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成魔记 第八章 凄美的传说

苍苍急得飞了下来，停在藤蔓上，两个爪子扒开那密密的藤蔓，里面还真有个洞。南殇大喜，赶忙扒开边身的藤蔓走了进去。里面的洞足有一人半高，非常宽敞。苍苍停在他的肩膀上，一双鹰眼四下打量着周围。

南殇好奇地往里面走去，如此大的洞似乎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越往里面空间越大，却也是越来越寒冷，苍苍有些异常地在他肩膀上跳了起来，似乎越来越不安了。

南殇抚了抚它的毛，示意它安静，然后燃起火折子走了进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面的一点亮光了，难道这洞是通的。心里越发好奇，可是越往里走身子越感不适，他想返回，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肩上的苍苍更是不安，一个劲地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向前。

在那个镶嵌着无数夜明珠的空间里，他看到了悬在半空的几具黄金棺，最中间的一具尤其醒目，因为上面绕着几条手臂粗的黑铁链。而那铁链的头，却是拴在另五具黄金棺上的。就好比守卫死死镇压着中间的恶魔一般。

这黄金棺中的人，倒底是何种身份，为何死后还得用如此粗的大铁链拴着？

双腿不由地往着那口最大的黄金棺走去，停在了棺材的下方，抬头一望，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传说：

远古时期，天下有神、仙、人、妖、魔、冥六界。

传说还有一个驾临六界之外的存在空间，就是不归境，不归境中的主人称之为上苍神，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法力无边，却从不轻易现世。千百年来，不归境中到底有没有人，无人知晓。

神界是六界之首，法力自是不用说。而仙界的仙，法力仅次于神界，他们也长寿，只不过一样会老，会死。

各界都有属于自已的护身法宝与生存法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仙界太子苏默路过妖界时爱上了一个小妖艳鸾，便不想再回仙界了，偷偷在妖界安了家。那时的妖界还是一盘散沙，没有当政的王权，没有妖王。没过多久，这事传上了仙界。

仙界派下仙兵仙将捉拿艳鸾，可惜惨败收场。因为这位小妖竟然身附不归境的长生不老之术与不死不伤之躯。

相传身附此等秘术之人只有心甘情愿去死才会元神俱灭，否则便可与天地同寿。

仙君大怒，只感颜面扫地，便亲赴妖界将太子苏默带上仙界，命人撤去他的仙骨。仙界的仙，一旦失去仙骨，稍后便会元神俱灭，烟消云散。

艳鸾独自一人杀上仙界，将自己一身的修为全过继给了苏默，从而保住了他的性命。清醒过来的苏默，抱着即将灰飞烟灭的艳鸾痛不欲生。

失去了最爱的人，独自与天地同寿，这将是一场怎样生不如死的煎熬，他想都不敢去想。

艳鸾凄婉一笑，言：“妖界有一个传说，如果两个人的爱可以感动上苍，令不归境的主人动容，那上苍神便会现身，乞怜那对有情人。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纵使我在这世间只剩下一粒尘埃，亦会记得你，回来找你。你要相信，我总有一天还会再回来你身边的。”

完后化为一道彩光，消失于天地之间。没有人知道艳鸾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死。毕竟她是一个出乎六界意外的存在：妖的身躯，却有着传说中上苍神才有的法力。

苏默太子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道：“纵使毁天灭地，我亦要让她复活。你们不是想让她死吗？我就偏不随你们的意。不管等多久，我都要让这世间所有的一切，成为她复活的祭品。”完后从仙界玉池一跃而下，消失在众人眼前。仙君大惊，赶紧令人下界寻找。

从此以后，小妖艳鸾与太子苏默，成了六界的一个传说。

苏默太子那一声咆哮，伤了元气，身子昏昏沉沉地从云端飘了下来，降落在一棵千年古树上，座落于闹市街头。每天，看尽世间悲欢离合，阅尽人间世态炎凉。

花开花落年复年，久到最后他自己都记不清过了多少年。一天，来了个老和尚领着一个小和尚坐在枝头下给众生讲禅。他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世间的夫妻都是这般修来的。

苏默茫然，为何他修了这么多年，却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这世间，真还有属于她的东西存在吗？

当另一个老和尚坐在枝头下讲禅时，他恍然发现，这个花甲之年的老和尚，竟是当年那个讲禅老和尚身边的小和尚。

原来，又过去了好多年。

历史的长河淹没了一个王朝，又新掘起了一个王朝。改朝换代拉开序幕时，紧接着便是一场血雨腥风，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群。

他沉寂了许久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蜂涌而至的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容貌没有变，还是他心底的那个模样。只是现在的她，全身上下，柔弱无比，看不到半丝身为妖时的那股子霸气。

是啊，她全身功力都已散尽，还能轮回于世，已是奇迹了。

艳鸾没有认出他来，所以在他身边并未作片刻停留便跟着逃难的人群匆忙离去。他着急，想大叫，想跟她在一起，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是一棵树。

漫长的等待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艳鸾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执念，停下脚步后猛然转过身来，淡淡一笑。也是这回眸一笑，化解了他漫长岁月中的无尽孤寂。他相信，她一定会再回来的，因为，她真的还记得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里，一队护送凤棺的军队从他面前经过。看热闹的人们说，里面躺着的是前朝的亡国公主，病死在了逃亡的路上，当今圣上对这位亡国公主一往情深，故命人将遗体护送回京，以皇后之礼安葬于帝陵。

他听后心中一阵凄然，却并未有何感慨，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他早已看得麻木。

喧闹过后的日子显得更加静寂，他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等待，一天，天庭来人了。问他，三百年的等待是何种滋味？

他才茫然发现，自己等了足足三百年了。

来人还告诉他，那日从他前面经过的凤棺里躺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他却没有感觉出属于她的气息，是因为她早已离去的原因吗？

这一切，比让他苦等三百年更残忍。三百年的等待呵，他们的交集竟只有那惊鸿一瞥。

来人问他：可悔？

答曰：不悔！

仙人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几天后，来了几个伐木工人，听说是城中的一家大户要为新入门的夫人盖新房，他成了屋顶横梁的首选。

新夫人很美很温柔，但多半的时间是卧病在床。无数个冬去春来后，当年的新夫人已成了孩童口中的先祖，挂在庙堂上的画像已被熏得发黑了，他终于又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病秧秧的身子走了进来，他瞬间欣喜若狂。

她抬起头来打量着屋顶，满眼疑惑。流光眼眸，秋水依依，像极了当年身为妖的她。

突然，她嫣然一笑，满心释怀。也是在这一刻，身子软软地往后倒去，带倒了桌上的油灯，火苗呼地一声燃烧了起来。

他焦急万分，眼见火苗窜上了珠帘，向着房梁而来。他想叫，想去救她，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地支撑着快要塌陷的房顶。当年与她别离时的那种绝望又袭上了他的心头。

最后，终于有人发现房子着火了，也有人冲进了火中把她救了出去。他们前脚刚踏出门，后脚整个房子就塌了下来，他被埋在了废墟当中，心里却暗自庆幸她被人救了，却不知她在当晚便已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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