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活久见 第六十三章 心成身死

白舜见商鞅果断离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战国地图前面，开始说道——

“天下战乱纷扰割治五百年，一统大业自是千难万险，绝非一代所能完成。”

“商灭夏，历时两代，周灭商，历时三代。”

“秦国由弱变强就用了二十多年，若要东出与六国争天下，直至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于秦，比周灭商更难，至少要经过几代人的反复较量。”

“说说，未来如何？”嬴渠梁自是知晓其中困难，商灭夏，周灭商，基本上是一对一，再加上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而现在，诸侯割据，各有强弱，互相钳制，想要统一，无异于沼泽踱步一般困难。

未来如何？白舜道——

“只需要坚守法治，代有明君、贤臣。”

“国强两代屈指可数，国强三代闻所未闻，如今山东六国在战场上无法吞没秦国，就寄希望于秦国自身变化，望二代改弦更张。”

“确是如此，幸亏早就让驷儿跟随商君学习新法。”嬴渠梁点头领悟，随后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老甘龍虽然十几年没有动静，但无疑是复辟势力，以防万一，最好还是……”

“若杀甘龍，商君第一个不同意，因为这是人治私杀，甘龍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选择了一直沉寂。”白舜摇了摇头，说道。

“那该如何，放任其自生自灭？”嬴渠梁无奈道。

“放心，不成大器，而且，朝堂之上，总要留一两个给未来的新君立威的吧？当然，如果他们主动跳出来挨打，那也没办法。”白舜说道。

“是啊，不能改弦更张，总要给他点事情做吧……好了，那就暂时放过老甘龍，继续！”嬴渠梁一扫心中芥蒂，大笑道。

“还依稀记得当初求贤令来的名家士子，那邦交强秦论，未来至少数十年间，秦国必定要以伐交为主要进取手段。”白舜回忆当时初入秦国，说道。

“伐交？还记得当初白子所说，弱国无外交……以伐交为主，听听就感觉如履薄冰。”嬴渠梁深吸一口气道。

“事有法可依，人依法办事，朝野遍会自行运转，内倚商君法，外大可肆意一展手脚，不用担心内部出乱。”

“就算以后出了平庸君王，只要秦国法度不改，照样不会变形糜烂。”

“若有一代雄主崛起，加之秦国变法几世的强大国力支撑，完成统一大业，便指日可待！”

“听白子一席话语，顿舒心中滞涩，渠梁只是给秦国下棋的机会，如何博弈还看后代了。”嬴渠梁大呼了一口气，神情坦然自若。

……

白舜的一番展望把嬴渠梁内心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消除了，没有了任何挂念，嬴渠梁身体不久后再次倒下。

而后请来了扁鹊作诊断，也正如猜测的那样，嬴渠梁是一朝事成，肩上重担松下，以往殚精竭虑的后遗症全部出现，再加上年龄已高，顿时心力骤减，扁鹊断定嬴渠梁只有半年寿命。

商鞅见状，也不好再提出退隐朝堂的想法，努力稳定朝堂稳定，同时加固边防要塞，并且开始让嬴驷接触处理朝政事务。

这种诡异的现象顿时让朝堂之上的有心人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但商鞅现在如同一个刺猬般警惕，他们就算有想法，在没有证实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

一处幽静湖边小筑中，原本应该重病卧榻的嬴渠梁此时正在和白舜饮茶钓鱼。

当然，茶这个东西还是从夷光的沉鱼阁流传出来的。

随着秦国国力逐渐增强，庶民逐渐富裕起来，沉鱼阁也就不再只卖桌椅和酒了。

“白子啊，神医扁鹊说我只能再活半年，我索性把国事扔给商君和驷儿了，还能看看有没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嬴渠梁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病色。

“那你还想再活几年呢？”白舜喝了口茶，问道。

“若其他人问渠梁，我必回二十年！不过白子问我，那渠梁还想再活三年，等驷儿稳定朝政就行了！”嬴渠梁笑着说道。

“好！”

……

三年后，被扁鹊断定只有最多半年寿命的嬴渠梁，在函谷关上，望着远处的山东六国，薨逝。

白舜帝踏境中，也多了一块名为【秦基：法】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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