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当……”
正在计算机前的郭宝城听到了身后的敲击声回头一瞧，就看屋门口内，右手食指骨节正停顿在门框上的韩凤川正好像是笑的似的闭着嘴看着自己。
“哎，你来啦——”电脑桌前的户主先用鼠标点击了一下文件保存。
“行啊，”已经进屋的韩凤川看着惠普电脑说道，“用上现代化了！”
“嗐，大臣他们学校要求要买的，我这么着蹭一下。”
“哼，韩帅早就嚷嚷要买呢。”
“买一个吧。”
“哼，哪他妈有钱啊，就咱们这俩屄钱儿。”
“韩帅妈那应该行吧？”
“放假呢，在家呆俩月了，厂子没活儿。哼，凑活着吧。赶明瞅他姨和他大爷他们那有替换下来不要的，兑付一个得了。”
“我这也是借的钱买的。”
郭宝城慢慢地伸了一下懒腰，并转目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两点十六分，然后站起了身。
“哎——别动……”
“没事儿，没事儿。”郭宝城说道。
“那也小心点儿，别崩了线。”
跟着郭宝城对韩凤川伸手一指外屋，意思是这里边儿地太小，“外边儿吧。”
“写吧你，我没事儿。”
“也该歇会儿了，中午一直到现在，俩个多小时了。”
“这回你可有工夫了。”韩凤川说道。
“光阴珍贵，不能浪费呀。”郭宝城自语道。
“写完了，拍个电影什么的。”
“那我就一鸣惊人了。”
“赶紧一鸣惊人吧，我真希望你出人头地，省得对门那老太太阴阳怪气的老把咱们扫马路的踩估得一文不值。”
“嗐，让他说去，你搭理她干嘛使呀。”
“准备什么时候出版呀？”
“不是我准备，完了得看人出版社说行不行，人家说什么时候出版什么时候出版。”跟着话题一转，宝城关心地对韩某问道，“哎，感觉好点儿了吗？”
“没事儿了，懒筋怎么也得抻抻呀。”韩凤川满不在乎地说道，跟着他又详细地说道，“反正就得顺着点儿劲儿，别生搬倒没事儿。一般看不出来。哎，你看得出来吗？”
“嗯，不知道的是看不出来。”郭宝城说道，“反正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注意点儿。”
“嗯，那是说别人儿，我呀扭腰岔气儿是经常事儿，用不了三天两早晨准保好。”
说着他们来到了外屋，“嗯——”郭宝城一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块足有三四斤沉的瘦肉，他回头面带疑问地对韩某一指。
看此一问，韩凤川说明道：“我们家老大听老头儿一说，赶紧上我那去了，一看我没什么事儿放心了，这么着让大嫂子给买块牛肉，得十了斤；老二也知道了，这么着又提溜一条羊腿去，我也吃不了啊，这么着给来了一刀，提捞这一块儿来。炖着吃吧。”
“嘿，我应该看你去呀。”郭宝城对韩某一指八仙桌旁的椅子请让道，“坐那……”
“行……哪那么多事儿呀，什么你呀我呀。”说着韩某坐到了椅子上。
“……”郭宝城没有接着说什么，内心却不尽感慨，腹语道，还是发小儿啊！
接着韩凤川对郭宝城问道：“你那缝针的得注点儿，可别感染唠。那消炎药可不能落唠。”
“是。其实没什么事儿，尤其干咱们这个是脏行，那身体免疫力早就培养出来了。不说百毒不侵吧也是抵抗力十足。”
突然带着欣喜的韩凤川脸上多了一阵神秘，不由凑近郭宝城声音压低了许多，“你猜怎么着，这回咱们还有可能立一大功呢。”
“怎么呢？”
“我大爷他们家老五这不是大兴县局预审科的吗，他正好接手这个案子，昨天他媳妇上我们家看我来了，听她讲话，现在老五正审那俩没什么事儿的呢。那俩已经招出二十多人来了，全是他们老乡，都是三一群俩一伙要么偷工地,要么偷办公楼保险柜什么的。现在下去人正逮呢。”
“哎，那几个抢救的怎么着了？”
“那两个已经脱离危险了，一个还重症监护呢。放心，没事儿，经理讲话咱们是正当防卫，他们死了都活该。”
“是，那天警察也说来了，不过人要死了就属于防卫过当。”
“防卫过当怎么啦，他们他妈的偷那么多井盖儿得毁了多少人呢，偷完东城偷西城，去完崇文又造访宣武。他们丫挺的缺德完走了，弄一个个万人坑留的那……”
“还真是万人坑。”
“可不吗，全是晚上偷的，谁知道啊！完了事儿后边儿下饺子似的，轻了都腿折胳膊断。重了就小命归西了。那肏他八大爷的那年黄村，咱们大兴环卫的一个人儿上早班儿，这不就是因为一井盖儿吗，黑灯瞎火迷了迷瞪的那前轮儿一下就栽进去了，那前叉子折了这不一下就扎那小子脖子里去了，一下儿当时就死了。四十，跟咱们一样，正是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照顾的时候……”
“喔，插脖子里去了!？”
“骑得快呀，那前轱辘一下就顶那井邦上了，多大劲儿呢！什么也得折呀。前叉子正对着脖子呀！”跟着用手比划道，“前边儿进去后边儿出来的，等于透脖凉啊。我说这得五六年了。要说那天警察还给他们丫挺的拉医院还抢救，要我说抢救什么呀，有那钱还给好人用呢。直接给他们丫挺的撇大沟里去，完了事儿再拽几块大石头……”
“呵……”郭宝城一听笑了，跟着说道，“人警察有警规，不管什么罪犯，伤了必须先抢救。”
“这样儿对他们丫挺的都轻。”韩某对那天几个小子的惨痛结果评价道，“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天那几个丫挺的就占我没有合适的家伙的便宜了，要不然我都得给他们丫挺的做了开颅手术，让他们丫挺各个都脑浆迸裂，直接给他们丫挺的打入十八层地狱，肏他八大爷的,让杂种肏的赶紧见阎王。”
郭宝城有些解劝意味地说道：“行了，行了。那咱俩今天就坐不了这聊天儿了，那就班儿房里蹲着去了。”
“现在的法律对他们丫挺的太轻！要搁秦始皇那年头儿就这坑害人的玩意儿，逮着就给他们丫挺的抽筋扒皮、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大卸八块。”韩某怎么解恨怎么说道。
“那天多亏你和那哥俩了。你要不来那我可惨了……”郭宝城回忆道,“等我好点了,哪天咱们俩得去看看那哥俩去,那天要不是他们咱们俩就玄了。”
“那你甭管,我早想好了,踏踏实实养你的伤,过两天我办去。请他们哥俩搓一顿。确实,那天要不是那水炮还真就干了。”
“当时被那麻药枪钉上我都晕菜了。”
“那天你要真有个好歹儿我非得把吹针那丫挺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呵……”宝城听后笑了起来。
“我没想到那洒水炮可是真够厉害的!呲那树上那树叶子哗哗的掉;皮都给剥了!给那几个孙子打得喷上就一溜滚!并且腿折胳膊断啊!”
“可不嘛!那家伙多大劲呢。”
“嘿——就我直接撞那个，真过瘾！哼，一下儿当时就不动窝了。”
“本来是，就你这吨位。没听那医生说吗，那刀疤脸不植物人儿就算好事儿。”
“嗯，反正他们丫挺的今后再敢偷井盖儿，看见咱们环卫的心里就得肝儿颤，至少得掂量掂量。”
“是。反正绝对不敢再拿环卫的不当回事儿了。看见咱们扫马路的跟没看见一样，接着偷他的，至少这波儿不敢了。”郭宝城点头道。
“就冲那水炮他也不敢了。这跟那单田芳说那评书似的,沾上死挨上亡啊。就这偷井盖的几乎全是一地儿人，这一来气死半拉天朝都得知道，他们都是老乡啊，这帮儿老李家为首在北京偷；那帮儿老张家为首在天津偷；那老杨家从石家庄偷，老乡传老乡，用不了一礼拜就全知道了。”
“全是一地儿的。”
“哎，”韩某无意间一眼看到了地上土簸箕里吃剩下的排骨骨头，即时对郭宝城说道。“行啊，吃一气呀。”
“补补。”
“大妈炖的吧？”
“嗐，华子端来的。”
“是吗？看来你这家伙要塞翁失马呀……”
“什么塞翁失马呀。”
“哎，咱们哥们呀一小儿光屁股长大的，甭瞒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你这现在整个一个金刚庙，大臣回来是俩和尚，孩子上学你这是一个方丈兼主持。”
宝城听后不禁“扑哧”一笑，没有回言。
“要我说呀，嗐，趁歇病假，直接给回华娶过来得了。人家多好呀，这么好的人上哪去找啊！再者说了，人家对你咱们这帮扫马路的谁看不出来呀！”
郭宝城苦涩的一笑然后说道：“哎哟喂，你以为是拔萝卜呢，说娶回来就娶回来。”
“有什么呀，你要换我，早就一块儿过去了。多好啊。人这不是给你送排骨来了，人这是给你送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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