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门之梦 真理与谬论

巴尔姆把话筒递给了乌堐，小声提醒道：“能说多少就说多少！”他说的是华语。

乌堐一愣，“什么？你让我跟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干什么？别忘了，对方可能是来者不善！”

巴尔姆，“我的意思是，能说多少就说多少！”

乌堐皱着眉头，眼里满是问号，“……”

巴尔姆想了想，解释道：“我说的多少，是very少，veryvery少的意思。”

“哦，我懂你意思了。你说的多少就是多么少的意思。”乌堐点点头，对着话筒说道：“我是乌堐，你是谁？”

巴尔姆，“牟丽思，你赶紧通知技术组，让他们逆向追踪这个号码，查出这个号码是从哪里打来的！”

牟丽思，“长官，技术组的伙计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嗯，那就好，希望能查出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如果能查出对方的身份就更好了。”

话筒中一片沉默，几秒钟后，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巴尔姆讶然，“说完了？”

乌堐淡淡地点点头，“说完了。”

“就一句话？”

“你不是让我尽量少说话吗？”

“对方透露身份了没有？”

“对方说的比我更少。”

“对方说什么了？”

“一个字也没说。”

黑牛本来非常灿烂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唰地一下站起来，“牟丽思女士，技术组跟踪到这个电话没有？”

牟丽思，“你们等一下，我问一下技术组的伙计们。……hello，我是牟丽思，监测结果如何？……什么？你们怎么搞的？”。她面露沮丧之情，挂了电话，两手一摊，“长官，刚才这个电话是用电脑网络伪装的一个固定电话，电话号码显示在考拉国，可是这个号码实际上并不存在。再继续追踪IP地址，发现IP也是伪装的，由于时间太短，没有继续追踪下去。”

巴尔姆，“看来，刚才打电话的这个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此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黑牛，“正可恶！我们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刚才那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巴尔姆，“刚才打电话来的，估计是恶灵傀儡。虎鲸号的失踪，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黑牛，“我觉得，虎鲸号的失踪没那么简单。”

巴尔姆，“你想说什么？”

黑牛，“虎鲸号的电子系统工作正常，系统时间停留在三十年前，潜艇内部的情况也保持着三十年前的模样。”他指了指乌堐，“乌先生确认，他们刚进入潜艇的时候，里面的烤箱仍然在正常工作，面包刚刚加工好。还有，寝室里面居然有刚泡好的咖啡。从以上迹象判断，虎鲸号的失踪恐怕跟超自然现象有关，跟恶灵傀儡没有直接关系。”

巴尔姆，“乌先生，刚才打电话来的这个家伙，你怎么看？”

乌堐回想起在地下城的遭遇，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估计，地下城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追杀，而且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行踪，对方打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他在不在这里。现在，对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估计马上就会采取什么行动了。于是不安地说：“此事蹊跷，我得马上给我老家的老婆孩子打个电话，让他们做好防范措施！”

巴尔姆，“对方显然是冲你来的，你担心你的家人干什么？”

乌堐，“黑牛，你确认现在的时间是不是1982年？”

巴尔姆，“这个毫无疑问。现在的时间是2012年。你问这个干什么？”

乌堐，“如果现在的时间是1982年，我就不需要给老婆孩子打电话了，因为那时候我没老婆，家里没有电话。如果是2012年，我有必要给老婆孩子打个电话。”

“你担心家人的安全？”

“刚才打电话来的人，肯定知道我的厉害，知道我不好对付。为了除掉我，他们可能先绑架我的老婆孩子。”

“嗯，你的确不好对付。我们训练有素的全副武装的几个伙计，被符隶和幽兰几下子打趴下了，符隶和幽兰还是赤手空拳……唉，幸好是一场误会！”巴尔姆瞅了瞅符隶和幽兰，心有余悸地说。

“事不宜迟，我先借你们的电话一用！”

“嗯，就用这部电话吧，这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而且有防监听功能。另外，我建议你把你的家人接到这里来，等确认安全了再回去！在这里，我们可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不，我需要回去一趟。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只是觉得，我有责任保护老婆孩子，而且不能让我老家的邻居们遭受池鱼之殃。”

“乌先生，我并不是有意拦着你回去。只是，你们四人没有合格的入境签证手续，想要正常离境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你们连身份证件都没有，一旦出去，麻烦很多！”

“这……”

“就这样吧，让你的家人到这里来跟你见面。我知道你还有其他要事要办，你可以安排相关人员到我们山姆国来见你嘛，不一定非得亲自跑一趟嘛。”

“好吧，我来安排一下。……对了，即使我家人马上开始为出国办手续，办签证手续也得一个多礼拜时间吧！我的敌人不会给我留这么长时间的！”

“这事你放心，我们特许你的家人落地签证就可以了，我相信你们华夏国的海关会配理解并配合你的。”

“那好吧！越快越好！”乌堐拨通了晏文柳的电话，“喂……！老婆，是我！”

话筒中传来一道十分警觉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老公？”

乌堐微微一愣，“老婆！真的是我，乌堐！”

“乌堐？呵呵，他要给打电话的话，他会用专用的卫星电话打给我的，不可能用国外电话打给我的！”

“老婆，我的卫星电话坏了，我现在在山姆国……你难道没听出我的声音来吗？”

“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伪装我老公声音骗我的人多了去了！我问你，小月跟你回来了吗？”

“小月？老婆，你说的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小筠小芳和无月！”

“哦……！看来你为了骗我，还做足了功课！我再问你，儿子现在上几年级了？”

乌堐完全蒙掉了，寻思老大一会儿，难为情地说道：“老婆，不好意思，我记不得儿子上几年级了！”

“大师兄！真的是你！太好了！……大师兄，我好想你……”

乌堐讶然，“呃……！你怎么一下子相信是我了？”

“除了你，还有哪个当老爸的不知道自己儿子上几年级？相反，如果是冒充你来骗我的，肯定会事先把这些基本常识调查清楚的！”

“噢，原来是这样！老婆，我很想立即回来，可是我手头还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办，这些天都呆在山姆国，你可以带儿子和乌拉拉母女俩到这边来跟我聚聚吗？”

“好啊！我马上签证去！”

地下城

负责追捕乌堐四人的莫多尔正拿着几张照片发呆，那是乌堐四人出现在山姆国的几张照片。在他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一直巴掌大的乌龟静静地趴在地上，伸出半个头来，歪着脖子愣愣地望着莫多尔，它是莫多尔养的一只宠物，陪伴莫多尔十二年了。它似乎嗅到了弥漫在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也似乎读懂了莫多尔焦虑不安的心情，所以表现得很老实，不再像往常一样到处爬动，以免引火烧身。

“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居然逃了出去！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们真的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莫多尔说着，把照片往桌上一摔，拔出手枪摆弄起来。

突然，桌上电话响了。

莫多尔放下手枪，拿起话筒，“喂，我是莫多尔。”

“照片看到了？”

莫多尔微微一愣，“看到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莫多尔眼皮直跳，“长官，我承认，是我这次办事不利，让敌特分子逃了出去。但是，我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我根本想不到，这四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有超能力，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敌人混到我们的心脏里面来了，窃取了对我们来说生死攸关的秘密，上司那么信任你，把搜剿敌特分子的任务交给你，你却让他们跑了！……你这是严重失职！你等着进军事法庭吧！”

“长官，您对我的指责我毫无异议！只是，我希望您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功折罪？你有这个能力吗？如果再次失手浪费大好机会，怎么办？”

“我手中还有几张好牌没有出呢！夜叉别动队和美杜莎别动队还没有出手呢！我还有扭转局面的机会！如果再次失手，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我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时间里，美杜莎的梅花A小组和夜叉队的黑桃K小组仍然由你指挥。在十天之内，你必须除掉乌堐四人！还有乌堐的家人，跟乌堐四人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必须干掉！”

“十天？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怎么？十天还不够？那就五天！”

莫多尔浑身一震，“这……，好好好，五天！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希望长官解答！”

“说。”

“追杀四个闯入者，这个我能理解。我不理解的是，为何要杀掉他们的家人呢？”

“情报小组的伙计们采取了多种技术措施，也未能搜索到跟乌堐在一起的另外三个女子的档案资料，这说明，乌堐身边的人，可能都是从事秘密活动的人，甚至有可能，他身边的那些人比乌堐本人更危险！……为了守住地下城的秘密，我们必须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伙敌特分子，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泄露我们地下城的秘密！”

“是！”

通话结束，神父泰伯一边把玩着万字杯一边走了进来，说：“莫多尔先生，能不能把乌先生活着带回来？”

莫多尔断然摆手，“恐怕不行。我接到的命令是杀掉乌堐和他的家属和密切接触者。”

“我并不反对你们杀了乌堐。只是，他暂时还不能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万字杯跟乌先生有关，目前只有他能帮我们解开万字杯的秘密。”

“这杯子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真有那么神奇吗？”

泰伯白了莫多尔一眼，嘴角带着些许不屑之情，“莫多尔先生，你可以质疑我，但绝不可以质疑万字杯！别看这杯子小，装的可是十分恐怖的能量！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些能量，我们地下城的科技文明完全有希望在短时间内提升几个层次，也就有希望加入联合星组织，至少可以在联合星组织弄个观察员的身份当当！”

莫多尔满脸不可置信之情，“泰伯神父，你的言行为什么老是那么玄奥呢？这杯子分明是空的，你偏说这个杯子装着不少戾气、怨力和煞气？就算这个杯子如你所说，装满了所谓的戾气、怨力和煞气，那也只是一种情绪而已，跟物质和能量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能迷信那种很不靠谱的传说，我们要相信科学！只有科学才能给我们实实在在的强大的力量！只有科技文明的提高才能让我们有机会加入联合星组织！”

泰伯讥笑道：“迷信？我看你们一大帮所谓的专家，把一些似是而非的谬论当做真理，都不敢提出质疑，那才是真正的迷信！”

莫多尔面露不悦，“泰伯神父，你怎么能质疑科学？你有何证据？”

“证据？我随便举个例子吧。按照那帮蠢材奉为真理的说法，鄂司星球外太空全是真空，这一点你不否定吧？”

“那当然，这是举世公认的理论。”

泰伯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球，“我这里有一个球，里面的空气已经被抽掉，你说小球内部算不算真空环境？”

“那当然。”

泰伯掏出一根钢针，“如果我用在小球上钻一个眼，你说外面的空气会不会被真空环境吸入进去？”

“那当然。”

泰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很好。现在问题来了。鄂司星球大气层外是不是有一个密封的圆球？”

莫多尔不假思索地摇头道：“不不不，大气层外根本没有密封的圆球！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有！”

泰伯凑近了莫多尔，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么你说，鄂司星球上的空气为何不会被真空的外太空吸走？”

莫多尔一愣，稍一沉思，说：“那是因为鄂司星球有引力！大气层在引力作用下无法逃逸到外太空中。”

泰伯嘿嘿一笑，“你说的没错。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很关键。你说，是地面的引力大，还是几百公里的外太空引力大？”

莫多尔脱口而出，“当然是地面的引力大！到了几百公里高空，引力已经很小很小了，几乎就是失重的环境。”

泰伯特意地一笑，哧的一声砸破了小球，“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地面上的引力都无法阻止空气被吸入真空环境里，为什么大气层边缘处的空气又不会被真空的外太空环境吸走呢？”

“这……”莫多尔无言以对。沉思片刻，说：“我不是搞科学研究的，我是侦缉队长，我只是个粗人，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