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环卫工 街坊孩子遇难

十一

次日天明。一同行驶在上班的路上，回华对郭宝城问道：“哎，听说了吗?”

“什么呀？”

“昨天晚上，赵忠他们家孩子泉涌说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

“好像听说是磕着哪了，具体不知道怎回事儿。”回华含糊地说道。

“你听谁说的？”郭宝城问道。

“刘铮妈和张永妈刚才从刘铮他们家门口儿说来的，我听了两耳朵。反正听那意思是挺厉害的。”回华说道。

“不知道，没听说。”

“要碰见王春雨成了，他肯定知道……”

“对，他媳妇是赵忠媳妇的亲表妹呀。不过也未必。”回华不敢肯定道。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轻快的车链子声响。郭宝城闻声转回头，一看正是后者赶上的王春雨，

“嘿，怕念叨，说曹操曹操到，我们这刚说完你。”正转头的回华对王春雨说道。

看见了想要见的人，即时郭宝城开口问道：“哎……”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还没等郭宝城开言，王春雨随即说道。这时回华快蹬几下，骑到了郭宝城的前面，王春雨替代了她的位置，与郭宝城并行在了一处，跟着对宝城核实道：“你是不是要问我们担儿挑的孩子泉涌的事儿呀？”

“是啊。”郭宝城点头道。

“嘿，他妈的。我和我媳妇昨天从那待一宿，都给急坏了，赵忠都傻了，我们那大姨子就知道哭……”

“怎回事儿啊？”郭宝城问道。

“嗐，昨天傍黑前儿，这泉涌啊跟一帮孩子踢完球回来，骑车走在半道儿上，结果道边儿一个雨篦子不知道怎么没了。他骑最前边儿，边骑边回头儿跟几个孩子说话儿，结果可能净顾跟几个孩子说了，你倒瞧这点儿前面儿呀，一个没留神，自行车前轱辘“哐昌”一下，进雨水井子了，二尺多深呀！连车再人一下栽出去了，当时趴那就人事不省……”

“晕过去了。”郭宝城说道。

“可不嘛。这那几个孩子赶紧打120。这跟着就给拉同仁医院去了。人医院得问哪的人呀，瞧完了横得找谁签字要钱呀，这大帮那孩子鹏远又给家里打的电话，这那两口子跟着就去了。一看在ICU重症监护病房呢，昏迷不醒。再跟大夫问，大夫说情况不算好，CT什么都照了，该检查的也检查了，说颅内有血块儿，反正是挺厉害的呢，现在只能保守治疗，不能动。得等他醒过来再说。他妈一听“啊——”跟着就挺过去了。这大夫又紧跟着抢救她。我们那担儿挑一看这就趴下俩，跟着就懵了，这一看不行，趁着明白，赶紧又给我打电话，这我们两口子打了辆黑车又去。我们到那时候，这刚给我们大姨子抢救过来了。这很快，一醒过来跟着就哭，哎哟！这我媳妇还得照顾她。这还不错，后半夜孩子叔两口子又去了。怎么回事儿啊，家里老两口子一看这两口子慌慌张张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感觉肯定是没好事儿，那两口子脸上变颜变色匆匆忙忙的。肯定是问别人儿又没有知道的，后来干脆拿个马扎门口一座。焦心似火的等着，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后来一看孙永刚开车回去了，这就赶紧追过去问。这孙永刚还不说……”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啊，”回华理解道：“一说老太太再有个好歹，那家这不就乱套了。”

“是啊，不过这孙永刚反应还挺快，说啊是孩子姥姥犯血压高呢。这算是给老太太诓回去了。后来没过俩小时，老太太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心说这两口子不回来，那孩子怎么也不回来呀，得了，打个电话吧，大半夜的又给老亲家捙了个电话，这一打就露馅儿了,本来是人那孩子姥姥什么事没有啊,谁高血压啊。跟着就又穿上衣服重新来孙永刚家敲门。没辙了，孙永刚才实话实说。老太太一听就急了。这就要孙永刚拉她来，那孙永刚哪敢呀。那一会儿医院不乱套了。这么着，孙永刚又给老两口子出主意，叫的孩子叔婶儿来的。那他们一来我们两口子轻松点儿了。这早晨五点我还上班儿呢，所以我先回来了。”

“那你回来孩子还没醒呢？”郭宝城问道。

“没有呢。回来之后，到家简单的热了热昨天的剩饭，随便的吃了两口，这不这就赶紧地上班儿来了吗……”

“从哪磕的呀？”回华问道。

“嗐，听那孩子说就是从资生堂二期北边儿不到二百米那个豁口那，原来我就从那段儿，井篦子老丢。”

“好家伙!你还说呢，那天……”回华又把看见CRV的惊险场面对王春雨长话短说简明扼要叙述了一下，然后又疑惑道，“哎，那地儿人挺多的呢？”

“那贼等清静时候再弄啊。”王春雨说道。“这后半夜两三点钟万籁俱寂，三轮儿一蹬，要么狗骑兔子一开，到那还不跟弄自己家的一样啊，谁管呀！”

“这铁箅子是爱丢。”郭宝城说道。

“生铁还值钱呢。”前面的回华说道

“这甭找别人儿，就准是一帮捡破烂的弄的。真他妈孙子，我告诉你吧。”王春雨断定道。

“没错儿，没错儿。”郭宝城点头认同道。

“一溜四五个，还竟是老妇女，都蹬个破三轮儿。你看见她，她就捡，看不见跟着就偷。”王春雨更加详细地介绍道。

“是……”郭宝城点头道，“我那路段儿也经常过这么一帮，早晨上班儿时候她也上班儿，蹬着个破三轮，里边儿什么没有空着车……”

“到哪就跟扫荡的一样，没有不要的。”王春雨说道。

“是啊。到下午三四点钟的下班儿时候，她们也陆陆续续的向回骑了，这时你再看他们车上没有没有的，铁管儿、洋灰袋子、塑料壶、还有的木头板子、棍子、小木头方子，你说吧，只要能变现卖钱就没有不要的。”郭宝城补充道。

“而且妆化的都还挺好，一个个出来脸也不洗，蓬头垢面，穿的破破烂烂。给人感觉是极度的穷困潦倒，并且还怪可怜的……”

“是……衣服看着就跟半年没洗一样。打扮的都跟刚从贫民窟出来的难民似的,各个饥寒交迫的。”宝城说道。

“是啊，那是正经八百的工作服，扛什么，抱什么不心疼呀，要是好衣裳她不舍得呀……”回华补充道。

“那是一方面儿。还有啊，他也故意捯饬的那邋遢样儿的，给人感觉穷困潦倒，吃不上喝不上，那可怜相实际是打扮给公安看的，这他们要正赶上偷什么的时候让警察给逮着，好看她们那叫花子样儿，这不自然就心生怜悯，她再一紧着说两句好的，警察心一软不就给放了吗。”王春雨透彻地解读道。

“对……”

“我告诉你吧，那雨水篦子，井盖子凡是丢的，多一半儿全是他们给偷得，白天云游探道踩点儿，看好了晚上就派老爷们下家伙……”王春雨定夺道。

郭宝城点头道：“反正是凡是能卖钱的，只要让他们看见，就想方设法，便麻方儿的给弄过来……”

“这帮他妈的玩意儿，癣上长癞——没治。”愤懑之余的王春雨运用了一句歇后语形象地说道，跟着又感叹地接着叙述道：“一进那个IGU病房，看见那孩子我都一劲儿打冷至，鼻子上插着管子、手背上扎着输液针、脑袋和胸口上全是线，就是贴着那个咱们检查身体，作心电图那玩意儿……”王春雨对其余二人说道。

“是啊，得随时监控心脏脉搏跳动啊。本身就昏迷不醒脉搏再一不动那不就完了。”郭宝城说明道。

“听的我直打冷颤。”回华有感道。

“哎，还得瞧瞧去呀，那孩子跟大臣不错呢。”郭宝城自语道，“原来上小学时候老上我们家玩儿去。鹏远、韩帅这几个孩子老长一块儿。那跟他爸爸就更甭说了，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呀……”

“论哪都得去呀，一条胡同住着。”回华接着随同道，“何况我和泉涌他妈特合的上来，她老上我那串门儿去；而且泉涌那孩子特董事儿，见面儿先叫人儿，那孩子别提多好了。”

“是。就那么一般大的，就这么一个好孩子，特懂事儿。尤其我们孩子一去了，就老跟亲弟弟似的，嘿！给这吃给那吃，拿这个拿那个，特好。”王春雨评价道。

“那孩子长得也好啊。”回华说道。

“是啊，那小伙子哪有挑儿呀！但愿平安无事吧！！”王春雨祈愿道。

“唉!四季少有艳阳时，人生没有平坦路。这也算是孩子的一难呀！”郭宝城慨叹道。

“但愿是一难呀！难过去了就过去了！”回华祈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