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子所住的居所乃是一栋二层小楼,名为“安乐窝”,之前,王策和他二人便是在二楼的书房品酒。
两人拾阶而下,来到一楼的正厅之中。
里面正俏生生立着一位佳人。
她香肩宛如刀削,秀发披散,皮肤虽然被晒成古铜色,却并不显得黝黑,而更散发出令人心头灼热的健康气息。
而那双如醇酒的凤目,睫毛浓密纤长,眸子如水潭般深邃,洋溢着一种神秘感。
王策心中知道,这就是这飞马牧场的场主,也是鲁妙子的独生女儿,商秀珣。
此刻,商秀珣的目光在鲁妙子面上仅仅打了一个转,便带着些许冷意看向王策:“朋友,你来到飞马牧场似乎已经很久,也不向主人打个招呼吗?”
王策面对商秀珣的质问,心中有些尴尬。
他知道这商秀珣只是迁怒而已,但却无法动怒。
毕竟,鲁妙子和他这段时间相处得宜,也算有了几分情分,可做不出一怒给他绝后的事情。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谁敢这么对他说话?
不过,王策也还不至于哑口无言:“商场主,在下乃是来拜访令尊,稍作叨扰,想来也不必向你报告吧?”
“住口!他不是我的父亲!”
商秀珣忽然怒道。
此言一出,鲁妙子脸上顿时显出悲伤、沮丧之色。
他当年和魔门祝玉妍关系扯不清楚,不仅累及自己,也伤了妻子女儿的心。
待其妻子商青雅病终,干脆就被商秀珣彻底恨上。
结果,鲁妙子便在飞马牧场后山建了个名为“安乐窝”的小楼,深居不出,等死而已。
在王策到来之前,鲁妙子的心灵已经如同枯木朽灰,死气沉沉。
不过,被王策除去天魔真气后,他心中又燃起几分希望。
有了更长久的寿命,就算不能博得女儿原谅,却可以照看她更久。
王策瞥了鲁妙子一眼,心中忽然微动,向商秀珣道:“商场主,你可知令尊本来命在旦夕?”
鲁妙子身受天魔真气,即将油尽灯枯之事,却正好瞒着这个女儿。
商秀珣挂上一副冷淡面孔:“他就算死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策目光过处,却发现她手指微微一颤。
他正色道:“鲁公虽然年轻时做过糊涂事,但也付出了代价。那阴癸派的祝玉妍曾将一道天魔真气打入鲁公体内,消磨其气血生机,这些年来,他受了多少苦楚,却从未对你说过。”
商秀珣美眸一动,看了鲁妙子一眼,道:“你又是哪路人物?为何对这些事了解的这么清楚?”
“秀珣,他……”
鲁妙子赶紧出言制止。
王策的名声在江湖上太过响亮,他生怕自己女儿被牵扯到其中。
若是将王策目前在飞马牧场的消息传出,只怕要不了多久,飞马牧场这块自留地就会被连根拔起!
这牧场地处竟陵西南,乃是一块面积庞大的滨河平原,土壤肥沃,水草丰美。
更妙的是,飞马牧场以马为名,饲养了不知多少万马匹,若有哪个势力占据,便可练成一支实力非凡的铁骑。
如今飞马牧场之所以能保持平静,不过是因为地理位置,数家势力犬牙次互,再加上师出无名。
同时,牧场麾下的精锐兵士也算一个不小的筹码。
但如果“人人得而诛之”的王策在此,不说别的,佛门势力和宇文阀必将兴师动众。
鲁妙子对这些门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自然想要让商秀珣休要多问。
但商秀珣却并不领情。
在她看来,这个青年虽然风姿不凡,但既然和那个抛妻弃女的老头儿混在一起,又偷偷在她的飞马牧场住了许久,也让她心中颇为不喜。
若非某个小厮夜里从小楼窗中见到两个身影,她还真不知道飞马牧场多了个不速之客。
她一挥手,对鲁妙子道:“你还记得在我娘面前发过的誓吗?不能干涉牧场中的任何事务!”
“他既然潜入飞马牧场,我就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鲁妙子哑口无言。
王策摇头轻笑,道:“鲁公不必多说了。商场主,在下姓王名策,不知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
“王策?”
商秀珣目光一僵:“长生诀传人王策?那个最近崛起的大宗师?”
她虽然远在飞马牧场,但这等震惊天下的消息还是有所耳闻。
有一位年轻宗师崛起,手段狠辣,半正半邪,将如日中天的佛门打成半废,又远赴北方,斩杀了突厥人的精神信仰武尊毕玄。
说起来,他手上杀死的中原人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外族兵士。
但是,那谈笑杀人的冷酷和肆无忌惮的武力却让所有人都深深忌惮。
听到面前之人自称王策,商秀珣固然是女强人的性格,但仍忍不住心中微颤,对这个年轻人升起深深的惧怕。
若是其他门阀、势力的首脑在此,虽然也有将飞马牧场摧毁的能力,但商秀珣绝不会如此心悸。
因为他们若是要对飞马牧场不利,首先要过得就是利益这一关,其次是和幕僚商议,敲定计划,然后指挥麾下军队徐徐行动,并非是一蹴而就之事。
但王策乃是伟力归于自身的绝代高手,杀心一动便可出手,挥手令人血溅五步,不须征兆,不须迟疑。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间绝顶存在,商秀珣对其毫不了解,既不知道其爱好,也不清楚其羁绊。
这是一种生死操于人手的感觉。
举凡天下枭雄,只要位居人上,就绝不会喜欢这种感觉,包括身为女子的商秀珣在内。
不过,抛去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不提,商秀珣对王策的印象倒是极好。
她觉得,这不速而来的青年虽然身为宗师以上的人物,却浑然没有任何架子,目光澄澈,态度和善,全不似传闻中那般残暴嗜杀。
她却不知道,这只是王策的表象而已。
若是杀机一动,仍可摘人头颅如踏雪寻梅。
“原来是王……王兄。”
商秀珣卡了片刻,才姑且选了一个不远不近不高不低的称呼。
老头儿看上去和他很熟的样子,应该无妨吧……她这样想道。
想起鲁妙子,商秀珣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几句言语,分明有意将她许配给王策。
王策倒是并不在意称呼的问题。
他笑道:“商姑娘,我在此的事情还请你保密,这也是免了给鲁公和你招来麻烦。”
“嗯。”
商秀珣一反常态,只是低声应道,俏颜上不知不觉泛起几丝绯红。
她目光投向鲁妙子,打量了片刻,似是确定是否确实如王策所说,生机憔悴。
几息后,她虽然没看出任何曾经存在的伤势,但鲁妙子那沮丧灰心的气场却让她心头一软。
“也罢,既然老头儿多亏了王兄诊治,那,那我欠你一个人情,从今以后飞马牧场任由你出入,奉为上宾。”
说完,商秀珣转身便走,一阵风地去了。
看着那健康美妙的身影消逝,王策似笑非笑看向鲁妙子:“鲁公,恭喜。”
既然商秀珣愿意为了鲁妙子欠他一个人情,那么说明最起码在心中仍然将其当作父亲。
鲁妙子并非愚鲁,当下也是哈哈一笑,心中郁气大为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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