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牛 第十章借问

凡牛 蟋蟀 武侠仙侠 | 武侠修真 更新时间:2019-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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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残阳西沉,云霞波动,苍穹的肤色在慢慢褪变!鸿蒙院的古钟浑沉厚重地响了起来,牛村的蒙童们在这悠远而肃穆的钟声中开始欢腾!

一群群弱冠蒙童自鸿蒙院的幽幽石径而下,沿途叽叽喳喳彼此诉说着一天的学识与趣闻。

先生天有头乎?教塾柳先生和几个蒙童沿径而行,有一蒙童稚嫩地问道。

哈哈,当然有头乎,日出东方谓首,即头也。日落于西谓尾,天地之玄黄,始于混沌……苍松蔽阳之下,台阶之上站着一位衣着简朴的苍髯老者,双手负于后背躹身向蒙童解答。

上浮为天,下浊为地,阴阳交替……哈哈!!蒙童们闻听教塾柳先生解答,已知道他下面信口道来的语句是什么。个个都摇头晃脑地跟着念起下句,念得趣意盎然都不觉想发笑。只是蒙童们强忍了半天,最终她们忍俊不禁哄地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小顽童,讨打!柳先生两根手指并住,作了一个吓唬的动作,吓得一群蒙童大笑着向山下跑去。

柳先生见状,慈祥的脸上爬满笑意,他佯装追撵的样子。惹得一群蒙童惊声尖叫,一时间回牛村的山道中充满了欢歌笑语。

先生您慢点,小心摔着了!一面容奇俊身材挺拔的少年郎,肩上挎着一青麻布袋从台阶上往下奔来。

老顽童等等我,小蚤子你们慢点嘛!话音刚落。蓦然,从众多蒙童中闪出一个衣袂飘飘,身材颀长的红衣少女。

微风拂面清香徐徐,眸光闪动处明净清澈,灿若星辰。她脚下追的急,一个趔趄,不小心被苍松的松针捎到了眼睛。

哎呀!少女失声惊呼,旋即蹲下来伸手揉眼,双唇轻呡,娇声娇气地冲山下喊道:小蚤子,快来呀,我眼睛看不见啦!

少年郎闻言疾步而来,小曼,怎么啦?

哼,都怨你走那么快,害得人家紧着追,不小心让讨厌的松针划着眼睛了。柳馨曼擦擦眼睛,勉强睁开泛着泪花的美眸盯着少年郎牛蚤。她看到他深邃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焦虑与不安,他将她的胳膊搀住,脸上已写满歉意。

柳馨曼!

柳先生孙女,芳龄十四,性格乖张,系出名门。她的父亲是古国帝都卞凉兵部尚书柳庆宗。柳馨曼是柳庆宗与二房姨太宁氏所生,因权臣之室中三房姨太明争暗斗过于激烈,几番斗争较量下来宁氏败北。心性甚傲的宁氏想到夫君柳庆宗是大孝之子,便想到将宝贝千金柳馨曼送回牛村柳家交由柳先生抚养,并派遣紫鸢和紫湘两个丫鬟随行,明意上说是照顾小姐柳馨曼,让曼儿替她爹爹柳庆宗尽其孝道。其实,这是宁氏暗地里使的一步亲情棋。

送回牛村那一年,柳馨曼才六岁,一晃已过八年。一老一少,她管柳先生叫老顽童,柳先生则喊她丫头片子,由此可以看得出来爷孙俩关系相处得算是非常融洽,这倒也没白费了宁氏的一番苦心。

别动!

牛蚤将双唇湊至她的眼眸前轻轻地吹了吹。柳馨曼依言而行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像只乖巧温顺的小猫。一缕缕淡淡的气息将她团团裹住,她的小鼻尖轻轻翕动,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和异性这样亲近过,脸发烫,娇躯慢慢发软,鬼使神差地竟跌倒在少年郎的怀里。

啊!

瞬间,牛蚤的躯体像挨烫的猫儿,本能地弹动了一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到柳馨曼正对着他微笑,眼睛弯的像苍松上渐升的月牙儿,仿佛那股灵韵也随之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顽皮中兼具着一股羞涩的神色在自然流露,使得少年郎情迷意乱,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环下,暗藏着一股暖暖的春情。

叭!倏忽,柳馨曼香唇一送,她竟然出其不备地亲了少年郎一下,然后一骨碌从温暖的怀抱里站了起来,脚下跟飞似的往山下跑去。

少年郎怔住了!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漪澜,目光随着远去的红影渐渐变得温情朦胧。

啪,啪,啪!!!

牛蚤站起身,冷不防,脑袋上被人用松壳砸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哎哟喂,大才子,走了狗屎运?小美人那小嘴儿香不香?

刚刚发生的一幕,惹来一群从山上结伴而来的蒙童们惊羡的目光,其中一个蒙童叫古留成,蒙童们都喊他古少爷。明明是寒门出生,却要装富贵门第,学人家装派头叫什么少爷。倒是一群古姓蒙童们爱叫,他倒也爱听,毫无一点违和感。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松壳砸牛蚤。

古留成!牛村无赖古志岗之子。

人常言龙生龙凤生凤,鼠儿下崽如其父!看古留成虽说十四五岁,但他的体格发育超快,个头足了一米七八,身材精壮伟岸,面相轮廓棱角分明,眸子漆黑,象两口黑幽幽的深井,眉宇间透着股邪魅之气。他这般外貌生得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又矮又矬的亲爹,真让人怀疑血缘关系的真实性。

迎山而下,古留成眼贼尖,他离老远就看见柳馨曼的身影,同时也看到了平日里让他非常讨厌的牛蚤。尤其是柳馨曼亲了牛蚤那一幕,堪比利剑剜心般巨痛。再者,昨晚就是这个小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用弩箭射伤了我爹。哼!若非爹拦着,老子早将你这个小畜生收拾了。

古留成攥紧拳头,虽说心里恨不得将牛蚤暴揍至死,拧下脑袋当蹴鞠踢,可是他爹古志岗别有用心。晨间,特别叮嘱不许再寻牛家挑衅生事。

此时,他只得强压住胸中的怒火,可是越忍,心火越重。哼,老子虽然现在不能动你,但是拿你消遣消遣,去去火,也算是解解心头之恨。

待柳馨曼的身影渐行渐远,他便伙同几个蒙童从石径上捡了一捧松壳,带着挑衅的劲头走到少年郎牛蚤的身前,阴阳怪气地道:香不香?大才子。

肯定香,哈哈!蒙童中有人附和。

无聊至极!牛蚤一脸冷漠地扫了一眼古留成踏步而去。

哈哈,古少爷,大才子认怂啦。

怂包!

呸,龟孙子,老子早晚非收拾了你这个废物!

古留成朝牛蚤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痰,跟着几个蒙童下山而来。

一路上,古姓蒙童们嘴里喊的挺欢,他们一起骂牛蚤,骂得忘了形开始撒泼,竟捎带连柳馨曼也骂了。

曼小贱,小骚狐精……!

小贱人!

临近牛村的巷子口,一群古姓蒙童仍沉浸在亢奋的谩骂中自我陶醉。古留成哼着小调走在最前边,后面跟着几个泥腿子蒙童。

哞哞!!

不远处,女孩皮朵嫣骑在水牛背上,衰相少年牛盛牵着僵绳徒步走来。那几个蒙童看见牛盛放牛归来本想围上来戏耍一番,只是今天水牛背上坐着一女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都愣在原地拿眼睛仔细打量女孩皮朵嫣。

有蒙童问衰相少年,“牛盛,难道你不怕这小丫头片子将你粘住吗?”

“俺娘说鬼的爪子才是冰凉黏人的。”

“谁说的?才不是呢,应该是死人的手才凉得厉害,一粘就脱皮。”

听几个小蒙童你东一句,他西一嘴。衰相少年也懒得理。

按理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古留成斜着脑袋,眼睛一直盯着牛盛,却并露出一种不共戴天的仇视,仿佛昨夜的弩箭事件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然而,他对衰相少年和他哥牛蚤的态度有所不同,俩人平日里碰见面,偶尔也能打个招呼,从脸面上看,俩人倒还算愉快。尽管父辈们之间有着诸多事事非非恩恩怨怨,可古留成从来也没想过要跟少年牛盛算帐。

不过,昨日深夜牛蚤怒射的那一驽,古姓家族中有三人中箭,其中便有古志岗,左臂被箭驽射穿。若按古留成那禀性和小暴脾气,原想天一亮便率古姓族人寻上牛宅为他父亲报那一弩之仇,却被其父古志岗制止叱责了一顿,只教他忍!他不解,追问原由?古志岗阴冷一笑,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谋蕴涵着天时,地利,人和,利器!要想斩草除根,一击必杀,当前惟有一个字忍!他听得似懂非懂,复问古志岗此谋与报仇有何关系?古志岗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高人之谋,无须再问。

此际,夕阳一路向西遁逃……

喂,小孩,借问一下你们谁知道柳老先生柳宅往那里走?

蓦地,从巷子口传出雄沉的声音,既冷且粗糙,像冬至的朔风灌得人耳膜生疼。

也不知从那转出三个魁梧高大的汉子挡住巷子口的去路。几个蒙童站在遮住光线的影子下朝上看,个个吓得面如土灰,愣在原地瑟瑟发抖。

古留成壮着胆子上前颤声道:…往西…走…右拐…

不对,该往南……

几个蒙童语无伦次地乱指着方向。

其中一个高大的汉子上前一步,借着幽暗的光亮见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身着蓝衣长衫,腰束一条绸缎玉带,双目环顾四周,最后凌厉的目光落在了牵牛少年牛盛的身上,他挥了挥手沉声道:小孩,过来!

牵牛少年躲过他鹰视的眼神,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少年并非胆怯,而是他认出了这三个人正是晨间从覃记小吃离去的那三人。皮朵嫣告诉他那仨人绝非一般普通人,应该是练家子,而且是懂道修行的地仙。

在覃记小吃店里,仙家秋水颜用灵宗秘语说的话,寻常普通人是根本听不懂的,而他们一行仨人却似乎都能听懂且行色诡异。如今是多事之秋,敌我尚未明确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喂,臭小子,离老大问话,赶紧过来!问你知不知一个姓柳的老头家住哪里?

听声音又尖又细,似从幽林古墓中传来。

寻声而去,见那人面如土灰,面部的肌肉在抽搐,两只眼睛布满血丝。

只看一眼,少年牛盛赶紧将头一偏,双手抱胸,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已是惶惶不安。过去?还是不过去?真吓人!!

古留成见牛盛岿然不动,他杵在那嘿嘿奸笑,同时伸手指着牛盛道:柳先生家他知道,让他给你们引路。

放屁!坏种!

衰相少年牛盛愤恨地瞪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的古留成,一想到他爹古志岗那副猥琐相,又想到昨夜古姓家族那帮恶人聚众挑衅,害得哥哥牛蚤举驽伤人的一幕幕,他双目赤红,忍不住破口大骂:古狗子,你个缺心货,操你个祖宗十八代!

古狗子是古留成乳名,一般村子里大人唤孩子都叫小名,诸如蛋子,棒子,豆子,狗娃!!喻意茁壮成长,平安健康。

古留成非常不喜欢别人唤他乳名古狗子,他觉得人的名字是一种贵贱的体现,古狗子听起来很刺耳非常的卑贱,他喜欢别人尊称他古少爷,要不小古也比叫古狗子舒心。

哼,废物,一门三废物。古留成不屑地摇了摇脑袋,跨上前一步,将高大威猛的身躯堵在牛盛的面前,泠傲地说道:不服,较量一下?别光嘴上逞凶!

少年牛盛不敢接话,胸口尽管憋着一股怒火,但看到古留成那威猛精壮的体格,他吞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咙,整整矮了半截,这架根本没法打。况且,他先暴粗口骂的古留成,要不说冲动是魔鬼,请神容易,送神难!

此时,牵牛少年牛盛想到了他的所谓“死党”刘北峰来,人说你凶,我比你更凶。你恶,我比你还恶。也许,是一物降一物,像古留成这样的小蛮牛,就该犯在刘北峰的手里,让那个狂妄少年好好修理修理。一连两天了都未看见刘北峰出来溜达闲逛了,估计是这家伙的脚还没利索,要不,但凡有热闹的地方怎么能少了这样的小得瑟主!

古留成一脸鄙视地望着牛盛,俩个少年僵在原地,一弱一强,一怂一勇,画风是相当的颓然。

之前问路的那仨人睹状,面面想觑见无处插话,皆双手抱于胸前看俩少年斗架。

喂,小孩,你俩倒底还是打不打?仨人中有一个独眼聋看不下去,他搔了搔头,略作思考了一下,走上前将两少年拉开,左右手分别拽住牛盛和古留成的胳膊道:你俩小东西摆下斗架阵势半天,一个想打,一个又不敢打,杵在这儿严重耽误了老子的正事,试问你俩心里是不是都憋窝着一肚子火,正没地发泄对吗?

是不是?

是!

嗯嗯!

嘻嘻,咱仨来个小赌怎么样?独眼聋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他腆起肚子盯着两少年戏耍道:老夫原地站立,你俩各自用拳头击打我的腹部十拳,倘若老夫双脚挪动一寸,你俩的事老夫袖手旁观。嘿嘿,如果老夫挨了十拳尚且纹丝未动,那就劳驾两位小童前面引路,带我们去柳老先生家如何?

不赌!少年牛盛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与你素不相识干嘛要赌?况且你又非凡人。

哦?那请你告诉我你不赌的原因,再者你怎么知道我非凡人?独眼聋惊奇地盯住牛盛,他不明白眼前这少年是怎么知道他等仨人皆非凡人。

不但他惊奇,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也十分好奇,尤其是身穿蓝衣长衫的汉子对少年说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知道他们悄悄离开帝都卞凉津轩门,远赴千里之外牛村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古国当今的王上苏匡,另一位是卞凉“天曜司掌印史官宫川俊。

而真正知道他们是地仙身份的只有津轩门的门主步非烟知晓。

津轩门是一所极其隐秘的情报搜集机构,早期隶属帝都卞都皇家管制,只服务于皇室贵胄。后来从步非烟执掌津轩门开始,由单一的情报搜集服务晋级改制为私人雇佣。涉及的范畴甚广,但一般的寻常人是支付不起津轩门酬金的,不是说它有多昂贵,而是相当的奇特,即人情换人情,绝不允许欠情不还!

步非烟的生平座右铭——冷眼对世俗,傲骨看众生,情有千千万万,惟独人情最扎心!

步非烟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欢别人欠他人情。

他有一个特别的嗜好,就是收藏!但绝非普通藏家那般喜欢琴,棋,书,画,玉石,古玩类收藏,他只收藏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例如卞凉最大的兵器制造商西门湛的小儿子,西门潇潇昔日不幸身患重症命在旦夕。西门湛托人找到津轩门步非烟救救小儿西门潇潇,若小儿得救许诺相赠万两金帛,千匹上等绸缎。步非烟摇摇头,他只要西门府一件兵器——陨寒神剑!霍,众人皆惊,步非烟简直是狮子大张口,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则是吓倒众生。全卞凉乃至整个古国的人都知道陨寒神剑是西门府世代相传的瑰宝,也是代表西门府在兵器煅造术上其卓越非凡的一个象征!

当时的西门湛堪比双剑诛心,疼得心根直打颤,奈何膝下止有两犬子,大儿子西门怀天生残障,疯疯癫癫,一把轮椅算是交代了余生。惟有小儿西门潇潇生得聪明伶俐才思敏捷,只是自幼体质羸弱病病央央,多方寻医也是差强人意。

救子失剑,留剑丧子。几经权衡,最终,这柄举世无双的陨寒神剑,还是在西门湛的手中掌藏了六十二年易主他人。

活在凡尘之世的人们要不常说,步非烟的人情永远欠不得,即使你有能力偿还,那也是扒下三层皮以后的事!

但步非烟也有欠别人人情的时候,例如他找到卞凉漠北西遴山三地仙,独眼聋申公隐,赤血上人离不悔,黑蒲道人寂无忧。他就欠下了这仨地仙人情,而且他还允诺事成后会还他们仨人的人情。也正是因为他要还的这个人情充满无限诱惑,这个诱惑对每个仙家乃至整个仙界而言都充满了无法抗拒的震颤和期盼。

西遴山三地仙都很聪明,自然不会与这天赐的机缘而失之交臂。

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灾到没有,他们仨仙眼下所欠步非烟的人情,则是一本书《末生典籍》。因这本书籍关系重大,知其背后真正秘密的人只有隶属卞凉皇家天曜司掌印史官宫川俊知道。

步非烟也是替别人办事,他谨遵门规,三不说,三不问的原则。道有道义,行有行规。步非烟他不说,西遴山三地仙自然也不敢问。

一块玉佩茵绿如絮,一张卷轴残画,和一个紫色刺绣锦囊。由步非烟亲自交给了西遴三地仙,彼此立字画押并定下期限,明年重阳见。

三地仙按锦囊里的提示,直奔牛村而来,寻找一个姓柳的教书先生。

此行,仨人行踪可谓是极其谨慎隐蔽,外界根本无人知晓。

一行人来牛村虽说已经半月,却像无头苍蝇般倒处乱转,而且越转越心惊。此时弹丸之地的牛村已经潜藏了各种势力,表面上波澜不惊,平静背后却是暗藏汹涌。

尽管少年牛盛一语道破仨人的身份,但少年对仨人的来历却是一无所知。

此刻,他用一种复杂奇怪的眼神看着独眼聋申公隐,略一沉思,反问道:你们若真是凡人,在覃记小吃店里因何只吃一半,即匆匆离去?当时你们看到了什么,又听懂了什么,想必你们是心知肚明吧?

再者,你既非凡人之躯,我小小一个凡人岂能胜过你?别说十拳,就是一百拳也是徒劳。

嘿嘿!闻言,申公隐单眼陡然一睁,似射出一道寒光,脸上杀意升腾,他朝赤血上人离不悔看了一眼,忽然将手挪至少年牛盛的后背轻轻地摩挲。

离不悔沉默不语,朝他摇一摇头,示意他勿轻举妄动。心里不禁在暗自斟酌,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牛盛小小年纪看似弱不禁风,洞察能力却极其细致,有着几分过人的敏锐与聪慧。

如果离不悔没有摇首示意,恐怕此刻的少年牛盛五脏六腑早已震碎。一步生,一步死,皆在申公隐那轻轻一抚间游走。

黑蒲道人寂无忧倒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牛盛的身上,他那双似鹰视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骑在牛背上的女孩皮朵嫣,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难易捕捉的蔑笑。

而女孩皮朵嫣一心正盯在少年牛盛身上,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寂无忧的神情。一双美眸中闪现的是迫切的关怀和焦虑,同时她的眼睛又死死地留意着申公隐的那只枯骨般的手。

因为她从远而来看了半天,已断定这仨位地仙个个都非善茬。一看都是心术不正之人,看到申公隐目露凶光暗藏杀招,心扑嗵扑嗵狂跳不已。

小盛子,你傻站着干嘛呢?咱们赶紧回家吧,人家都快饿死啦!女孩皮朵嫣机伶一动,她拍了拍水牛的颈背,驱使水牛往前走。

一说饿,古留成下意识摸了一下瘪瘪的肚子,冲牛盛不耐烦地嚷嚷道:喂,姓牛的,这架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可要回家了。

他说完,挣脱开申公隐的枯手,朝离不悔他们呶了呶嘴,道:嘞,你们也瞧见了,这姓牛的家伙是个软蛋,耗了半天也没崩出个屁来。他不赌,我肯定也赌不成了。

走!咱们回家。古留成说完,朝随伴几个蒙童一招手,转身便朝东而去。

你……。

见古留成抬脚走人,少年牛盛本想反驳一时又语塞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心想老子总有一天让你这毛人变软蛋。一抖僵绳牵着水牛也想往前走。

站住!

公隐,算了,别为难小娃了,让他也走吧。

赤血上人离不悔望着古留成远去的背影,怔怔地看了两秒,他冷不丁又瞥了一眼牵牛少年和女孩,朝申公隐挥了一挥手。

申公隐退至一边,看着俩小娃从身边走过。黑蒲道人寂无忧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从女孩皮朵嫣的身上挪开过。

待少年牵着牛和女孩渐行渐远……

老大干嘛要放了那俩小娃?申公隐一脸茫然不解地问离不悔,纵然少年能窥破我等仨人皆非凡人那又如何?我们仅是劳驾问路而已,况且那少年也只是一介凡人,刚刚若非老大你阻止,我早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废了。

少年虽说是一介凡人不假,但他身上却隐隐露出股淡淡的三寸剑芒之气,想必是际缘巧合下遇上了真正的大仙家所授。如若你今日失手废了该少年。你所种入少年体内的仙力至少残留数十年,一旦有朝一日被那位大仙家查出仙力的来源,到时候恐怕你将难逃被其诛杀的厄运。而且据我观察,该少年目前尚不得驾驭那三寸剑芒的要领,否则,刚刚他又怎么会怯阵,不敢迎战那个高大少年。

赤血上人离不悔悠悠一叹,说到三寸剑芒时,他眼睛陡然一亮,随之即变得黯淡无光,嚅嚅地说道:遴山一隅,历修千年宛如井底之蛙。今入牛村方知山外有山,仙外有仙!

老大何出此言?合我等三仙之力莫非还惧怕了那大仙家不成?申公隐一脸傲色,显然他根本不知道山外有山,仙外有仙,这句话背后的真正意义。

公隐兄,老大所言非虚,要知道少年身负三寸剑芒不足畏惧,真正厉害的是相授少年三寸剑芒背后的大仙家才是角儿。纵观凡尘三千地仙中又有几位仙家能将幻气凝结成剑,且注入凡人体内?可想而知具此本领的仙家,其自身真正的实力绝对堪称恐怖。

寂无忧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听得申公隐面无血色心有余悸。

寂无忧顿了一顿,又道:想想追古溯今也只有地仙之祖岑灭和鬼仙之祖尤邪,两位仙祖能幻气凝结成剑。三寸剑芒在仙域中也被称之谓:剑丹!剑丹其形归于气,其实归于芒,虚虚渺渺,臆想而成剑。剑丹一旦授于有缘人体内,初始形态只是三寸气缕,幽幽暗暗,形如紫氤。如果捻诀开启剑修纲领,层层苦修则形成,紫、蓝、黄、橙、白、五色气缕。不过,能真正修至最后一层白色气缕者少之又少,如非大机缘者堪比登天都难。

赤血上人离不悔每听一句,脸上的肌肉即随之颤抖一下,听到最后他仰望长空喟然一叹:道仙虽有万千,却从不收无根之苗。

他脑中不禁想起适才古留成远去的背影,涌起莫名的惆怅和感慨。

眼神里渐渐升腾起一股明亮亢奋的光芒,慢慢却又暗淡了下去。

根骨虽重,其形简如鸿毛。老大,取舍之间尚需三思啊!寂无忧仿佛擅读心术,竟能一语道破其中玄机,他虽然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离不悔的心思。

但赤血上人离不悔还是念念不舍地将眼睛中黯淡下去的光芒再次点燃。

他竟再次替古家的少爷鸣不平,同样是凡尘少年,为何窝窝囊囊的牵牛少年能得到仙家大机缘。而根骨重如泰山且威猛高大的古家少年却无福泽,外表虽壮,其势如牛!然,一辈子却注定是个凡人命。

他不由得叹了一叹,道:生不逢时,命局如此!

老大,你觉得坐在水牛背上的女孩命局又当如何?寂无忧淡淡地问道。

一朝成,一朝败!离不悔看着寂无忧半响:妄揣天机,自损福报。人有人命,仙有仙劫,生死相安,早已各有定数,不说也罢了!

走吧,再去那边打听一下柳老先生居处,这村子不大,应该好寻找!

赤血上人离不悔说完,率先沿着扭扭曲曲的石径往西而去!

申公隐和寂无忧一边咀嚼离不悔的话意,一边尾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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