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仙人即将开坛做法,祭天祈雨。
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的散播之下,在短短半日之内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百姓苦旱灾久已,如今骤然听得这件事,个个激动的手舞足蹈。
“你说桃花仙人真的能把雨求来吗?”
“应该可以吧,那么多人都在传,总不会是在欺骗我们老实人!”
“嗯,希望是真的,那桃花仙人可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呐!”
如今这长安,街边巷角,酒楼茶肆,到处都在谈纶着这件事。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不管信还是不信,很多人决定明天去桃山下候着。
成与不成都能很快知晓。
……
德云楼。
这里有长安城最出名的美食,满座尽是衣着华丽之人。
想这里置办一桌酒席,至少也要数贯钱。
“这里的东西真贵。”
当听到酒楼小二的报价之后,阿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亏她以前还经常嚷嚷着要过来,就这吃顿饭的价格,都足够她们几年的花销了。
今天李风难得给她们放了半天的假,手上又有点小钱。
二女一琢磨,就决定到德云楼来圆一次梦想。
至于上次某人说带二女去吃大餐,结果中途发现忘记带钱。
最后还是只能就地解决,让她们郁闷了好久。
似是被阿云的话,勾起了以前的记忆。
阿紫的双眸中透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目光。
“这个味道不错,待会给师傅带一点回去,嗯,那个也不错……”
阿云自言自语的忙活着,一点也不觉得烦恼。
幸福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
有吃,有喝,有阿紫,有师傅。
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足了。
随着食客的增多,整个德云楼也也逐渐变得喧闹了起来。
此时,不远处某桌人的交谈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子不语怪力乱神,照我说,那什么桃花仙人不过是一江湖术士,花言巧语愚弄满朝上下。”
“我看不然,那人当着陛下及文武百官的面放言,焉能作假?”
“哼,祭天祈雨一事自古有之,但能成者十不足一,到时求雨不成,连失败的借口都不用多想。”
一位身穿华服的石子满脸激愤之色,用一种讥讽的声音道:“满座诸公心不诚,则雨不至,徒呼奈何!”
听到同伴如此激进的话,有与之教好之人悄悄拉扯了一下对方的袖子。
这里毕竟是公开场合,如此公然诽谤当朝国师。
如果被人告到衙门,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能到这里吃饭的人,多半是有些家底背景的。
其中尤以儒家学子居多,听到那激进士子的话,不少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也是一种勇气。
“你们又没亲眼所见,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听到有人辱及家师,以阿紫的性格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当场就站了起来。
为了出行方便,她们俩这次下山皆是做男子装扮。
虽然身高矮了点,但气势却是半点不弱。
“此话书中圣贤早有明证,何须我来污蔑。”
那年轻士子面露轻蔑之色,对方不过一童子焉能明白他的才华。
“我看你年纪轻轻,还是回家多读点书吧!”
阿紫闻言,面色涨的通红,偏偏一时间却又无法反驳。
她虽然识得几个字,但确实不曾读过经书。
明明知道对方说的不对,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反击。
“让你侮辱我师父,打你!”
却是阿云在旁边听的鼓起了一张包子脸,拿起手上的点心就朝那士子扔了过去。
士子躲闪不及,溅的全身都是残渣,当场就气的浑身发抖。
这一幕却给阿紫提了个醒。
说不过,那就打便是。
这本就是她们这些底层混混的拿手本事。
她也是这些日子过的太舒适,差点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体面人。
最后居然还要让单纯的阿云来提醒,实在太不应该。
阿紫在心中暗自检讨,手上却没有闲着。
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端起几个菜碟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即便有所误伤,那也在所不惜。
“君子动口不动手……斯文扫地……哎哟……”
那人被一个磨破角的碟子磕破了头皮,当场就流出血来。
“光蕊兄,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周围的同伴本以为只是口角之争,没想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当真是措手不及。
陈光蕊,也就是那位额头受伤的士子,强忍着昏厥的冲动,指着入口方向,道:“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只是,这话却说的有些晚了。
等到他的这些同伴回过神来,那两个小童早就一溜烟的跑出了酒楼。
转眼就钻入了人群,不见踪影。
只留下现场几个士子干瞪眼。
这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最后只能原地踱足,长叹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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