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看闵子墨忏悔得真诚,自己反而有点歉意,认为把话说重了。
不过看他那架势,该说的还是要说,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给闵子墨上一课。
“万物皆有道,神仙有神仙的道,凡人有凡人的道,那些鬼怪,也有做鬼之道,但凡违背道法自然的,无论身神仙鬼怪,五界之内皆有报应,所以你要记好!”
闵子墨不觉得浑身一凛,其实刚刚的忏悔并不真诚,是有私心的。按照师父的现在的说法,他是不是违背了做人之道?会遭到报应呢?
闵子墨的本意的确是想好好的和三公学本事;但是他学本事的目的并不单纯,目前当然是为了吃好喝好,更重要的是还得像三公那样,在人前像个人样,在人后……得像个神!
三公每每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不管男女老幼都对他毕恭毕敬;在他没出现的时候,也没人敢说他半句不是。谁家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人想起到的人就是他。
其实新店镇也不是只有三公一个人是掌坛师,闵子墨数的出来的就有三个人,但是三公的生意就是那么好。很难说他的威望,不是遵循道法自然得来的。年纪轻轻,老人小孩都叫他三公,这个“三公”里的“公”字,包含着多少信任和尊敬?
不过这些都是目前无奈前提下的理想,至于以后……闵子墨的目标很远大。
闵子墨再次跪倒在师父的面前,这回,眼泪真诚地流了出来。
“师父,我的确偷看了那些书籍,但是我不觉得是禁书,我的目的除了好奇之外,还想成为像您这样有威望的道士先生!”
三公点点头,看闵子墨的眼神多了很多温暖。
“起来吧,我都说了,到你看得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看的……”
闵子墨还是跪着不起。
“师父,您刚刚说了,我老爹不要我是有目的的,是因为我没有影子?难道我老爹也咒我变成鬼吗?”
三公顿时一惊,感觉自己说过头了,急忙给自己圆谎:“呵呵……没有影子?我说过这话……哦哦,谁叫你惹老子生气的啊!好了好了,,你怎么会没有样子呢?你自己看看,地上你的影子缩成一坨了。快起来了快起来……”
看闵子墨还是长跪不起,三公就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磨皮擦痒的浑身不自在,赶紧又强调:“你老爹的目的啊,就是要你成为我一样的道士先生啊……好了好了,你要听话啊,赶紧起来,地上冰得很。”
虽然是骗人的鬼话,不过闵子墨算是找到了一点安慰,这才站起身来,将信将疑地看着师父。
三公把桌子上的红包拿起来,打开一看,三块钱。然后又把钱塞进红包,朝闵子墨面前一推,又从荷包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红包上,说:“慧茅,我们既然有师徒缘分,就应该情同父子,不不不,应该比父子关系还要进一步,你说是不是啊……”
三公估计想到了闵子墨和他父亲的关系太僵,所以补了后面一句话,特别强调一下师徒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亲近。
父子关系,放之天下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唯有闵子墨和他父亲,稍微有点区别。
“你把这钱拿去,明天去新店买一件绒夹克和一双棉鞋,这个冬天特别的冷,特别是晚上,我们做道士先生的,都是在晚上干活。”
冬天人死得多,道士先生的生意好。
二十三块钱,普通一点的,完全可以换一身新衣服了。
闵子墨眼窝一热,泪水差点就流了下来。
但是他终究没有流泪,三公刚刚给他上的这一课的确很扎实。闵子墨就想着,倘若自己的老爹也用这种方式和他沟通,自己也不至于和他形同路人。
对了,昨天他怎么出现在姚家的?而且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虽然自己并不需要他出手相救。
………………………………………………
星期天,天气好转了,不过风还是很冷。这样的天气会延续到三月结束,闵子墨还是要买棉衣棉鞋。
赶场天会见到很多同学,但是自从闵子墨当上端公之后,原来关系还算一般的同学,见到他也不怎么搭理了,仿佛闵子墨的身上浸染了阴气,鬼怪在身边萦绕,无人敢靠近一般。
闵子墨选了一身新衣服,棉夹克还是棉的,不过没有毛领,棉鞋也是棉鞋,不过鞋帮不算太高。其实按照三公计算是价格,二十三块钱买一身衣服,足够,还是中上等的那种。
可是闵子墨买的都是中下等的,节约下三块钱,
他默默叹息,自己就这个命。
命再不好,虚荣心还是很强烈,有了新衣服就想立即穿上。闵子墨跑进电影院旁边的公共厕所,躲在最边上的蹲位上就换了衣裤,把旧的塞进大挎包里,鼓鼓胀胀的,有点担心别人看见笑话。
闵子墨毕竟还不到十七岁,还是个孩子。
钻出厕所,就碰见刚刚从旁边女厕所里钻出来的姚筱雪。
她也来赶场了。
在厕所门口打招呼不太合适,闵子墨就跟着她的身后,走到了电影院的门口。
姚筱雪似乎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闵子墨,闵子墨也识趣地加快脚步跟上。
姚筱雪今天穿着绿色的毛呢二马驹,刚好盖过膝盖。读初中的时候,她的打扮就一直很时尚,和镇上父母有工作的学生没多大区别。以前的时候闵子墨以为她家很有钱,但是前几天去过她家之后,闵子墨就很疑惑了,一个农民家,房子那么矮小破旧,不像是有家底的人家,咋还舍得把钱花在一个女娃身上?
“闵子墨,那事不怪你。”
闵子墨感激地点点头,突然说:“我现在的法名叫闵慧茅,已经不叫闵子墨了。”
姚筱雪想笑,忍了忍没笑。
她的父亲才入土三天,悲伤的气氛还很重,她就算想笑也不合时宜,只是捋着衣角,埋头看着脚尖,轻轻地晃着身子。
一时无语,闵子墨就找点话来说。
“你……赶场买了些什么?”
“没买!”
姚筱雪抬起头来,看着闵子墨,耿直地说:“我……其实是来专门来街上找你的。”
乡下的男女小青年,也只有赶场天在街上碰碰头,还得看运气,万一对方有事不来赶场,自己也就白等了。
心里爱着的那个谁,遥遥地看上一眼,心满意足。
这个时候,有几个十五六岁小崽从两人身边经过,正好听见姚筱雪的话,就歪过头来看姚筱雪,一脸猥琐的笑。
这几人都是街上的“摸包儿”,偶尔也顺便调~戏一下良家女子。
闵子墨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下这几个混混,可惜他们从来没有招惹过闵子墨,再加上闵子墨对自己的父亲还有所忌惮,所以一直“敢怒不敢言”。
这一次,三个小崽终于落在闵子墨的手里了。
“看哪样XX,小厮儿些!”
闵子墨巴不得三个小崽接嘴,这样他就可以狠狠地揍他们一顿。街上打架只要不见血,派出所也懒得管。
不料三个混混还是不给闵子墨机会,闵子墨一米八六的个头,在他们面前完全是大哥的架势了。
于是三人仰视闵子墨,嗤嗤笑着,一溜烟跑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
闵子墨刚刚说脏话了,姚筱雪噘起嘴巴,不高兴了。
闵子墨顿时心里悲凉,就破罐子破摔了:“我还能变成哪样?莫非你以为我还在写诗?将来当个作家、诗人?”
姚筱雪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闵子墨,纳闷地说:“你为什么就不写诗了呢?你以前写给我的那些诗,其实都很不错啊,我记得有这么一段诗,印象好深刻的。花开花香就好,不一定非要重在自己的园子里;你快乐幸福就好,不一定非要我在你身边……”
闵子墨心里流血:原来那些情书,姚筱雪都认真读了的。
但是姚筱雪考上了高中,接下来就去读大学,而自己……说白了还是一个农民。
“写什么诗?又当不了饭吃,我现在就是一个农民,这是命。”
闵子墨在和谁赌气呢?
“谁说的?”
姚筱雪杏眼圆睁,很认真地说:“我告诉你哈,古今中外,自学成才的作家多得很,像欧阳修,你该知道吧,还有外国的卢梭、狄更斯、高尔基外等等,很多人都是出生贫寒,自学成才的。”
闵子墨的心微微一颤,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曙光。
不过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算了,贫富贵贱都是命中注定的,人有做人之道,鬼有做鬼之道,生死由天,贵贱由命……”
姚筱雪恶狠狠地一跺脚,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远远的抛下一句话:“我看你是当道士当憨了。”
闵子墨抬头看着姚筱雪好看的身影,却见她的屁~股扭得有些不正常。
定睛一看,当即大吃一惊:姚筱雪的屁股上,隐约的闪耀着一团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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