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 第十五章 出师

宿鸠从盒子中拿出一本书，对她说道：“此书乃我穷毕生所学，今日传与你，十日后来见我。”

顾臻接过手中的书,心情有些复杂，但她的眸中闪烁着坚决，宿鸠阖上了眼.

十日后。

宿鸠问道：“学到什么程度了？”

顾臻打着呵欠，回答道：“已经能够背诵了。”

宿鸠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道：“我再给你十天，十日后再来见我。”

顾臻愣了愣，看来这样的学习成果是让宿鸠不满意的。

她捧着书，潜心地再读。

又十日。

宿鸠问：“现在如何了？”

顾臻得意地答道：“已经倒背如流了。”

宿鸠一下子拉黑了脸，夺过手中的书便扔进了火盆中。

顾臻着急地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先生生气。

宿鸠道：“从今日起，你下山到山脚的道观，你需要参与道观的所有日常杂物，并与附近的贫农一同劳作，一年后来见我。”

顾臻听从了宿鸠的话，独自下山而去。

一年…

顾臻找到宿鸠，轻叹一声，道：“天地人随时变化，人只能掌握其运行规律而随机应变，相机而动，万物推演，阴阳交感，是无穷的学问。”

宿鸠畅快大笑，道：“不枉我一场焚书。”

此后，宿鸠带着顾臻游遍名山大川，见遍风土人情……

又一年……

顾臻与宿鸠回到无量山，宿鸠道：“臻儿，你的命格乃大凶。”

顾臻眉头紧皱，心道自己今生重生难道还是无法避免前世结局吗？

“只是说来奇怪，这样的命格竟然比常人多出了一丝转机，不应该啊，不应该。”

他喃喃道，又忽然正色：“若要篡改命格，需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且仅仅是把我一线生机而已。”

顾臻跪下一拜：“顾臻能够忍受一切痛苦。”

他从一个尘封的箱底拿出一瓶药水，道：“孩子，你可知，你已经中毒已久？”

顾臻一愣。

他道：“这一年的饭食中我已经将这个毒调至平衡，它不会影响你的身体，但是你容貌丑陋正是因此。”

“用此药，即可解。”

顾臻问道：“我命格凶煞正是因为此毒吗？”

“非也，你命格注定丑陋一生，若篡改容貌，有机会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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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臻伸手试了试山泉的温度，用木阀止住入口，将药液倒入石池之中。入水即化，血色的泉水竟然沸腾翻滚。

她皱了皱眉，这也太恐怖了吧？

她眼睛一闭，心一梗，索性一下子跳入池中。顾臻脸色骤变，触及水的地方失去了知觉。

时间从压抑的缝中流过，灼烧之感使她的神经能感知到每一寸肌肤。

耳畔传来好多声音，乱乱的，很吵，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回忆起了与师傅游历的每一个过程。

一年，可以改变多少？

从怯懦卑微变得冷静理智。从失落无助到处变不惊。分析，谋断，人情世故，读心与伪装。

她见过太阳东升西落，算过阴阳雨露，跟教坊学习古筝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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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鸠将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

“徒儿，你的恩又何须师傅来报？”宿鸠沉思着什么。

他嘴中的徒儿似乎并非指顾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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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随着一个脚印沉重的向四周散开。

平实的地板印着一弯湿嗒嗒的脚印。

顾臻从水中起来，水滴划过她凝脂般的肌肤。幽黑如瀑的长发慵懒地搭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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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鸠道:“臻儿，为师已将毕身所学传授于你，今日你便可以下山了。”

顾臻一拜：“师傅的大恩大德，臻儿无以为报。”

宿鸠一叹：“臻儿，若你有心，便为师傅做一件事吧。”

顾臻寻思片刻，如今她也十五，再耽搁一年也无大碍，便问道：“师傅请说。”

宿鸠道：“你需要前往齐国，找到一个人——神策。他晓畅天下军事，用兵神化。你告诉他，十先生来取当年承诺。”

他交给顾臻一条项链，顾臻应声，背上背包就走。

“慢着。”

“师傅还有何事？”

“你如今还是换成男装更方便。”

“…………”

由此，顾臻化名苏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