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们 第四章 小姨

“没有。”“没有。”

“小灵通都没有？”小雅一脸的不相信。“算了算了，继续说。在火车上这傻逼非要带我去坐副驾驶，说什么这么些年不是坐后排就是后备箱今天一定得去坐坐副驾驶。刚走到列车长室就看见一条哈士奇，是真的哈士奇，马援朝也带上哈士奇的帽子，两条哈士奇就对上眼了，我一个没注意俩狗在走廊就开始对啃，没一会真哈士奇就忍不住了，这个奇葩居然跟狗打架，还打赢了。冲到火车头的车厢就要开火车，人家列车长为了安全就停车了，这奇葩说大家都有开车的权利，前方就是幸福，加加油，马上就能到，然后，然后就被乘警控制了。让他搞的还晚点两个小时，到站后跟他打架的哈士奇第一个就往外冲，马援朝不走出站口，说进站口就在面前，他不绕远了，其实也就远不了两步。他走进站口就算了，还鼓捣别人也走这边。正劝别人呐，忽然后面就汪汪汪的，一大群哈士奇就往过冲，马援朝大喊了一声，狼啊，快跑！刚才打架打输的哈士奇带着一群小哈士奇撵着我们一群人就跑，马援朝带领着大家跨过火车轨道，从进站口就都出站了。。我活这么大，就没有一天过的像今天一样。没见过任何人像他一样神奇。”

“我也是！”

“不算偷井盖那回，我也是，就他妈跟看电影似的，神奇。还TM格外的有代入感。”

我端起酒杯摇了摇“没酒了，干了睡觉。”说着就一口喝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习惯性的摸烟盒。

“哥，我不想读了。”紫建睁着大眼双目无神望着天花板。

“好啊，你去和小姨说吧。”我边穿衣服边说道。

“，，我，不敢。”紫建一下就蔫了。

“那还说啥，我在这住了这么久，每次一提不读书的事什么后果你也知道。”我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心里一点不比他好受。

“我真的不想这样了，我妈每天那么累，赚的钱全给咱俩交学费了，一看见书就困，还非要让读什么会计，我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全每天还打算盘，卧槽，我快受不了。这都七点多了我妈还没回来，又熬一个通宵，昨天我看她白头发又多了，都不像刚四十岁的人，我怎么这么没用呢！。”紫建这么大个小伙子说着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挺难受的。我才刚几岁的时候就被那个我叫了好多年妈的人送到了这里。那时小姨还很年轻，我也就刚不尿床的小屁孩，紫建应该是和我一样大的，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甚至名字都没有，只是，姓刘。开始小姨让我管她叫妈的，我死活都不叫，叫她姨。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她对我很好的，给我上户口，取名字，让我和紫建一天过生日，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也才有了名字。水中映月月无言，镜里看花花无声-刘水月，偏女性化的名字。

紫建这家伙从小就闹，一点都不安分，小点的时候是在市区旁边的农村住的，水也没被污染，偶尔还能掏到鸟蛋，每天像个野猴子似的，小姨生气了老是揍他。我就不一样了，不爱说话，喜欢看书，也不用上学。小姨那时候还挺有钱的，老是喜欢呆呆的坐在窗户边，思考着什么。好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很开心的时刻。

上初中后为了我们上学方便就搬到了现在这里，租的房子，小姨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改变的，老是邹着眉头发愁，一点一点看着她衰老，白头发越来越多，这些年过的很苦。

“紫建，出来！！”小姨愤怒的声音传了进来。

“哎呦，我妈回来了。”紫建一骨碌坐了起来。不过好像听着语气不对啊，我和紫建赶紧穿鞋出门，小姨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指着紫建“你给我跪下。”紫建愣拉一下，噗通就跪下了，我也愣了，小姨一指我，“你也一样，快点！”我立马就跪下了。

“气死我了，你们俩个，有没有说过不准去找那帮人，不准给他们做事！是不是长大了，我说的不管用了！水月！他脑子不够用你是不是也傻了！气死我了！”小姨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了旁边的笤帚棒子哗哗的就往上招呼，挺疼的，我咬着牙一声没吭。紫建也同样一句话不说，小姨养我这么些年，对我这么好，打两下算啥。紫建纯粹就是挨揍习惯了，没感觉。

打着打着小姨就哭了，这时候小雅正好拎着一袋早餐进来了，赶紧过来一把抱住小姨的胳膊“阿姨你别生气，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你先消消气。”

小姨把头转到一边悄悄的抹了把眼泪，说“姑娘，你是，，”

“阿姨你好，我叫小雅，我是他们的朋友，昨天晚上在您这里麻烦了！”小雅本身就是个漂亮的女孩，说话也挺有礼貌。

“小雅呀，你好你好，没事，不麻烦的，你先坐一会啊，我先教训一下这两个臭小子。”说着说着小姨又开始掉眼泪了。又继续说道：“是我没本事，老是欠着人家房租，刚才碰到房东，他说我家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赚钱了。我一想就知道他们肯定又去找那帮人，帮人家打架了，我不会同意的，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小姨抱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

“哎呀，阿姨，您误会了，房租是我交的。刚才有个大叔来收房租，也没多少，我正好就交了，多交了半年的。”小雅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

小姨一下就愣住了摆了摆手连忙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呢，阿姨把钱给你啊！”小姨说着就掏口袋了，不过只有几十块钱的样子。

“小雅，阿姨只有这些了，不过，我再有几天就可以领工资了，到时候阿姨一定给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看着小姨急的脸都红了，我心低一阵绞痛，紧紧的咬着牙，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牛逼的人，不再让这个含辛茹苦养我这么多年的女人受一丁点委屈，哪怕是一点。

“不用，不用，阿姨，也没多少，您要收留我们的话就当我以后的租金了，我们刚来这里也没地方住，以后肯定就要麻烦您了。”小雅拉着小姨的手看着挺亲切的还顺手给小姨擦了下眼泪。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不过钱阿姨发工资一定要还你的。就是地方不太大，要不你就住我那个房间吧，我睡沙发上，软乎乎也挺好的。”小姨说道。

“那怎么行，阿姨，您要不嫌弃就让我跟你一起睡吧，我父母一直都说忙，我很孤单的。您要在提钱就是赶我走了，孤苦伶仃流浪在大街上很可怜的。”

“好好好，那你就跟我这老太婆一起住吧！”

“阿姨您可一点都不老，都说女人三十一朵花嘛！”

“什么三十啊，我都四十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我看您也就刚三十多呀！”不得不说小雅这姑娘是真的会说话，不一会就哄的小姨乐呵呵了。

小雅扭头一看我们俩还跪在地上呐，眼圈又红了：“两个臭小子，白挨打了吧，也不知道解释解释。”说着走过来拉起我们，顺手一边一个搂着我们“是妈不好，没本事，让你们受委屈了。”我鼻头一酸，眼泪就要留下来了。

“没事，小姨，我肉厚，打我两下不疼的。”

“就是就是，从小挨打我都免疫了！”

“臭小子，是没挨够啊，就你不听话。”顺手又轻轻打了紫建脑门一巴掌。

“哇！呀呀呀！好感动啊，哇！哇！”忽然的大喊大叫吓得我们都是一激灵。然后就看见马桶边的马援朝光着脚就往我和紫建，小姨这边冲，企图加入我们的怀抱，紫建一把把小姨拉倒身后，抬腿，咣的就是一脚，又是正中胸口的挂坠指甲刀。

坐在地上的马奇葩异常冷静，没有上两次那么激动的表现，缓缓的解开狗皮大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清晰的三个指甲刀印痕，贼性感。

他抬头看了下紫建：“来吧！不过了！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