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环卫工 借车接孩子

六

很快，郭宝城和回华骑进了自家胡同。宝城首先一眼看见家门口前站着几个人。尤其醒目的是，那位郭宝城和回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收废品的也列立其中。因为几乎他们俩都把自己捡拾回来的废品卖给他，至少大约一星期一回。他们骑到了近前，只见一个推着平板三轮收破烂的正和对门的茹嫣妈和春雪妈以及另一个老妇正闲聊着什么。看见了回朝的二位，收废品的首先对老客户热情地点了一下头：“哎，回来了。”

“啊，刚收兵。”郭宝城还礼道。

“龚婶儿，您也在这呢？”回华对另一位老太问候道。

龚老太一听赶忙笑脸相迎地回答道：“你大妹妹回来了，她在家做饭呢，这么着我就出来了这待会儿。下班儿了？”

“啊，下班儿了。”

茹嫣妈对郭宝城努嘴一指收破烂的说道：“这等你们半天了，盼星星盼月亮似的。”

心里有事的郭宝城对收废品的笑着说道：“对不起，今天我这可没货。”

“那大妹子那呢？”收废品的接着又把头转向了后面的回华。

“我那倒有点儿，跟我走。”回华说道，“跟着转头对龚老太说道，“龚婶儿您待着呀。”

“哎……”

“他没有她有，哼……”龚老太笑呵呵地自语道。

“哼，不走空儿啊。”茹嫣妈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确实是有货呀。”春雪妈语音间染有嘲讽地说道。

龚老太一笑，话指收废品的对老姐妹接茬道：“人家是干什么的。”

看郭宝城推车进了院，两辆三轮走远，茹嫣妈撇着嘴向郭宝城家门一努，轻蔑地小声说道：“还告诉没货，什么货?您什么玩意儿啊?黄金白银祖母绿呀？”跟着鼻子一缉,“哼——”

“纯不知道寒碜。”春雪妈嘴一撇说道。

“有名儿的清道夫，顶多是点儿碎塑料布，要么就纸壳本儿、矿泉水儿瓶子，连废铜烂铁都没有，还告诉没货。”茹嫣妈定语道。

“嗐，干什么吃什么呗，他们扫马路可不也就拣点儿纸壳本儿，矿泉水儿瓶子之类的。”龚老太理解地说道。

“不过这蹲门雕还真没白当。”春雪妈眼看跟在回华后面的收破烂的说道。

“有几个呢，这几个收破烂儿的老上这堵着来。”了如指掌的茹嫣妈说道，“前面是凤川后面是回华。”跟着努嘴一指郭宝城的街门说道，“他是中央无极土。”

龚老太点头肯定道：“是，我们那胡同也是，大帮，刘俊元、张富顺他们家门口儿到时候老秋着几个。他们还特别会估摸时候，三五天觉得攒的差不多了就来了，还真是，不走空。多少都有收获。”

“几家儿一凑还就一车儿。”

“本来是，”龚老太看了一眼在回华家门口那个收废品的说道，“他们琢磨什么呢。”

“哼，真是什么人儿找什么人儿，瞧跟他们打连连这一个个这玩意儿。”春雪妈眼看回华家方向，撇着嘴说道。

“那可不是。你还别说，他们配合的还挺好。”茹嫣妈说道，“这几个扫马路的是捡破烂的，那他们的对口儿肯定是收破烂的了，嘿——你说说。”

“可不他们也就结交这些人呗。”龚老太说道。

“你呀不懂，人这叫贸易往来。”春雪妈故意讽刺道。

“呸——狗屁。你以为是倒卖汽车、轮船、飞机、大炮呢，还贸易往来。”跟着茹嫣妈鼻子出气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倒真会给美化他们。”

“哼……”春雪妈即时一阵窃笑。

“是，人这买卖也有三六九等的称呼。”龚老太分门别类地解释道，“你向自行车佗俩筐卖东西的那叫小商贩，属于游商，最低级的买卖人；那有固定摊位的，卖什么萝卜白菜外加大蒜什么的那叫做小买卖儿；再高级一点的是有自己的门脸儿房，卖固定的商品，比如服装鞋帽，或者绫罗绸缎什么的，人那正经八百叫做买卖的；再比如人干大事儿的，开大酒楼，什么顺风、郭林家常菜、金山城火锅啦，一说每家儿连锁店就好几十家儿；要么从云南往北京倒香烟，少得一下都几货柜集装箱，那叫正经八百的生意；更大赤了从天朝往米国倒服装、大豆、牛肉；从国外往天朝倒什么手表、电脑、汽车。我说的可都是一轮船一轮船的！最次也是万吨巨轮。哎，那叫才叫贸易呢——”

“嗐，这不也就是挖苦挖苦他吗。”春雪妈对老姐妹儿点明道。

“嘿，你还说呢，现在你看不见，”茹嫣妈用嘴唇一努郭宝城家门说道，“他那车中午不搁这了吧？”

“嗯，这两天是没看放这。怎么啦？”春雪妈问道。

“哼——那天让茹嫣给皴一顿。本来是，那天茹嫣正烦着呢，回来一看见他这车，跟着就一脑门子火儿。在院儿里听外边是茹嫣翻着上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我出来一看。”接着目光一直郭宝城的院门，“他自知理亏，跟着赶紧把车推回院里去了。”

“这丫头，可够厉害的。”龚老太说道。

“茹嫣讲话，甭管什么时候，只要一看他那车，跟着就一脑门子气。尤其那天正好让领导冤枉一顿，正没处发火呢……”

“找着出气筒了。”

“我实话告诉你，我一看见他那车就感觉有味儿。就哪怕他那垃圾车一直装小磨香油、香奈儿香水儿来的，都不成——”茹嫣妈夸张地说道。

“是……看见那车，怎么都让你感觉着就不对味儿。”春雪妈更加肯定道。

这时，郭宝城换了一身整洁而干净的衣服走出了院门。龚老太看罢即时又转变了一张表情；更换上另一张脸谱，笑着对郭宝城夸赞道：“嚯，这家伙，新姑爷似的，干嘛去呀？”

“接孩子去。”显得精神饱满的郭宝城回答道，跟着向回华家走去。

茹嫣妈对问者拉长声说道：“今天不是周末吗，他们孩子该回来了。”

“这家伙!”看着郭宝城走远，估么听不见什么，老妇探头凑近俩姐妹，对她们轻声地撇嘴说道，“又蹭人车去了。”

“有钱买一辆。”春雪妈一脸厌烦地说道。

跟着茹嫣妈反问道：“你给钱呀？”

“也倒是，哪来的钱呀，一个臭扫马路的。”

“哎，什么时候这扫马路的有钱了，那咱们就都有钱了。”龚老太感慨道。

“你就记着我的话儿，你多晚儿什么时候看见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他们扫马路的就有钱了。”春雪妈藐视地断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