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诸天有个约会 第四十六章 祸来，厮杀

李默很喜欢小连子村，三天两头便往这里跑。

毕竟是纨绔子弟嘛，每天在幽州城里无所事事，除了逛街上青楼，就是打猎了，不然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基本上已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只要老老实实的走下去，做个米虫，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然后等着家里老人咽气蹬腿，就可以气定神闲的继承家里的一切了，若是找了几个漂亮的媳妇，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生几个胖娃娃，然后安静的混过余生，等自己咽气蹬腿后，再让儿子继承自己的一切就好...

但凡是纨绔自担，人生基本上都是这样子的，很无聊，很乏味。

可自从碰到杜先生后，一切就都变了，李默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看到往日里纨绔玩伴，除了不屑鄙夷，便剩下满满的感慨了。看，我们不一样！

“我昨日夜观星象，发现天上星宿一通乱闪，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天必来。来来来，这边请，让我们好好说道一二....”李默看裴旻表情很爽的样子，忍不住怀疑他发了笔横财，很想和他探讨一下合伙横财的可能性。鉴于这家伙通常发的都是死人财，还算打消了念头。

说起来，李默原本很不讲究，现在依然很不讲究，随便找个草地往上一躺，也不管上面多少灰尘有多脏，嘴里叼着跟狗尾巴草，就仰头望天感慨万千了。

这家伙既然躺下，估摸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了。裴旻很想闪人，但他认为这样做会很不礼貌。昨日无意间进入深层次的睡眠，让他整个人的精神头好的过分，所以他打算继续研究那个舍利子的使用方法。考虑了一下，看在这人为自己挣钱的份儿上，还是听听吧，万一这家伙想不开了呢，这可就不好了....

“你心情很不好，怎么了这是？”裴旻没话找话，见李默脸色不好，决定直入主题，赶紧了事，然后把这个家伙打发走了，他时间金贵着呢，没空瞎聊天。

“我们有一家店被人砸了。”

“砸就砸了呗，又不是没被砸过，砸回去就是。”裴旻对这事已见怪不该，挡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他们要发展，自然会得罪一些人，只是从来不吃亏。你给我三分，我还你七分。

“是印书的店。”

裴旻表情一僵，跟着目光凶厉，绽放出了一股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来：“谁砸的？我要弄死他？”

李默转过脸，幽幽地道：“武家人。”

裴旻愣了一下，茫然道：“我们最近没招惹他们啊？”

李默苦笑：“可杜师招惹过啊，他们很记仇的。”

裴旻挑了挑眉：“他们怎么说？”

李默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晰：“他们要买印刷术，全部买下，以后这生意只能他们来做，包括我们在内，都不允许做了。”

“我们是怎么说的？”

“当然不肯了，店砸了可以再修，但印刷术可是压箱底的东西，真要给出去，那我们靠什么吃饭？怎么给杜师交代？”

“然后呢？”

“给我们丢下了五文钱，说是买印刷术的钱。”

裴旻双眸微眯，狭长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五文钱就敢说出买印刷术这样的话，实在是一个很可笑的价格，单单书店每日的流水都有好几贯，现在人家轻飘飘扔个五文钱就得让你将所有的技术全都交出去，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双眸一凝，他直接拍板决定：“这事不能善了了，日子太平了，幽州城里就混了一些魑魅魍魉见不得人的东西，我这几天刚好手闲，倒要称称武家人的斤两。”

李默笑着连连点头，赶紧打，最好打出脑浆来才好...

见李默笑的开心，裴旻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忽然冷不丁道：“这次动手之后，印刷术就不能留了，我打算交出去。你我都清楚，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捂在手里已经很久了，左补右补的，生怕露个窟窿出来。这下好了，终于漏了，就不用战战兢兢地了。”

李默的笑容瞬间僵住，就跟被人施了冰冻法术一样。

仿佛没看见李默僵硬的表情，裴旻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年头，绝大多数的百姓是不认字的，书这个东西印的快慢与否，与他们的生活毫不相干。但对像武家这样的人不同，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他们需要印刷术，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挣得声望，挣得文人士子之心。人心所向，自然就得到了尊重。换做其他人，若是知道了印刷术，只怕也要争抢个不停。老师在印刷术刚出现的时候就和你们说过这些，赚了这么多年前，也是时候收手了。这东西，只能皇家才有。能收买天下世子之心的，也就只有皇家。”

“你给了皇家，不就等于给了武家吗？”李默不明白。

“皇帝是姓武，可你别忘了，先有国，后有家。自家人什么德行，你认为皇帝不清楚吗？印刷术可是关乎天下的大事，你认为她能允许自家人在其中捣乱？”

“可有了印刷术，文人士子们读书方便了，能读的书便更多了。武家人若是以此物扬名，邀买天下人心，人心便能够迅速向他们凝聚。这岂不是为武家大开方便之门？”李默的想法很干脆。

“那你就太傻太天真了吧，皇帝和武家人的关系真的很好？早年坊间的传言你不是没听过，你当那位心里的怨气真放下了？”裴旻笑的耐人寻味，“再说了，武家人势大，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呢？”

“是了，皇帝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朝堂，任何一方势力过大，对她来说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李默恍然大悟，“而交出印刷术，便可以转移视线，让有心人将目标放在印刷术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看他们狗咬狗了。兴许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的对，但有一点，进献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说的夸张些，要表达出我们为国为民，分文不取，也不领受朝廷官职，只盼陛下江山千秋万代...的这样一个想法。”裴旻说完自己都笑了，这些话不仅是为了拍马屁，更是为了表达忠心。

“好主意，好想法。”李默拍手称赞：“作为皇帝，当赏罚有度，自是圣明君王，看到下面人如此作为，若不表示一下，哪能说得过去？说不定还可以得到赏赐，比方说这印刷书的买卖？”

“那就这么办了。”

“那武家人？”

“杀了。”

“我靠，你疯了，你现在身负官职，不能胡来。”

“开玩笑的。”

“鬼才相信。”但凡身份到了一定地位的人，从来不喊打喊杀，只做幕后黑手，这样会凸显身份，整个人显得高大上。有事的话，只需招呼一声，自然会有下边小弟来搞定。而据他所知，这家伙虽不是幽州最大地下势力的幕后老大，但却是跟其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彼此相互合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现在可以安心的睡了。

杜衡发现了，裴旻这些人一旦计划做什么，从来不会瞒他，甚至会在他这里报备一下，而他也从来不插手，任由发挥。毕竟，学生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是该撒手放养了，不能总惯着不是。至于计划过程中出现的意外，能解决的就让他们自己动手来，不能解决的就由他来负责。作为老师，见人家欺负了小的，却不能站出来，那是不合格的，老师不就是用来解决疑难杂症的嘛！

现在他对他们针对武家人的动作没兴趣，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城内的突厥特使团身上。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明明是大唐打了胜仗，把突厥人按在地上使劲摩擦了一次又一次，揍得不行不行的，结果突厥人稍一展现姿态，可怜兮兮的凑上来，跪舔着喊了一声‘大唐母亲’，朝廷诸臣的态度立马就发生了转变，安抚着说‘好儿子’终于听话了，转手就将亲女儿给送了出去，让亲女儿和‘好儿子’结成亲家，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好吧，这女儿也不是亲生的，是李家人，不是武家人。

深夜时分，幽州街上空无一人，夏日蝉鸣，时有微凉，随着风微风乍起，街尽头一队云林为簇拥着一顶蓝色大轿，转过了街角，飞快的走了过来。

夜色朦胧时，轿内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惊动了羽林卫队长，他连忙摆手，令行禁止，一行人将轿子围了起来，随后快步走到轿前，低声询问道：“郡主，怎么了？”

没有回答。队长奇怪的看了看身旁的卫士，目眸突然一凝，闪身避开了一支狼牙箭，跟着大喊一声敌袭，想要全队做好戒备。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两侧街道的房顶上有几十道身影疾奔而至，手中的兵器在夜色中寒光闪烁，转眼间就到跟前。二十多名羽林卫甚至还没能来得及拔出武器，人头便飞了出去。

见此场景，队长目眦欲裂，这都是可以交命的兄弟啊，就这样被人割了脑袋。说真的，以一人之力抵抗几十人之力，他完全不在乎，再来些也不够看，可要加上郡主这个累赘，那就不好说了。

本来，作为一名军人，他应该奋战到最后，甚至不惜生命。可出于直觉，他觉得自己应该逃走，哪怕被上面下了通缉文书，起码他也要杀了这群人。至于这群人身份为何，不用担心。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永远的秘密，有人会知道的，一定有人会知道的，他会一个一个的去问，直到问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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