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镇江湖 第十七章 少年杀意

从寺庙里走出的墨轩表情少有的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因为庙在村子的最边缘，所以他还需要途经竹林，穿过一条小溪，似乎是大碑溪的支流，小和尚每天打水都从这里，小溪的上面架着一竹桥，方便人从上面通过。

墨轩有些心不在焉，他随意一瞥，却发现一个人正坐在竹桥上，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墨轩的脸上扫过，似乎很在意他。

墨轩皱了皱眉，没有管对方，他依然在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走到了竹桥边对方依然没什么动作，他才抬起头，却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罢了，而且还是经常和小胖他们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之一。

对方叫什么来着，墨轩也没有多想，或者他忘记了，毕竟其他人都不过是和小胖关系好，与他只有畏惧多一点，而且他还记得小胖说过，这个小男孩是比较奇怪的一个，其他小孩子都跟着小胖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连梁娇娇和水晶有时兴致来了也会陪他们玩一会，唯独这个小男孩要么坐在他们周围发呆，要么眼神直勾勾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模样，所以小胖总是叫他去望风。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家伙嘛，墨轩在走上竹桥的同时淡淡地瞥了眼对方的脸，既然偶遇到了就稍稍记下吧，对方很是削瘦，破旧的布衣上打着几个补丁，脸也是很普通的一张脸，只不过上颚骨有些宽大，显得他的脸颊向下凹陷，再加上那凌乱的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戴着假发的骷髅一般，只是让墨轩有些不舒服的是，对方就算是被挡住了眼睛，依然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自己最近没惹到他吧，墨轩这样想着，依然毫不在意地从对方身边走过，他可不是那种会随意打招呼的人，这在他穿越前和穿越后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这种萍水相逢之人。

对方虽然没什么动作，但是墨轩却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注视在他的身上，一直从脸上看到后脑勺，只是看到后脑勺时，那股凉意变得炙热起来。

杀意吗？墨轩脑袋微微一偏，一把小刀险而又险地擦着他头发刺过，墨轩随手一拍，对方手一软，那把小刀就被拍飞出去，而这只手的主人也宛若受惊的鸟一般退了好几步，一脸讶然地盯着安然无恙的墨轩，似乎在震惊着对方的反应。

“喂，我说....你叫什么来着，算了。”墨轩一看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惊讶着什么，只是这样未免将他想得太简单了吧，反正记不住名字，被当做挑衅也无所谓，墨轩摸了摸后脑勺，用着嘲讽的语气吐槽着。“下次别总是盯着别人的后脑勺看，你的杀气简直将我的后脑勺点着了，很痛的哦。”

没有回答，对方沉默着，完全没有被墨轩的挑衅所激怒，反而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从一边拿起了之前墨轩以为是撑船用的竹篙，象征地挥舞着一下，看得出很是生疏，似乎门外汉的模样。

“糟糕了啊，那个谁...”墨轩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对这个家伙的稍微高看了那么一点，虽然偷袭是没什么风度，但是在志在必得的一击失手后居然心神不乱，还计划了下一步，看来是个隐藏很深的家伙，胖子那个迷糊的家伙居然将这样的家伙当做跑腿，知道后估计会吓得尿裤子吧。“是男人就不要动用武器。”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男人，他顺手就一竹篙抽了过去，只是就算是墨轩露出了怯意，他依然进退有度，完全不贸进。

“真是可惜了。”墨轩在竹篙即将抽中他时表情已经归为平静，他抬腿一脚，毫不示弱地踢在了竹篙上，那个看上去挺粗的竹篙居然被墨轩一脚踢断。“我还想让你露个破绽呢，只不过你这一招没什么用呢。”

墨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到对方那暗藏阴狠的目光，他依然没有大意，果然在墨轩踢断竹篙的那一瞬间，对方马上欺身而上，猫着腰从竹篙上抽出了两根早已准备好的竹刺，被削的极为尖锐，而且目标居然是墨轩的眼睛！

“有趣。”墨轩直到现在在真正打起精神来，或许是因为这招就算是他也感觉到了危险，也许是因为对方的狠辣超过了他的想象，这家伙居然真得想要自己的性命。

墨轩在那两个尖锐的竹刺刺中他之前忽然抬起了左脚，而猝不及防的对方正好撞在了他的脚上，腿的距离总是比手臂长，所以对方反而因为自身的冲力被摔出去几米远，那竹刺也随之飞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墨轩抬起头，他的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介乎于兴奋和恼怒之间，这是一向微笑的墨轩从未显现出的神情。

“贾介。”而一直未开口的少年开口了，他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招会失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带着沙哑，似乎因为失手而失落，又因为墨轩的提问而激动。

“我记住你了。”墨轩点了点头，他并非是记性不好，而是懒得去记，那些原本被他以为是龙套的家伙中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家伙，这让他久违地来了兴致。“但是我提醒你一声，这点实力可不够啊，连伤到我都做不到，贾介。”

不过不像墨轩所预想的那样，贾介没有从草丛中忽然抽出一把尖刀，而是紧握双拳猛冲过来，墨轩看着在他眼中如同慢动作的拳头，然后眼神向着周围瞥去，墨轩不太相信这个卑鄙的家伙会光明正大的出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在做什么小动作，只是瞥了半天都没有看到。

但是就在这是，那个拳头忽然加快了，正在寻找对方小动作的他没有注意到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一击。

“这也算是一种卑鄙吧。”墨轩退了两步，似乎为自己挨了一拳感觉惊讶，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家伙的拳头远比之前有力道，如果之前那一刀有这么迅猛的话，或许伤到他也有可能。“你居然隐藏了实力，我想想....差不多筑基了吧。”

只是贾介明明打中了墨轩，但是此刻却面色阴沉，反而不怎么满意，他之前那一套都是为了这一击准备的，他可不满足偷袭击败对方，他想在对方全力以赴之时击败对手，但是这全力的一拳居然连墨轩的嘴角都没有擦破，而且他有所预感，接下来必然是暴风骤雨般的还击。

连筑基都无法奈何的了这个怪物吗？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手段感觉到怀疑起来，而这种无力感，他大概只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到过吧。

“不过结束了呢。”墨轩的拳头如同他的话语那般迅猛，随着这声音传到他的脑海中，墨轩的拳头已经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脸部，贾介感觉自己的脸部扭曲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竹桥上，他明明瞪大了眼睛，但是连对方挥拳的轨迹都没见到。“你也算是不错。”

贾介仰面躺在冰冷的竹子上，身子几乎动不了，但是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淡绿色裙子的少女，灵动的瞳孔微微一眯，露出一丝狡黠，却足以让他手足无措。

“别用你那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这个敏锐的少女略带不屑地瞥着他，但是眼神中又带着一丝逗弄小动物般笑意。“你和墨轩哥差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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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和他道个别？”庄道士似乎觉得穿着这身衣服再蹲在路上会弄脏，久违地住进了屋子，这间屋子似乎无人居住，桌台上都积了一层灰尘，但是屋子里的物件古老而名贵，显得这个屋子有种时光荏苒之感，而就是一间屋子，庄道士却随意地靠在那在外面至少价值数百万白银的紫檀木床上，如同自己家中一般。“老祖也就算了，毕竟突然打扰他不太好，但是梁哥你我就搞不懂了，明明屈尊做了这么多年的仆从，还不乘这次机会报复回来？”

“如果说是因为身份而惊讶的话。”那个平日里穿着粗布短衣的仆从此刻一身锦袍，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小主人在以前就大概猜到了我们的不凡之处。”

“那倒也是，这才是我超喜欢那小子的一点。”不会因为对方贫贱而看不起对方，也不会因为对方富贵而讨好对方，这正是道家所追求的人人平等的境界，庄道士一直苦思都未曾达到的境界，却是这个男孩眼中最普通的事情。“只是这次老祖，另一个小子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这个年龄凭借一己之力达到筑基，天赋自然不用问，要是我再年轻十几年说什么也要悉心照看对方...”村长微微叹了口气，满是遗憾。“只是现在，心胸过于狭隘，如果不去除心魔，成就有限啊...”

“而且...”庄道士语气略带嘲讽，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就算对方天赋再高也是一样。“他的心魔是一个了不得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