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 第六章 比起快乐，体统算什么？

天微明，顾鸿早已起来读书，这是他的习惯，早朝前都要晨读一小会。

他睡眼惺忪地走进书房，猛地看见一个人直直地现在哪里。惊魂未定地后退几步，此后很多个岁月都被顾臻当作笑料。

“臻，臻儿，你怎么在这里？“惊魂未定的顾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爹，我是来告别的。“

“怎？怎么了？“他皱着眉拉她坐下。

女儿…顾臻凝望着他。

“嗯…，去哪？爹和你一起。”顾鸿道。

“爹…”隔了一个世界的呼唤。她想他，在那些寒冷，饥饿，寂寞，黑暗的岁月里，她最怀念的就是如阳光般的父亲。

“你走吧，你敢嫁，我从今以后就没你这个女儿。”那时他猩红着眼，显得极度狰狞，不想却是最后一面。

她冷漠地回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登上了花轿。

“娘娘，丞相他，病重了，你回去看一看吧。”父亲的至交程大人哀求道。

“他已经不是我爹了。再说，他真的病了，陛下自会照拂。需要你在本宫面前危言耸听？”她拂袖而去。

顾臻道：“爹，我自己一个人走。“从今以后，我都会勇敢地走下去。

顾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为什么？“

顾臻道：“顾家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地位上，有多少荣华富贵不是顷刻毁于一旦？我要学会独立面对一切。“

顾鸿有些惊讶：“臻儿，你说什么？“顾家哪里衰颓了？明明是如日升天。

“父亲不会明白。“

顾鸿紧锁眉头：“臻儿，你不要胡思乱想。“

顾臻点头：“所以爹，我更要离开。”

顾鸿对于今天软硬不吃的顾臻，有种深深的挫败感。看着跨步走过来的顾离，顾鸿问：“你来干什么？”

顾离看了一眼顾臻，没有说话。

顾鸿见状叹气道：“别为她说情，不然你今天就别回来了。”

顾离现在顾父旁边道：“爹明鉴，我不是为她说情的。”

顾鸿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人和他统一站队。

“她以为她是谁？京城第一名媛吗？做什么都有人袒护。”顾鸿有些生气道。

“就是，就是。我看全京城就她被惯坏了。第一纨绔还差不多。”顾离趁机煽风点火。

顾臻汗颜，有这么坑妹的的吗？

顾鸿听后有些得意。连顾离都不帮她说话了，看顾臻这下怎么出得去。

顾离突然拉住顾父的胳膊道：“爹，儿子平时对你如何？”

顾父本来想脱口而出：你个臭小子，平时不是捣乱就是气我。但看在刚刚帮他说话的份上。

顾父昧着良心道：“很不错。”

顾离道：“请父亲出手相助啊。”

顾鸿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离道：“臻儿不走我这京都最强纨绔的名分坐不实啊。你看你儿平日里对你端茶送水，尽心侍奉，你忍心你儿名不正吗？”

顾鸿那是又气又好笑，这个臭小子不仅是来说情的还给他下套。

顾鸿真想端起水杯就砸地他不知道姓氏名谁。

“你给我赶紧滚。“顾鸿扶额。

顾离走到门口，沉了声：“让她走吧。

顾离选这个位置是精心策划过的，如果顾鸿毛了，他就，跑呗。

顾鸿说：“不行，成何体统？”

顾离说：“体统跟她的快乐相比，又算什么？”

顾鸿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