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奇人 第三十五章 武林泰斗

到了贺晓红家，去问候了一声师公，看了一下他的病情。是急火攻心，导致气滞不畅、阴阳不调，加之年岁已大，血脉老化，不堪重负所致。这是人的生老病死自然法则，无药可根治。

杨逍用真气输入他的体内经络，使他气血充盈，精力倍增了些。于是，师公也没了睡意，拉着杨逍又闲扯起来。

杨逍心想，这会儿，学院寝室大门估计早关了。也只好留在贺晓红家里休息了。再说，师公今天的情绪高，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

师公陈廷放说：“徒儿，最近这段时间，我在想，这太极拳金刚捣碓后的庇身捶，左足踏地，右足向右展，腿肚贴地进步，腰向右下转，面部擦地，右肩离地七寸，这动作难度较大，难怪现今早已失传。”

“这一招，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何况老朽这把年纪。爷爷现在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流传的很多招式逐渐失传的道理。比如我现在就使不出来，我也没法传给弟子了。”

杨逍回道：“师公，临阵对敌，在于敌变我亦变，不必拘泥于一招一式。有些招式是可以变化的，比如劈架子的左手原为逆缠的拳，今改为顺缠的拳，这就是一种变化啊，这样就更合理一些了。”

“嗯，嗯，有道理。但是，这变化也不是可以随意变的，笨的人你让他突然变就是理解不了，反而进入了误区。”

杨逍又道：“世人的天赋虽有聪明与愚笨之分。聪明的人我就不说了，但这笨人也有三种笨法。其一是笨而不承认自己笨的，喜欢耍小聪明，把自己越来越往歧路上逼；其二是承认自己笨，但有自卑感，老认为自己不行，甚至认为自己反正不如别人的；其三是知道自己笨，却很有志气的，勤奋好学、埋头苦干，在实践中出真知的。所以学武之人，良莠不齐也就不奇怪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正比如浪里淘沙，沙尽金出，但这些皆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语。面对拜师上门的那些嫩伢子，作为师父，又如何教之？”

“师公，你这是折煞我了。你老收徒授业都这么多年了，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先慢后快再快慢之间，以柔为主，刚在其中……”陈廷放也不接杨逍的话，自顾自的说起来。师公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奇怪，老是自言自语地说胡话。

杨逍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真的是困了。便催师公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杨逍起床洗漱。刚出房门，便看见师公早在院子里晨练上了。老人家睡眠少，起得真早。

杨逍正在漱口，忽然师公喊道：“徒儿，今天别回学校了，陪我去见一个人。”

“哦~”杨逍口含牙膏沫，应道。

洗漱完，杨逍也陪师公一起练起来。师公一边练一边说道：“今天去见的这个人，会让你一生难忘。我是好不容易才预约到的。”

杨逍好奇地问道：“大人物啊？”

“是啊，师公我，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可惜啊，岁月催人老，这位大师也是英雄迟暮了。哎……”师公叹息道。

杨逍越发好奇，想了一会儿，问道：“莫非是陈科发陈大师？”

“正是。”

杨逍心想，人家可是武林泰斗级的人物啊，此生能亲自面见，真乃三生有幸。于是，兴奋地说道：“想不到，我此生还能有机会见这位大师一面。真是谢谢师公啦。”

“徒儿啊，别谢我，我还得谢谢你呢。”师公说道。

杨逍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要搁以前，老朽想见还不一定能见到呢。这都是你的那一段视频起的作用。”

“视频？”

“对，就是拿着你的视频，才得到见面的许可的。”

“哦，这样。”

八点左右，其他人也都起床来洗漱了。一众人看见陈廷放跟杨逍师徒俩一起在练功聊天，都由衷地高兴。

这时，杨逍的电话突然响起。

电话那头说道：“小杨同志，我是派出所的陈正道，你现在在哪？”

杨逍回道：“哦，陈所长啊，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所长说道：“是这样的，昨天这个案子，还有几处疑问，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一下。你看这样，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怎么样？”

“哦，还有疑问啊。行啊，我们一定配合，我们在……”杨逍心想，什么疑问？莫非察觉了我说谎？但那不是案件的关键啊。

杨逍把地址告诉了陈正道所长，然后跟师公说，“师公，派出所那边来电话，说昨天的事还有些疑问，想请我协助调查。你看，今天见陈大师的事，怎么办？”

师公想了一下，说道：“见大师的事不能迟，也不能推，此事可遇不可求。这样吧，等会派出所的同志来了，我跟他说。”

然后，师公安排陈芳赶紧给大家伙准备早餐。

大家早餐吃完后，又在院子里等了将近一小时，才听见院门口有车停下的声音，杨逍赶紧跑去迎接。

院外正是陈正道所长，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陪同。杨逍跟他们寒暄之后领进院门。

陈正道和那姓于的警察又跟院子里的人一一打了个招呼。师公不等他们开口就先说道：“这位陈同志，今天我徒儿有个特殊情况，你们看能不能把你们的事缓一缓，等我和我徒儿去见了一个重要的人之后再来？”

陈正道和那位于警察相互看了一下，陈正道问道：“大爷，您这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人物啊？”

“陈科发陈大师！”

“哦，是太极宗师陈大师啊……那好，那好。真对不起，今天耽误你们啦……我们的事不急，那我们就电话联系吧。”陈所长和于警察忙站起来朝他们赔礼道歉，然后就走了。

师公安排陈芳、贺远长去里屋拿了些礼物，然后拉上杨逍共四人乘坐一辆奔驰车，往陈大师的住所开去。

车子在一处安静的别苑停下，门口站着几名弟子拦住了他们，师公递上名帖。其中一名弟子拿着名帖走了进去。过去一会儿，才出来，跟陈廷放说了声，大爷您请。便领着他们四人进去了。

他们四人穿过几道门，在一处书房停下。领队的对贺远长、陈芳说道：“不好意思，两位。请你跟我到另一处暂且休息，掌门人不能受太多人打扰。”

领队的先把陈廷放和杨逍领了进去，然后出去安排贺远长、陈芳去了。

书房很宽，有两个隔间。隔间外的茶几上做着两位老者，正在品茶，见陈廷放来，忙起身招呼。

陈廷放认识两位老者，抱拳客气道：“文兄、明兄你们来了。”

师公称那两位为兄，估计是客气。因为那两位都比他年纪小，也不过都在六十岁左右。

四人寒暄了一会，其中一个姓文的老者看着杨逍问道：“陈兄，就是这位杨兄弟吗？”

“正是。”

那位姓明的老者对师公说道：“陈兄，那我们就进去了吧。”

看来，两位老者都知道他们的来意，估计凑成今日邀请的就是这两位老者。

于是，四人朝隔断里陆续走了进去。只见，旁边一只轮椅里面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正面朝他们半躺着，旁边一个跟杨逍年纪相仿的姑娘正在帮他疏剪白发。

白发老者虽然老态龙钟，但双目仍然深邃有神，抬起手示意旁边的姑娘，姑娘会意，悄悄退了出去。杨逍心想，看样貌定是陈大师了。

杨逍朝陈大师鞠了一躬，说道：“晚辈，今日得见大师真颜，真是荣幸！”

陈大师正身坐起，呵呵一笑，扬手示意，说道：“年轻人，别这么客气，随便点。”

师公陈廷放也大声呼道：“陈老，你身体还行吧？”

“哦，你是廷放啊，行吧，目前还死不了。”一副看开生死之状。

杨逍心想，陈大师应该有百岁高龄了吧，看样子除了身体行动不便，精神还可以，说话也利索，为人也是相当随和的。

陈大师又说道：“廷放啊，这位小兄弟就是你最近收的徒弟吧。”

“是，陈老。”

“我看行，不错……来，这位小兄弟，老头子我是走不动了，你坐到我身边来，让我仔细瞅瞅。”

杨逍听话地抓起旁边一个软垫子，坐到了陈大师旁边。

大师仔细地瞅了杨逍的脸部、脑后，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是在摸骨吗？杨逍心想。

大师摸完，说道：“小兄弟，你那个视频，我看了，那真是你打的吗？”

陈廷放忙说道：“陈老，说句实话，我这徒儿在我收他之前，就会太极拳了，我也摸不清他是哪来的套路。你老给说说，他是出自当下哪一路？”

大师说道：“都不是。此为真太极！……小兄弟，你师从何人能说不？”

杨逍为难了，这说真话牵涉到性命之忧，不说真话，又对大师不敬。

大师看他犹豫半天，便也没追问了，说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逍。”

“哪里人呐？”

“四川人。”

“去过少林寺学功夫吗？”

“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怎么会的少林千斤坠功夫？我看你太阳穴鼓起，内家功夫也不浅啊。”

少林千斤坠？我啥时候学会了啊？旁边三人也是惊奇地说道：“少林千斤坠？现在还流传着这种功夫吗？”

大师叹息道：“老头子我也是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样的功夫。这位杨兄弟，气如车轮，身如车轴，曲中求直，蓄而后发。正如王宗岳先生《太极拳论》中所言，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你们说足下没有千斤重，怎么能让身体倾倒旋转而不倒？……杨兄弟，你能再让我老头子瞧瞧不？”

杨逍看了一下四周，房内空间不够啊，再说，他也有个担心，只能仅限于他们这几个人知道。便说道：“既然陈老要看，晚辈遵命就是，但有一个要求，还望几位长辈答应我。今日之事今日了，范围仅限于我们这几个人。”

现在的年轻人还有不希望自己出名的，这倒是稀有。几位都点头答应了。

一行人，重新进到一个练功房里，把其他人都请了出去，留下他们五人。

杨逍换上练功服，站到场子中间，开始调息凝神，到气聚周身后，开始耍起了。自那次耍完之后，他又回去看了几遍太极十三式，对里面的精要理解更深了些。李连杰先生扮演的太极拳片段应该算是一种太极攻守道，敌动我动，敌进我退，可以柔化力，也可以刚克刚。

杨逍按视频的招式一遍耍完，便说道：“请各位指点。”

陈大师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老头子算是见识了。杨兄弟，刚才耍的这一套与老式之旨要相契合，它的奥义在于道家，没有数十年的功力是达不到的。想不到，杨兄弟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造诣，真了不起！”

又问杨逍，“杨兄弟，看你年龄不大，哪来的这么深厚的内家功夫？这可不是拜个师就能达到的啊。”

杨逍只好歉意地答道：“陈老，我不能说。”

“噢，这样。既然不能说，老头子也就不勉强了。小兄弟有这样的功夫，为什么不加入全国武术协会啊。虽然说，你这样的功力别人也学不到，但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你有这个责任啊。”

“是。陈老，我加入就是。”

“这就好了嘛。年轻人，不要怕出名，你躲是躲不过去的。”

是啊，躲是躲不过去的，除非从此消失。陈老是武术泰斗，他一发言，加入武术协会还不轻而易举。恐怕这又是师公的一步棋，是要把他一步步往前推啊。

见面的时间比较长了，陈老弟子已经进来催了。出于为陈老的身体考虑，大家也不再打扰了。

从别苑出来，师公和杨逍与两位老者别过，又会同贺远长和陈芳径直往家中赶。

一路上，贺远长、陈芳为没见上陈老，叹息不断。是啊，如今陈老这把年纪，见一天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