骨就是最后一份，这样的话只要齐雍雅咬死不说，这个案子就很难定她的罪。

乐苗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她转头和月书白对视一眼，月书白从乐苗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自信。月书白这时候心里安定了下来，他知道乐苗一定是有把握的。于是两个人相视一笑，调整了一下心态就开始了审讯。

“齐雍雅，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月书白面带微笑的问到。

齐雍雅十分镇定的说到“因为刘勋，我也在找他。”月书白装出好奇的表情继续问到“哦？你找他做什么？”齐雍雅露出不屑的表情“他是我男朋友，我找他还需要理由吗？”

“哦！~~~是这个道理。”月书白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随即说道“不过，最应该知道刘勋下落的人应该是你啊？刘勋失踪之前可是和你在一起的。”

齐雍雅面无表情的说到“是在一起，不过从家里出去之后他就没有回来。”月书白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齐雍雅说到“你好像没有说实话啊，刘勋真的离开家了吗？”

这句话让齐雍雅眉头一皱，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月书白说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们认为是我杀了刘勋？”

月书白笑着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齐雍雅的身边，将脸贴近到齐雍雅的面前说到“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没说刘勋死了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认为是你杀了刘勋，难道你早就知道刘勋已经死了？”

月书白这样的方式无疑给了齐雍雅强大的压迫感，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口不言。

月书白没有在意，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齐雍雅之后说“你现在两脚尖冲内，说明我刚才说的话没有错，或者说你比较认同。”齐雍雅听完之后好像是下意识的立马将脚尖分开。

月书白没有理会齐雍雅的动作继续说到“看你的穿着打扮，你一定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你的钱都是刘勋给你的吧？两年前，还在理工大学读大四的你，在一次和朋友去KTV唱歌的时候被刘勋看中，起初你并没有看上这个长相不算出众，年龄也比你大很多的男人。不过后来你们还是在一起了，为什么？因为他有钱。你在上学期间，宁肯不吃饭也要攒下钱来买好看的衣服，平时和同学出去消费大部分时间也都是你请客。于是很多同学都认为你很有钱，可是通过调查我们发现你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勉强算得上工薪阶层吧。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虚伪，也说明了你自卑，你特别害怕别人瞧不起你，所以在外人面前你总是装出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来。”

说完这些之后月书白并没有着急继续说，而且看着齐雍雅注意她的表情变化，齐雍雅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呼吸的力度也增强了不少，随即齐雍雅深吸一口气说到“是又怎么样？这些和刘勋有什么关系？难道今天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用这些话来羞辱我？”

月书白没有回答齐雍雅的话，依旧面带微笑的说“刚才你的眼睛不停的转，眼睫毛也不停地闪动，这说明你现在很紧张，一直在思考着应对的方法，你虽然强装镇定，但是这些在我面前没有用。”月书白现在要做的就是首先彻底打垮齐雍雅之前的自信，不然她什么都不会说。

月书白没有给齐雍雅反应的机会继续说到“其实请你来呢，不是没有根据，现在我的同事正在你家里搜查，当然可能你已经把刘勋的尸骨处理完了，但是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你可能不知道，现在高科技的水平已经到了你理解的范畴之外，如果你是在家里行凶，那么很遗憾，即使你打扫的在干净，我们也会找出线索。”

说完之后月书白没有等齐雍雅做任何反应，直接走回到审讯桌前，将之前准备的一小块瓷砖拿了起来，同时又将一小瓶鸡血拿了起来，这时候齐雍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月书白的身上，月书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将装有鸡血的小瓶子打开，放到了齐雍雅的面前说到“给你做个试验，这是一瓶鸡血，不信你可以闻闻。”说完月书白将瓶子放到了齐雍雅的鼻子前，她闻了一下没有说话，当然，月书白也不需要她的回应。

月书白将鸡血倒在了瓷砖之上，然后将血迹擦干净，随手打开一瓶纯净水，对瓷砖进行了冲洗，等这些都做完之后，又拿起一瓶喷雾剂对齐雍雅说“这是显血剂。”然后将显血剂喷在了瓷砖上，瓷砖上顿时显现出一片红颜色，就在刚才鸡血的位置上。

看到这一切之后齐雍雅用牙齿咬住了上嘴唇，看得出来这时候齐雍雅非常的紧张，月书白没有再继续，而是转头看向乐苗。

月书白和乐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配合，两个人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这时候乐苗看到月书白看向自己，心领神会的对齐雍雅说到“齐雍雅，整件事情你虽然做的很缜密，但是有一句老话，虽然很久了，但是却一直应验，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像一个人如果说了一句谎话，想要这句谎话不被拆穿就要不停的说谎，以此类推，说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你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自从刘勋失踪之后你的变化很大，和同学聚会的时候也不再吃肉，张世超给你买最喜欢吃的肉夹馍，你都差点翻了脸。还有，你将刘勋的尸骨装入袋中，怎么就不注意一点呢？把自己的头发都掉在了里边，我们现在正在进行DNA比对，等结果出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你放心，这里不像医院做DNA需要两个月，我们这里不用排队，十到十六个小时就可以。另外还有一点，你的鞋子是37码的吧，我们在银海滩提取到了一个脚印，也是37码的，如果脚印的对比成功，那最起码代表你到过抛尸现场，大清早天还没亮你到银海滩去做什么？”

乐苗说完这些之后，齐雍雅已经没有勇气和她们对视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乐苗叹了一口说到“齐雍雅，你是一名大学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或者不对你心里应该能够衡量的出来，你现在不说，等DNA结果出来，再加上在你家搜查出线索，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你还很年轻啊。”

过了一会齐雍雅没有说话，月书白和乐苗又对视了一眼之后，乐苗说到“带她下去吧。”等到齐雍雅快走出门的时候，乐苗说了一句“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她，生活上多照顾她一下。”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彻底的将齐雍雅之前的心理防线摧垮，齐雍雅听完这句话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时梁武和叶秋通过单向玻璃看到审讯的情况之后，叶秋有点感慨的说到“这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了。”梁武点点头，一脸欣慰的说到“是啊，这小子刚来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他给惹出什么麻烦来，没想到特案组在他的手里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这一点我是真没想到，看来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脑子聪明，又喜欢学习和钻研，真不错。”

叶秋看着审讯室里的月书白，感慨的说到“那是因为人家乐苗的魅力大，书白呢？应该是爱屋及乌，呵呵。”

叶秋的话让梁武一愣，他看了审讯室里的两个人一会，转头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说。。。这两个人。。。”

叶秋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说到“还队长呢？一点不关心下属的思想状况。现在恨不得整个警局都知道月书白这小子已经拜倒在乐苗的石榴裙下了，你这个当领导的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梁武表情认真的想了一会说“我以为月书白这小子没心没肺呢。”说完梁武又苦笑了一下说到“这样最好，乐苗这姑娘命不好，太苦了，需要有个人照顾。”

叶秋这时候小声的和梁武说到“老大，乐苗为什么一直留在咱们局，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梁武听后表情又严肃起来，过了一会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到“当然知道，关键时候，我会帮她一把的。”叶秋似乎对于梁武说的事情并不乐观，他有些担心的说到“上次因为那件事，你可是好几年都没提职啊。我有点奇怪啊，你说你和你大哥是亲兄弟，怎么性格。。。。”

梁武立马打住了叶秋的话说到“别给我提他。”叶秋看到梁武的表情变化，连说了好几句好，好，好。

齐雍雅哭了一会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乐苗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到“齐雍雅，有些事埋在心里，会痛苦一辈子的，说出来即使受到了惩罚，也会得到心理的救赎，”

齐雍雅喝了一口水，眼睛微闭，微微的点了点头说到“我说，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几个月我天天活的不像个人样，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我累了。”

等月书白和乐苗准备好之后，齐雍雅讲述了她和刘勋之间的故事“我和刘勋是在两年前认识的，估计怎么认识的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时候我快毕业了，经常和同学出去聚会，吃饭，唱歌。有一次碰上了刘勋，我不认识他，对于这种长得不帅，年龄还大我很多的男人，我向来不感兴趣，不过有一点你们也知道，他有钱，他的钱可以让我什么都不做，但是又过的锦衣玉食。从小我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阔太太，其实这也算完成了我的梦想。和刘勋在一起之后我就很用心的经营我们的感情，说实话刘勋对我不错，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我。不过刘勋这种道上的人，都有一个坏毛病，就是花心，因为这个我们经常吵架，不过之前的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也并不是很在乎。但是从去年开始，我发现他和一个女人经常联系，后来我知道那个女的就是KTV一个陪酒的小姐。我心里不能接受，我虽然不是多优秀，但是再怎么样也比一个陪酒小姐强，刚开始我还认为他们只是闹着玩玩，后来发现刘勋居然真的和她好上了，有一天刘勋居然喝了酒把她带到家里来了，我忍无可忍，我们打了一架，后来刘勋一直向我道歉，本来我只是想让他张长记性，其实我已经原谅他了，只是我没有说。于是在3月22日那天晚上，他回家之后刚开始还给我说了好几句好话，但是我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估计他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对我说想在一起过就老老实实的，不想过就滚出这个家，我听了之后气不过就和他厮打起来，他扇了我两巴掌，我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当时就失去了理智。我去厨房拿了菜刀，可刘勋看到之后反而笑了，把脖子伸到我面前说‘砍啊，我看看你敢不敢。你这一刀要是砍下去，你现在的好日子没有了，我道上的兄弟不会放过你，警察不会放过你，敢拿刀对着我？我混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拿刀砍别人，还从来没有谁敢拿刀砍我，你个臭娘们，还反了天了。’本来我是不敢的，可是刘勋接着说‘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啊，实话告诉你吧，你最多就算我花钱养在家里的小姐，和外边的小姐一个样，只不过你贵一点。’我越听越生气，他还越说越起劲，慢慢的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看到刘勋的那张脸越来越恶心，一伸手砍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不知道我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发现当时刘勋就捂着脖子在地上抽搐起来，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我当时蒙了，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当时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想，但是等他彻底不动了之后，我也渐渐地缓过神来了。我害怕了，我杀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报警，我不想坐牢。我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我想一定不能坐牢，于是我把他拖到了厨房，把他一点一点的肢解。之后我把他分成了几部分装在塑胶袋中，全部放在了冰箱里。我吐了3天，什么都没吃，现在我见到肉都感觉恶心，一直过了两个月，慢慢的没有人来找他了，我才将他的尸骨准备扔掉，可是我发现如果就这样扔，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死人，于是我又将他的皮和肉，全部割了下来，切成小块，全部冲到了马桶里。做完这些我又吐了好几天，一直到这个月我才开始处理他的骨头。说实话，半年了，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没有一天吃得好睡得好的。晚上我不敢睡觉，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着。”

确认了一些细节之后齐雍雅就被带回去了，至于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会被判处什么样的刑期，那是检察院的工作。不过月书白和育苗都清楚，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鲜花被无情的折断了，月书白和乐苗在给检察院上报的材料中，记录着齐雍雅态度良好，有悔过表现，不知道能帮她多少。齐雍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法律却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如果她不被判死刑，希望她还能有在阳光下生活的一天。

2005年11月23日上午9点

月书白和乐苗来到看守所，再一次见到了齐雍雅。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经过这段时间她应该在心理上得到了解脱。

月书白看着齐雍雅感慨万千的说到“昨天最后开庭我没有去，听刘彦和孙桐说，你被判死刑缓刑3年。这也许对你是个机会，希望你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争取有一天还能站在阳光下，成为这个社会的一员。”

齐雍雅淡淡的笑了笑，充满感激的说到“我知道，在我的事情上你们帮了很多忙，我能有这样的结果应该感谢你们。虽然在看守所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却考虑了很多。考虑了之前没有考虑的事情。”

乐苗看着齐雍雅说到“我们只是根据我们的判断向法院如实的陈述，判决你的是法院并不是我们。不过，以后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