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 第七章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周空无一人。银光从窗跳进来，洒在我的脸上。我借着月光，扫了一眼房间，这才知道我在哪里。我乏力地爬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我的手摸向那里。

借着月光，我撩起衬衣，有道长长的新鲜的疤，在我的腹部。它像条蚯蚓，从肚脐下方一直延伸到右大腿根部。而且，还有少量的血液流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我忍着痛，慢慢地从床上挪下来。我的手依旧放在肚子上。这里是荒原。我喃喃自语。审判官是怎么到这里的？我思索一番，仍想不明白。我回忆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救我的人——摩尔莱斯。

他现在怎样？他醒了吗？带着这些疑问，我跌跌撞撞走向他的房间。正要伸手，礼貌地敲一声门，却听见长者的声音。在里头。

“……另一个世界的家伙。”

“他是什么？”摩尔莱斯说。他的声音很微弱。

“我不知道。”长者沙哑地说。我听见长者叹了口气。“你为她这么做，值得吗？”

我摒住呼吸，心跳得很快。“值得。”摩尔莱斯说。

“为什么？”

“她的命很苦。”

“就因为这点？”

“足够了。”

我听得很清楚，他们的对话内容，我几乎全都记下了，非常深切——尤其他说的值得二字。那一刻，我很感动，内心很温暖。

我转身离开，回到我的房间，坐在床沿上，无声地哭起来。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是咬着袖管的，因为怕被他们听见，过来找我、看我。我不想麻烦他们。实在不想。第二天，我早早离开了。那时，长者和摩尔莱斯都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