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勣身着玄银盔甲,身后的羽林卫,手里皆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把。
借着火把照出的暖红光线,李世勣很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颓废的王老爷子,自己曾经的老战友,老伙计。
“王斩,你也该来帮帮我了,这次皇上确实是动肝火了……”
身后的刘立有些惊讶,愕然地看向躺在安乐椅上的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原来叫做王斩,王斩的王,王斩的斩。
王老爷子的目光落在李世勣细指间的黄纸上:
“圣旨?”
“这是陛下赐下的。”
李世勣手一扬,一张轻飘飘的白纸,落进了王老爷子的手中。
王老爷子展开,看着纸上似曾相识的字迹,神情微微一怔,待看清楚信上写的那些内容后,脸却瞬间涨红了。
纸上唯有两字:
出来!
李世勣起初不知道皇帝写这封信的用心,看到王老爷子的反应,却突然隐约明白可其间的意思。
“老伙计,你该出来了……”
王老爷子收回目光,望向火把下的那张脸,那张有些憔悴,不复当年英锐,却依然坚毅的面容,忽然笑了笑。
“取吾盔甲来——”
一直侍候在身旁的管家,走向厅后,紧接着又从厅后走出,只不过手上多了件黑铁色的盔甲,管家自己也已然是全副戎装。
王老爷子在管家的服侍下,仔细地穿戴好盔甲,向庭院走去。
走出厅外,还在王宅中。
李世勣眉头微挑,不再多言。
“走吧。”
王老爷子对他说道,管家替他牵着战马,翻身上马,然后穿着盔甲,向王宅外的方向走去。
李世勣随之而去。
其他羽林卫将士也紧紧跟上。
须臾,兵部灯火通明。
王老爷子与李世勣皆是一身戎装,端坐在兵部的点兵台上,外面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唐军,飞马而来,来到点将台下,下马立定,人人站的就如标枪一般直!
人数越来越多,却又一个个都是一言不发,唯有看向两位老将,尤其是王老爷子的眼神,个个都带着无比的狂热。
先皇逝世后,王老爷子已经好久没有出来走动了,几乎都快被崇拜他的唐军将士们遗忘了。
王老爷子,好久没有穿过戎装,好久没有来过这点兵台了。
夜风起,将唐军手中的火把,吹得簌簌作响。
点兵台下,所有唐军沉默肃立,黑色的盔甲上在各自的火把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辉,队列前的旗帜,迎风猎猎作响,显得无比威严。
李世勣离座而起,凌厉的眼神一掠,问道:
“可有人未到?!”
“吾等俱到!等候李公将令!”
所有唐军同声高呼,音调一致。
“好!”
李世勣锋锐的双目中,迸射出不可掩饰的杀机:“众将听令!”
“在!”
“南军本部人马,守住东西两门!北军本部人马,守住南北两门!没本公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倘有骚乱,立即出兵镇压!”
片刻后,密集甚至显得有些暴烈的蹄声再次响声。
千余骑兵,行出队列,然后分成数十群骑兵,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就像无数团乌云般,向着各自的目的地冲去。
“其余人马,随本公搜捕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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