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苏坏宗师级的心境终究还是败给了情感,蹭的站起身来。
苏坏的一句师傅已让在场皆惊,甚至有些人开始低声议论。
“苏坏与何掌门同辈,可昆仑派上一代高手都已作古,苏坏的这位师傅又是谁呢?”
就在人们还在低声议论的时候,邻桌的何太冲、班淑娴也站了起来,恭敬道:“师伯!”两人自是十分激动,自从五年前何足道留下书信离去后,他们不是没有打听过这位师伯的消息,但闲云野鹤,武功又臻至绝顶,想要不被发现实在太简单。甚至两人悲观的认为师伯或许是察觉大限将至,在中原各地故地重游后,自己寻一处地方安乐而眠。
实没料到时隔五年,何足道会出现在张三丰的寿宴上。
张三丰也缓缓起身,望向何足道的眼神渐渐柔和,那道白色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渐变成了回忆的颜色,因为那正是他存在的过去与历史。
“何大哥,我们已有八十五年未见了吧!”
何足道盯着张三丰,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回忆,虽是对手但却又同病相怜。两人,谁都没有得到郭二小姐的心呢。
“以前的小君宝,现在都已成一代宗师了。”何足道的答语亲昵,丝毫不见隔阂,任谁也想不到八十年前,正是张君宝力挽狂澜击败何足道,让他远走西域。
“何大哥却还是以前的何大哥。”张三丰脸上挂着灿烂笑容,这位老友当真是他寿宴最大的惊喜。
何足道终日在昆仑峰抚琴下棋,整个人除却发如雪,却与八十年前两人相见时没有区别。
听着二人机锋般的对答,台下终有眼里老道的老江湖参透了一切。
“这,这是昆仑三圣何足道!”白眉鹰王低声惊呼道,他已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但在张三丰与何足道两位武道活化石面前,也只是听过说昆仑派这位祖师。但这惊呼不亚于平地惊雷,百年前的传奇,百年后的传奇。
最尴尬的莫过于少林派,这位八十年前扫荡整个少林寺的剑客,他们也只是在他们师傅辈口中听到过往日的传奇,是张君宝挽救了少林千古威名。但时至今日,对方在他们面前笑谈,而经历过此事的少林高僧却悉数圆寂。
若是活得久也算一种成功的话,那败者只有少林了。
“锦仪,快随我来拜见师傅!”苏坏欣喜若狂,自从何足道留下书信云游后,他甚至对再见到何足道已不抱希望,但今日何足道出现在这里,苏坏心中那旧藏的思念再也抑制不住。
贝锦仪盈盈走到何足道身旁,问安道:“师傅好。”
何足道打量了片刻,开口道:“锦仪是峨嵋派的弟子吧,我这徒儿却是好福分。”
贝锦仪听到这位与师祖平辈论交的大前辈称赞他,害羞的点点头。苏坏却是从话中听出不同意味,何足道的话中更多的是一种羡慕,看向两人的目光含着回忆与艳羡。
自己的徒儿娶了峨嵋派的高足,可他自己却没能赢得郭二小姐的芳心。
另一边张无忌也和张三丰相认请安,一时间场面其乐融融。
就座后苏坏低声问张无忌,不知道何师怎么与无忌这小子混在一起。张无忌遂老实交代,原本在淮北一代抗击元蒙,夜间原准备偷袭敌营,没想到计划有失落入敌方陷阱,若非张无忌功力深厚,一行人都将万劫不复。就在这时何足道出现,以无上剑法破了对方的陷进救出众人。张无忌与苏坏关系密切,自然看出这位白发长者施展的便是迅雷剑法,交谈之下方知此人原来就是苏坏的师傅,太师傅口中的西域第一高手何足道。
于是才有了这次结伴同行。
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苏坏也问了师傅这五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何足道将这五年的经历一一道出,离开昆仑后他最先去的地方是峨嵋山,在祭奠完郭二小姐后,何足道又到襄阳缅怀故人。随后远赴东瀛、新罗、高丽,挑战东洋三岛的高手,他这一辈子最远到过的是盛京,那时金国尚在。这次知天命游历四方,他走到了更远的地方。东洋三岛虽小,但武技演化却与中土、西域不相同,形成了特有的忍术、幻术,障眼法虽多,但对于何足道这样温养剑意多年的绝世剑客来说,只能说这一趟增长了见识,却对提高无甚用处。
在东洋三岛来回挑战,两年后方才归来。
何足道预感到自己只剩下三四年的寿命,看着残暴的元人屠戮中原,百姓民不聊生,年轻时候的激愤再起,干脆如年轻时候那般意气风发,在各地孤身抗元,刺杀元军将领,这也是为何明教在中原可以展开大旗,与元军抗衡的原因之一。
这次从张无忌口中听闻老友张君宝寿宴,自己徒儿苏坏也在其中,遂赶来一起。
两位耄耋老人成了宴会上最受欢迎的人。张三丰已是百岁老人,而何足道比张三丰还要长十几岁,可二人精神饱满,丝毫不见疲态。张三丰有些老态,但精气神正值逐日累计正值巅峰,何足道就更不可思议,全身上下除却白发三千,哪里看得出是一位百岁老人的模样?
这些前辈,当真是练武练成仙了吗?
原本赵敏心中还有些小想法计划,看到这番阵容,乖乖的端起碗吃饭,不再考虑其他。
玄冥二老更是吓得不敢抬头,自己的师傅百损道人,当年就是被张三丰铲除,现在又冒出来一位何足道,这道家功法福寿延绵,也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筵毕,恭贺的武林人士被安排在武当山住下,而开怀的张三丰却拉着何足道、张无忌与苏坏,彻夜难眠。
而苏坏也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原来四人的经历完全就是被一本九阳真经所改变。
昔日觉远师傅带着张无忌追潇湘子、尹克西,就是因为他们盗了少林寺的九阳真经,而何足道步履中原,就是因为尹克西临死前的一句‘经在油中’,才有了后来只剑挑少林,败在张三丰手下从此不入中原。
而晚年收了关门弟子苏坏,这位弟子却机缘巧合从白猿腹部发现九阳真经,更凭借此书救了危在旦夕的张无忌。
听罢,四人皆叹息,这就是因果缘分。
“经在油中,原来是经在猴中!”何足道大笑,因为一场美妙的错误,让他整个人生都发生变化。因为尹克西的一句话,让他见到了郭二小姐,也因为尹克西的一句话,让他因爱困苦终身。
话题渐聊,就说到张三丰出关身上。
“听闻张真人闭关八年,出关终有所得。张真人的信我看过了,对这门玄奥的武功很感兴趣。”苏坏笑眯眯的问道。
张三丰洒脱一笑,当即抄起真武剑起身:“老道也正有此意,这门功夫与江湖上所有武功都不同,却是走的以慢打快的路数,你们都是当今江湖的顶尖,不若一起探讨探讨?”
走出屋子,张三丰下场后施出新创太极拳中“以虚御实”的上乘武学法门,揽雀尾、野马分鬃,二十四式一一使出,一套太极拳打完,四分之一柱香已经烧完,张三丰招式奇慢,若是给一些了不起的江湖高手,这二十四招绵绵然若雷霆施展,也不过几息时间。
张无忌是四人中年级最轻,实力深厚,但武学常识不显,疑惑的目光在整套武功都施展完毕后才爆发出精光,有所得。
何足道眼波流转,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只是以欣赏的目光看呆这套迥异武学。
“以慢搏快,君宝你这套武功必定成为武学史上的一大瑰宝,只可惜如此精妙绝伦的武学,绝大多数人都理解不了。”何足道无不感叹道,既有看到这门武功的惊喜,又有对前景的失望。
张三丰却是洒脱,“我门下最聪颖的就是无忌的父亲,若是健在或许五六年可以领悟这门神功,门下远桥或许六七十能领悟其中道理。我只求这门功夫不要失传,发扬光大却是从来也没想过。”随后又看了看张无忌与苏坏,乐道:“现在可是有两个人都理解太极拳的精妙奥义,也算是好归宿了。”
苏坏福灵心至,对张无忌说道:“无忌,麻烦将你嫂子喊来。”
张无忌不知所以,但还是应声照办。
“师傅,张真人日前寄来了书信,小子对太极奥义平颇感兴趣,劳烦一会儿师傅为劣徒掠阵。”
何足道点点头,正所谓江湖后浪推前浪,虽然创出太极拳这样瑰宝级的武学,但他还是看到现在的江湖,已然是苏坏与张无忌的江湖。
他们,终究老了。
“苏小友,连同这太极拳,老道还创出了一门太极剑,素闻你剑术高超,不若我们以剑会友?”
苏坏摇摇头说道:“张真人不必客气,没有锦仪的应允我不会随意出剑。不过日前峨眉金顶,高山之巅上我也创出一门指法,还请张真人品鉴!”
说罢双指朝天,大喝一声:“惊蛰!”
天柱峰上响彻一道金灿雷光,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达观审核通过:daguan 时间:08 15 2019 11:46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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