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顾湘 第十五章 毒苹果

整个寒假林默都窝在家里，期间林默久违的接到了爸爸的电话。那是自从爸爸离开以后，第一次联系林默。

话筒里传来爸爸的声音，听不真切，林默觉得陌生。

“最近怎么样？”爸爸在那头问。

林默反问，“最近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小默，是爸爸对不起你。”

林默说不出话，为什么爸爸妈妈一边说着对不起我，一边做着对不起我的事情呢，好像说句对不起就不用对不起了一样。

大钟还在摆动着，林默回忆起妈妈那时候的话“你爸爸毫不犹豫的把你给了我，你爸爸是不要你的。”

那边又说：“小默，你还在吗？小默？”

林默动了动嘴想问问爸爸是不是不要她，又问不出来。只能挂了电话。

还没等林默起身，那边电话又打过来。林默接上，爸爸在那头：“小默，刚才是不是信号不好啊？你现在听的到吗？”

林默闷闷的嗯了一声，那边继续说：“小默，你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爸爸都给你买。”

我想要的礼物你现在给的了吗？我想要我的生活像从前一样，我想要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这些小孩子才有权利说的话，这些只有幸福的孩子才能撒娇着说出来的话，林默终究没说。

“不用了，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林默说完，补了一句：“以后还是不要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吧，妈妈接到了怕是不好，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那边“唉”了一声，叫着“小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默把电话挂掉，电话又响了几遍，林默没再接。

这天林默在家里实在觉得难受，就晃荡着。在小巷子里，林默看到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左手拿着一个苹果，右手插到口袋里，悠悠闲闲的站在路边。他的眼神专注在某个点，房檐上站着一只橘色的猫，那只猫正在舔着爪子。安安静静的，与世无争的样子，林默也有些看呆了。

那个男生开口了：“你也喜欢猫吗？”

林默诧异，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怎么就能突然打了招呼，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吗？”

那个男生笑了，笑的样子激激荡荡的，像将军旁边运筹帷幄的师爷，不过是个很好看的师爷。

林默不敢再看他，只是继续盯着房檐上的猫，那只猫似乎觉察到两个人的视线，喵呜一声快速的消失了。

林默没什么可看的，只能回答：“我不喜欢猫。”

那个男孩的回答出乎意料，：“我也不喜欢猫。”

林默诧异：“你不喜欢猫为什么盯着它看了这么久？”

男孩又笑：“你不喜欢猫，不也是盯着它看了那么久？”

林默无语，心想这个人的逻辑怎么跟顾湘一样一样的，斗嘴斗不过，林默干脆不说话，转身准备走。

男孩叫住她：“哎哎，怎么说几句就生气了。你先别走。”

林默看着男孩，男孩比她高出许多，林默仰着脖子，这时候竟然也能开个小差，林默想这样看着他的样子应该很像翻白眼。也好，省了力气。

男孩只是笑：“小姑娘，火气怎么那么大呀。”

林默歪了歪头：“谁是小姑娘，你才是小姑娘，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阳光照着林默的脸。有几颗小小的雀斑，配合着林默的表情，是青春的，可爱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男孩往后退了一步：“好了，你不是小姑娘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林默眼神只能平视到男孩的胸前，男孩衣服的拉链拉到这里，拉链上有一只小小的老鹰。“我只是随便转转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也随便转转，看看不喜欢的猫，看看不喜欢的树啊什么的。”

男孩又开始开玩笑，林默闷闷的说：“哦，这样，那你是挺无聊的。”

“不无聊，不无聊，其实有时候会有意外的惊喜。”说到惊喜两个字，男孩偷看了一眼林默，又快速的低了头。

林默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被墙面的青苔吸引了，上次好像就是这个地方，明明自己刮掉了一块，现在又长出来了。真快。

男孩见林默没有回应，懊恼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又急忙找补：“这里的树就很好，你看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尖尖，多好啊。”

这算尬聊了，林默抽了抽嘴角，这样啊。却觉得有趣，接着说：“是的，是这样的，树只有远远的看才有意思，不然脖子会疼的。”说着给了男孩一个笑脸。

林默见男孩转过身，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觉得自己说话实在无聊了吧。林默低着头，没来由的一阵失落。过了一会，男孩说：“我先走了，有点事。”

林默想这是把天聊死了吗？林默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连忙说：“我也有点事，我要赶紧走了。”正打算走的林默，手里猛地被塞了一个东西，林默一看是一个苹果，鲜红的，带着体温的。

抬眼那个男孩先走远了。林默想喊住那个男孩，终究没喊。

那个苹果让林默想起白雪公主的后妈带给白雪公主的毒苹果，为什么明知道是毒苹果却还是想吃呢？一定是因为太甜美了吧。可是白雪公主的后妈是蓄谋已久至少还有个故事的起承转合，而现在这个苹果只是偶然，而且还是概率最小的那种偶然。

林默把苹果放在地上，孤零零的样子，叹了口气林默又把苹果拿起来。握在手上，上面的体温已经消散了，就是一个苹果而已，和其他的苹果没有区别。

男孩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女孩已经转身走了，从巷子那里拐了一个弯，就消失了不见了。

男孩拍了拍自己的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周放，你这个笨蛋。”

正懊恼着，顾湘从那头走出来叫了声：“周放，你怎么才来？”

男孩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又是松松散散的样子：“路上有点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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